022 詭異瘋子

022詭異瘋子

次日,手中抓着兩個青果,有一口每一口吃着的劉雨歆,糾結的看着走在前方離她兩米開外的一抹白色身影,很是糾結。

在回頭看着身後穿着破了兩個大洞的長衫,手中抱着一個與他膚色格格不入白色包袱,傻呵呵跟着的啊朗,又是一陣黑線。

側頭扯了下身邊人的衣角,“你怎麼讓他拿包袱?”

蕭錦天拒絕回答這問題。

啊朗興匆匆的跑了兩步,朝兩人呵呵一樂,“不是大哥哥讓啊朗拿的,是啊朗自己拿的。姐姐,啊朗力氣很大的,拿得動這個。”

劉雨歆看他手中那個小包袱,估計就是三歲小孩也能拿得動。

在看向他褲袋裡頭朝外探頭探腦的兩隻小松鼠,劉雨歆又一次無語。

讓啊朗將小松鼠拿出來,將手中的青果丟個身邊的蕭錦天,自個抱過小松鼠。

朝啊朗道,“還有多久才能到鎮上?”

啊朗搖頭,“啊爹啊娘不讓啊朗出石頭鎮,啊朗不知道還要多久。”

得,劉雨歆果斷大步朝前追去。也不管身後這一冰一傻兩人是怎麼交流的。

“師父。”

宦碧姍抱着雪兔兒,步伐不緊不慢。

劉雨歆習慣了她的清冷,接着道,“師父,還有多久才能到下一個鎮?”

一路走的都是山林小路,她走得兩腿發酸,實在是想念牀鋪的味道,哪怕是石洞中,睡了三年的石牀。

“雪兔兒的胡蘿蔔就剩半根了,挨不到晚上。”劉雨歆看宦碧姍就連個清冷的眼神都不給她,萬分糾結的拿着雪兔兒做擋箭牌,嘀嘀咕咕道。

宦碧姍突然站住。

劉雨歆隨即跟着收住腳步,疑惑的看着她師父,“師父?”怎麼不走了?

身後兩米外,蕭錦天停住腳步,氣息冷下,右手拂過面容。

跟在他旁邊的啊朗,抱着小包袱也跟着停下,疑惑的看着身邊不走的大哥哥,“……”

宦碧姍朝頭頂上空飛身而起。

劉雨歆瞪大眼眸,走到宦碧姍剛剛站着的位置,仰頭朝頭頂越來越小的那抹白影,急道,“師父,你去哪啊。”

蕭錦天上前,摟過她的腰往自己的懷中帶,“有人。”來了。

劉雨歆被樓得淬不及防,但一聽這話,便冷靜下來。拍掉她腰上的這隻大手,“放開。”

蕭錦天沒動,轉身朝站在那傻呆呆看着他們的啊朗,冷聲道,“跟上。”

“噢噢噢。”啊朗朝他們跑去。

劉雨歆仰頭就看到他帶起的面具,神色微冷。乾燥的地面在烈陽下,塵砂浮動。地面像是在打鼓一般。

“什麼人?”

不知道。蕭錦天抿脣,絲毫不隱藏周身的殺氣。

劉雨歆閉眼聆聽,一聲聲沉重的馬蹄聲,踏浪而來。很多,至少有兩百騎。

睜開雙眼,眸光清冷無情,掩蓋了清澈靈動。“兩百人,還在五百米外。”

蕭錦天點頭,“頃刻便到。”

啊朗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睜着對黑亮分明的大眼睛,滿是好奇的看着兩人。

劉雨歆仰頭,“師父就知道偷懶。”

蕭錦天鬆開她的腰,拉着她往前走,“麻煩。”

劉雨歆重重點頭,是的,師父不喜與陌生人打交道,自然躲開。怕被麻煩給惹上。

如果能躲開,她倒是也想躲開,可這方圓百里內,一眼看去,就只有羣山。這條小路還石頭滿地,不好走。

身後又跟着條小尾巴,能躲到哪去?

劉雨歆回頭笑眯眯的看着啊朗,“啊朗,怎麼了?”

啊朗傻愣愣的看着蕭錦天,不掩飾眼裡的驚奇,興奮和疑惑,指着他道,“大哥哥的臉怎麼了?剛剛不是這樣的?”

劉雨歆回頭在蕭錦天的臉上捏了捏,壓根不顧這主人向她發出非常不友好的信息,“啊朗是說這個嗎?”

蕭錦天站定,幽深冷眸定定的盯着這隻大膽的手。

啊朗重重點頭。

劉雨歆朝蕭錦天狡黠的眨眨眼,少了兩分清冷,多了一分調皮和靈動,朝啊朗道,“這是假的,你大哥哥變魔術變出來的。很好玩,啊朗想要變臉嗎?”

啊朗雙眼一亮,盯着蕭錦天的臉冒着綠油油興奮的眸光。

“大哥哥,啊朗想玩變臉。”

劉雨歆笑得跟個巫婆一樣,“可以,等到了鎮上後,姐姐就讓大哥哥教你,但是,啊朗,這可是大哥哥的秘密哦,啊朗不能告訴任何人。”

啊朗點頭,“啊爹啊娘也不可以嗎?”在他的記憶了,自己有任何秘密都會跟啊爹啊娘分享的。

劉雨歆笑眯眯道,“不可以。”

“啊朗知道了。”這是他和大哥哥姐姐的秘密。

蕭錦天拉着她就走,他不跟他們一起這麼無聊。馬蹄聲越來越近,仔細一聽,像是就在眼前。

這條小路,不是很寬。若是馬騎,就只能通過兩匹馬。

在拐彎處的地方,啊朗突然停了下來,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劉雨歆問他,“怎麼了?”爲什麼停着不走了?

啊朗拉着她的手,無視從蕭錦天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寒氣,聲音裡帶着哭腔,“姐姐,有馬賊。”

劉雨歆訝異,就連蕭錦天也看了他一眼,“馬賊?”劉雨歆剛問完,前面就衝出了兩匹馬。

馬匹瘦瘦的,身上馱着的人,披頭散髮,衣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

劉雨歆看了眼蕭錦天,馬賊?還以爲是來跟蕭錦天尋仇的。

蕭錦天面無表情的回看。

身後噠噠噠一羣馬蹄聲。

“籲!”簕住馬匹,馬上的人看到這三人,顯然也是大大的震驚,隨即便是狂喜。

其中一個冒着精光興奮道,“大哥,有肥羊宰了。”

被叫做大哥的人,比他矮了一半,就是個*歲的小孩子,肩上扛着把大刀,騎在馬背上,還要裝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很是滑稽。

“嗯哼,看哪個小鬼,手中拿着個包袱,去,給本大爺將它搶了,至於這一男一女,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嗷嗷嗷嗷

身後一羣歡叫聲,啊朗害怕的躲到了蕭錦天身後,天生的直覺,有事躲大哥哥身後,更安全。

劉雨歆似笑非笑的睨着面前這些人,看着那個被叫做老大的小屁孩,“鬍鬚都沒長齊,就想當馬賊,你爹媽沒教導你,該回學堂讀書今後好好造福這社會?”

前面的話,這羣馬賊都聽懂了。後面這句,就連啊朗也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顫顫的回了句,“姐姐,學堂是什麼?”

“好好待着。”哪來那麼多廢話。

啊朗點頭,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在說話了。

這馬賊頭頭被她這話刺激得臉青紅一陣,將手中的大刀指着她,“臭丫頭,找揍啊?”

劉雨歆覺得好笑,“蕭錦天,趕路嗎?”

“嗯。”

劉雨歆果斷拉着啊朗往一旁走去,意思在於,給他讓開地盤,這羣人要殺要剮,你悉聽尊便。

“不用給我面子,使勁揍。”

蕭錦天側頭看着她,幽深冷眸閃過笑意。

“大哥,少廢話了,一起揍這小子。”那老大身邊的人雙腿夾着馬腹,也不待他那小屁孩大哥發話,就朝蕭錦天衝去,身後跟着的一羣人,一齊衝了上去。

聲音震天響。

蕭錦天眼皮都沒動,只看着劉雨歆。

“留兩匹馬下來就行了,呃——不對,師父要一匹。”得三匹。

蕭錦天出手,定是不同凡響的。劉雨歆才站定轉身,就見他飛身落下,地上躺着三個痛苦呻吟的人。

而其他人顯然被他給嚇着了,都拉着馬繮,在原地打轉,不敢上前。

啊朗眼都看直了。

劉雨歆無趣的看着這羣馬賊,朝那馬大哥道,“你們真是馬賊?”她嚴重懷疑,有這麼不禁揍的馬賊?

那小孩的臉整個都扭曲着,想上前可那眼神盯着蕭錦天,就跟殺父仇人一樣。

“你們是官府的人?”

蕭錦天翻身上馬,另一手在馬背上用力拍了下,馬匹受痛,撒開四蹄就朝前狂奔。蕭錦天抓過啊朗朝馬背上丟去,攔腰抱起劉雨歆跟了上去。

“啊——啊朗不會騎馬,大哥哥——救命啊——”

馬羣裡,衆人都被這突如的情況給殺了個措手不及,他們縱橫這一代,還從未有人膽敢將他們這麼徹底無視的。

是真正的不屑。

一句對話都吝嗇給。

受了驚的馬匹是令人心驚膽戰的,馬羣裡,一陣騷動,都快速的給朝他們衝來的兩匹馬讓開了道。

等衆人都反應過來時,兩匹馬早就奔出百米遠。

那騎馬姿勢,矯健身姿。衆人又是一陣目瞪口呆。這纔是騎馬的樣啊。

有人反應過來了,“大哥,要不要追?”

那小孩將手中的大刀丟給身邊的人,學着下人摸着下巴,“追,當然要追。”

衆人回神心中一陣哀嚎,有膽大的小心的出聲,“大哥,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就少了兩匹馬,這,不用追了吧?”

說完還不忘一腳踹上剛剛問要不要追的人那匹馬腹身上。

那小孩看了眼丟了馬匹的兩個人,雙手捂着肚子,正在嗚呼哀哉。

輕哼一聲,“沒用。”當然,他也知道,不是他們兩個人沒用。

只是恰好他們兩人就這麼倒黴。

“小三子,小六子,你們兩個跟着本大爺,其他人,回山寨。”

又是一陣哀嚎聲,被叫做小三子,小六子的兩人,長得普通,只是這兩人都有個特點,手指都長得比旁人多一個。

“大哥,老爺和夫人可是在三吩咐,大哥今日就得回去,不然,小的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六子附和小三子的話,“是啊,大哥,老爺的脾氣還好,夫人的您又不是不知道。若知道咱們又去惹麻煩了,回去定得挨板子。”

“少屁話,走。”

調轉馬頭,小腿在馬腹上一打,馬匹就朝前衝了出去。

小三子,小六子對視一眼,咋辦?跟着唄。

其他人等他們三人走遠了些,這纔將受傷的兩人抓到自己馬上,慢悠悠的拐進了進山寨的路。

一路上,衆人都在猜測着,剛剛那兩男一女到底是什麼人,武功底子這麼高,定是非同凡響的。

他們這羣人,在外說得好聽點是馬賊,其實啊,就是個平民百姓,裝腔作勢,藉着馬賊的名頭耍耍威風擺了。真要遇到個有功夫底子的,誰敢不拍死的上前?

要不然能讓這三人搶了他們的馬匹跑路嗎?

劉雨歆或許不明白,但蕭錦天卻一早就看出來了,這纔沒下殺手。

只是要了兩匹馬來,劉雨歆被他扣在胸前,虧得她前世騎過馬,不然,就這顛簸勁,她肯定受不了。

啊朗的馬一直跟在身邊,由蕭錦天控制着,他在上面啊啊啊的大叫。

直到三人到了鎮上,她師父宦碧姍,也沒在出來過。

這梧桐鎮要比石頭鎮上繁華熱鬧上好幾倍,一條街道能聽到不同小販的呦呵聲。蕭錦天牽着兩匹馬。啊朗興奮得就像個小孩子,什麼都覺得稀奇。

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劉雨歆往幾家寫着酒的小店,和麪館看去。不斷穿梭,尋找着那抹白色的身影。

“師父——”

“小心。”蕭錦天上手中的馬繮朝劉雨歆身側打去。上前摟過她的腰,往一旁帶去。

劍聲隨即跟上。

“啊——”一陣尖叫聲傳來,整個街上的人,開始紛紛逃竄。

劉雨歆站定後,回頭就看到蕭錦天一腳將那個手中持劍的人給踢了出去。

啊朗抱着手中的包袱,嚇得站在一旁不敢動。

酒館中走出個風韻的女人,手中拿着個酒罈子,朝門口聚集着的幾個人,道,“都散了散了,都聚在這,老孃還怎麼做生意了。走走走。”

蕭錦天沒理會被他踹在地上爬不起來的人,轉身進了酒館,在酒館大廳右側,正坐着抹白色身影。

正在細心的喂着桌上的雪兔兒,跟周圍的一切騷動都格格不入。

劉雨歆雀躍的坐到她對面,“師父,你到多久了?”

宦碧姍擡頭看了她一眼,側頭看大門口,啊朗抱着個小包袱,看着大門外,躺在地上抱着一柄劍的人,流露出同情。

收回目光,對面坐着的人,已經一手一個,抓着包子吃相很難看。

將雪兔兒抱起來,給它順毛。

蕭錦天站了下,轉身出門,抓過啊朗的後衣領,直接拖了進來。

宦碧姍眼都沒擡一下。

啊朗小跑跟上蕭錦天的節奏,指着門口被蕭錦天給踹出去的人,“大哥哥,他好可憐哦。”頭髮跟枯草一樣,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更是髒兮兮,破爛不堪。

簡直就是個叫花子。

蕭錦天沒答話,將他給丟在凳子上,自己坐到劉雨歆下手邊,開吃。

劉雨歆嚥下嘴裡的包子餡,和宦碧姍眼裡一樣的清冷無情,嘴角似笑非笑,“小啊朗,可憐的是你姐姐。”

啊朗不明白,看着漂亮的姐姐,和她身上漂亮的衣服,姐姐怎麼可憐了?

劉雨歆理直氣壯,“剛剛那傢伙可是要來殺我的,要不是你大哥哥手快,你休想在看到姐姐了。”

啊朗咕咚睜大眼睛,有害怕,“啊朗不要看不到姐姐。”

蕭錦天湊上前,將一個包子塞到他的嘴巴里,這下,終於清靜了。

啊朗也沒生氣,嘴裡的包子好香好好吃,自個抓着露在嘴外邊的一截包子,吃得樂呵。

劉雨歆側頭哀怨的看着蕭錦天,像是在控訴,你將我唯一的一點樂趣也給逗沒了。師父孤冷,不愛說話,可好歹也會答她兩句;蕭錦天就不指望了,就是一根冷木頭,漲着一張嘴就是來吃飯的。

一路上,還好有個小啊朗,不然她也得成啞巴。

桌上三人都在吃,啊朗從盤子裡,抓了個包子,往宦碧姍面前一遞,“啊嬸,你也吃。”

他的手很小,彷彿就一層皮包着無根骨頭。手不髒,只是指甲七缺八缺,參差不齊,很難看。

桌上的三人齊齊看向他。

啊朗雙眼亮晶晶的,帶着色彩,動了動抓着包子的手,感覺到他們的目光都在自己的手上,更加不安了。

卻沒有收回手,只是堅持舉着。

蕭錦天叫了聲老闆,就聽到一聲女聲響起。

劉雨歆埋着頭自個接着吃,只是任誰都能看到她抽搐的嘴角。

啊朗堅持,“啊嬸,快吃啊。”

宦碧姍擡手接過他的包子,啊朗立即眉開眼笑,吃得更歡樂了。

劉雨歆奇異的看着她師父,雖然她還是自己原來那個師父,可就在剛剛接包子的那刻,師父竟然奇蹟般的僵住了身子。

別人或許看不出,看跟她生活了三年的劉雨歆,對她還算是瞭解的。

老闆娘徐徐的走來,一張笑臉,看着衆人問道,“幾位客官,想要點什麼?我們這裡除了宮廷御膳,其他的只要你叫得出來,我們就能叫你吃得滿意。”

好大派頭,劉雨歆不客氣,直接開點,“宮保雞丁,魚香肉絲,蝦仁蒸蛋,鴛鴦烤魚,佛跳牆,酸辣粉……”

她每說一樣菜名,老闆娘臉上的笑容就龜裂一份,就連蕭錦天都奇怪的看着她。

啊朗說,“姐姐,這些都好吃嗎?”

被打斷報菜名的人很不爽,朝啊朗嘀咕一聲後,接着想菜名,“等着吃就行。”

老闆娘僵硬着打斷她的話,“這位官家小姐,這,不是我這小店做不出來您要的這些菜,只是。”她嚴重懷疑,真有這些菜嗎?那個,酸辣粉她還知道有,只是其他的——

劉雨歆側頭看她,“你剛剛說什麼來着?”

只要你叫得出來,我們就能叫你吃得滿意。老闆娘乾巴巴的答話,這是搬着石頭砸自己的腳,她也只是拿着這句來招客人歡喜,誰能真的當真了?

劉雨歆咧嘴朝她一笑,“我就想吃這些。”

蕭錦天直接道,“兩素兩暈。”

“哎。這就去,幾位客官稍等。”有了臺階下,老闆娘踩得比誰都快,朝蕭錦天感激的笑笑,直接轉身走去後院廚房了。這些個一看就是不能得罪的,她還沒傻到跟她這官家小姐纏着。

劉雨歆側頭,瞪着蕭錦天,“你幫她。”

蕭錦天難得開了金口,“要趕路。”所以不能胡鬧。

劉雨歆氣絕,他當她剛剛是在胡鬧?她不就想回味一下自己喜歡的菜嗎?

氣死她了。

兩葷兩素真的很快,老闆娘前腳才進去,後腳就端着出來了。

給他們陪了一會笑後,回頭看到門口那人還躺着,忙招來兩個小二,指着門口道,“將他丟遠點,死在這都是晦氣。”

兩小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一人一邊,抓起那人和地上的劍,拖着朝左邊走去了。

劉雨歆敲了敲碗,發出叮咚響聲,朝老闆娘問道,“他是誰啊?”

拿着把生了鏽的劍也不知道是哪裡竄出來的,就朝她砍去,還好她躲得快。

老闆娘道,“他啊,這梧桐鎮出了名的瘋子,眼裡就只有手中那把劍,見了鎮裡來的陌生女子就刺,以前還好,這兩年更是變本加厲,瘋得更沒天理了。梧桐鎮的人看到他,就把他趕出去,可轉眼他又回來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溜回來的。”

“他是梧桐鎮的人?”

老闆娘搖頭,“不是,就十來年前,他一身是血的倒在梧桐鎮的鎮口,還是張老那對老夫妻看不過眼,救下了他。只是五年前,張老兩夫妻也去了,這不,他就開始出來瘋了。”

劉雨歆將老闆娘打發了,低眉思索了會,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師父?”

“武功很高。”宦碧姍終於開了金口,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師父這次說話,聲音要柔和了許多。

劉雨歆詫異的看向宦碧姍那清冷無情的雙眸,隨即搖搖頭,這種不該有的錯覺果斷的掃出大腦外,真是,鐵桿雖能磨成針,那豈是一早一夕的事?

忙回到正題上,“他會武?”他的氣息凌亂不像是個有武的人啊。

蕭錦天也看向她,“他沒躲開。”能瞬間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有武不奇怪,只是爲什麼他沒躲開自己的這一腳?

宦碧姍道,“傷得重。”

劉雨歆無力,傷得重還武功高?師父啊,“能不能說清楚明白點?我不明白。”

啊朗舉手,“啊朗也不明白。”

蕭錦天吃自己的。宦碧姍喝了些清湯,便沒在開口。只抱着懷裡的雪兔兒,一下一下的安撫。

這裡陌生人太多,它還不適應,總是莫名的發抖。

劉雨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於是乎,也低頭吃飯。啊朗左看右看,發現大家都沒看他,只能撇了撇嘴,認真的吃着自己的。

吃完出門前,蕭錦天讓小二去弄輛馬車來,這些事,只有他做。

即便不和身份。

劉雨歆突然捂着肚子,說肚子痛,抓過那個小二瞧瞧說了什麼,而後朝三人說句了,她上茅房,就跑了。

蕭錦天看着她的背影,皺了下眉。

啊朗說,“姐姐,你跑錯地方了,茅房在裡頭的。”

即便隔得十幾米遠,劉雨歆的小腿還是踉蹌了,差點摔倒。

宦碧姍道,“不必擔心。”

蕭錦天回頭看她,冷眸依舊是冷眸,沒有絲毫的變化,聲音低沉,少了三分冷冽,“不放心。”

宦碧姍玩着手中的雪兔兒,不在回話。

身後,小二牽來了馬車,蕭錦天給了銀子後,宦碧姍,啊朗就進了馬車內。蕭錦天依然站得筆直,身高腿長,肩寬腰緊。就是一根從冰庫裡拿出來的長槍。

劉雨歆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可就是忍不住心裡的好奇,是誰這麼大膽敢跟她甩劍。

於是按着小二的指示,跑到梧桐鎮後頭的一個破廟裡頭,這個破廟已經很久沒人來修理了,滿地的枯草,破廟搖搖欲墜。

劉雨歆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那瘋子,躺在地上悄無聲息,他身邊依然放着那把劍。

劉雨歆上前,“喂,你死了沒?”

那瘋子沒反應。劉雨歆直接上前,點了他的穴位,便將他給翻了過來。看不清他的樣貌,跟枯草有得一拼的頭髮將他整個臉都給蓋住了。

劉雨歆忍着不適感,將他的頭髮給撥開,滿臉的鬍渣。得,還是看不清他的面貌,不過僅憑着這雙陷下去的眼眶,就能知道他長得還不錯。

一股異樣的味道傳來,劉雨歆抽了抽鼻子,說道,“本來還想來瞧瞧是誰這麼大膽,既然連本姑奶奶都敢殺。沒想到這麼不禁踹,一腳就解決了!”

“喂,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好歹你也是因爲我死的,那什麼,去了閻王那,記着說是你開的頭,這筆賬可別算在我頭上。”

“雖然說,我雙手並不乾淨,但——那些人都是該殺的——”

“呃,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呢?真是腦子抽了,行了,你好好睡吧,我也該走了。”

“嘿,師父說你武功很高,像是被人害成這樣的吧。怎麼說都是蕭錦天把你給踹死的,要不這樣吧,你拖個夢給我,告訴我誰將你害成這樣的,我要是順路,興許能幫你報仇也說不定——”

劉雨歆走了,但她沒發現,在她轉身的瞬間,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看着她走出廟門的倩影,只一瞬間迸發出精光,很快便被痛苦淹沒。

砰的一聲,在地上翻了個身,這次是徹底沒了動靜。

兩個時辰後,馬車奔跑在大道上,有人來人往的人羣。劉雨歆和蕭錦天坐在馬車外趕路,宦碧姍和啊朗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

當然,小啊朗是真的睡了過去。

接近黃昏,夕陽映紅了半個山頭,大道上的人羣也漸漸的稀鬆了。

劉雨歆回頭看了眼馬車後頭,隨即鬆了口氣,轉頭問蕭錦天,“你說他真的是個瘋子?”

蕭錦天的回答是,揚起手中的馬繮,拍的一聲打在馬腹上,馬匹撒開四蹄就朝前狂奔。

劉雨歆嘴角一抽,一拳就砸在蕭錦天的腰上,怒,“你就不能吱個聲。”

“嗯。”

劉雨歆雙眼一亮,這是肯理自己了,“那個瘋子跟着我們幹嘛?”

“……”

得,又成啞巴了,劉雨歆無語。對她師父她是無力,對蕭錦天,她直接無語。

“我怎麼就這麼傻,攤上冷美人不夠,還得抱着一塊冰木頭?”

蕭錦天轉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劉雨歆又回頭看了眼馬車身後五米外,“咦。”奇了怪了,伸手在蕭錦天的手臂上抓了下,“蕭錦天,那瘋子沒跟了?”

太好了,自從他們趕路不到半個時辰,她偶然一次轉頭,就發現五米外跟着個瘋子了,當時還嚇了她一跳。

第一反應,蕭錦天快跑,來報仇了。

第二反應,不對啊,他不是死了嗎?詐屍啊!

經過兩個時辰的證明,結果表示,這人不僅詐屍,還是個武林高手,他們馬車趕得快也好,慢也好。這瘋子始終在離馬車五米開外,緊緊跟着。多一米沒有,少一米他還不幹了。

“太好了,終於擺脫他了,被一個瘋子跟着,實在不是件美妙的事情。”

蕭錦天側頭,看她抓着自己的手臂,因爲興奮過頭,傳來炙熱的溫度,於是開頭道,“他在上面。”

劉雨歆臉上的笑容一頓,上面?誰在上面?

蕭錦天道,“瘋子,馬車車頂。”

一秒,兩秒,三秒後——

“啊——”劉雨歆跳起來,抓過馬車邊沿的柱子,翻身躍起,腳剛落到車頂上,看到個渾身破爛披頭散髮的人蹲在自己面前,腳下一打滑,腰間重力一失調。整個人往後仰,直接倒下馬車。

“啊——”

落到剛硬的懷裡時,劉雨歆嚇得臉色慘白,揪着蕭錦天的衣服,眼裡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掩飾。

蕭錦天微不可查的輕笑一聲,將她給放到自己身邊,坐好,“你,打不過他。”

劉雨歆正在平復自己的起伏的心情,剛剛她那只是突然被嚇了一跳,沒站穩,摔下來的。當然,就算蕭錦天不出手,她也不是真從馬車上摔到地上去的。

“你等着。”

說她揍不過這瘋子,她就揍給他看。

單手撐在蕭錦天的肩膀上,借力飛身一躍,擡腳便朝那瘋子踹去。

雪兔兒感受到她的氣息波動,拋棄兩隻小松鼠,從馬車車窗上竄了出去。

兩下就爬到了馬車頂上,跟火箭一樣的速度,撲倒劉雨歆的懷裡。

劉雨歆一驚,右腳來不及收回,下意識的接過朝自己飛來的一團白色,卻沒注意自己腳下。右腳落到那瘋子面前,腳底打了個滑,抱着小腿子,腰後失力,整個上半身都躍到了馬車外。

還好她手腳快,抓過一旁的柱子,穩住了朝下掉的身體。

而面前蹲着的瘋子,就連姿勢都沒有換過一個。

看着劉雨歆在他面前,跟耍猴戲一樣。

劉雨歆抱着雪兔兒,一屁股跌坐在瘋子面前,將手中的雪兔子舉到自己面前,整個臉都黑了下來,“你丫特麼找抽呢?想嚇死你姐姐啊!”

雪兔兒四腳一起蹬着,兩隻兔耳朵往下彎,紅紅的小嘴,砸吧砸吧,賣萌裝可愛。

劉雨歆抽得不行,看着瘋子只是跟着他們,好像也沒有惡意,於是乎,一屁股坐到他對面。將罪魁禍首雪兔子抱在懷中,朝對面的瘋子道。

“說吧,你想怎麼樣?”

瘋子本垂着腦袋,聽到她的話,卻突然擡起頭,目光透過垂在面前的頭髮,直愣愣的看着劉雨歆。

“看着我幹嘛啊?”

瘋子還是不說話,目光卻沒離開。

兩人大眼瞪小眼幾分鐘後,劉雨歆板着面孔,怒,“將你頭髮弄好點,三歲小孩都得被你個嚇死。”

劉雨歆本以爲這瘋子還是木頭一個,壓根聽不懂自己的話,沒想到,只是隔了兩秒後,那瘋子就擡手將垂在面前的頭髮撥了開來。

露出一張黑漆漆長滿鬍鬚的臉。

劉雨歆見過他的面容,倒是沒被他給嚇到,只是懷裡的雪兔兒卻瘋了一樣往她的懷裡鑽。嚇得渾身抖動,小模樣可憐兮兮的。

劉雨歆暗笑一聲,在雪屁股上拍了拍,緋腹道,真是現世報啊,讓你丫的剛剛嚇我。

“你是誰?”

瘋子慢半拍,粗糙烏黑的雙手還抓着自己長長的頭髮,看着劉雨歆不明白她再問什麼。

劉雨歆瞧他那傻呆呆的模樣,嘴巴一張一合,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是!誰!”

瘋子隔了很久,才朝她瘋狂的搖頭。

劉雨歆也沒期待他回答,這人是瘋子,還是個言行舉止特奇怪的瘋子。

她跟不上他的腦回路,就像跟不上蕭錦天的腦回路一樣,壓根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兩人一兔,就在搖搖晃晃的馬車頂上,很奇蹟的交流着。而偶爾從馬車旁走過的人們,看到這一幕,皆驚呆的長大嘴巴。非常不理解,還有人馬車不坐,坐馬車頂的?

而此時的北蠻

成王府邸,傅左穿着一身的盔甲從外頭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將手中的佩刀丟給大門外候着的侍衛。

還沒走進正廳,扯開了嗓子就喊,“冷右,你給老子出來。你他奶奶個熊的,王爺呢?”

張遠正在正廳給冷右包紮胸前的傷口,聽到這爆火龍的聲音,兩人下意識的蹙起眉頭。

冷右讓他繼續包紮,張遠將白布從他胸前腋下穿過,狐狸眼具是冷意,“他怎麼回來了。”

冷右淡漠道,“王爺出事,他定然接到張山的消息了。”不是出事當天趕回來,而是推遲了三天,已經很難得了。

張遠將上面打好結,將瓶子裡的藥給他吃下,這纔在一旁水盆裡清手,“我只怕,他回來後,本簡單的事,又得變得複雜。”

兩人皆笑了,卻是苦澀的笑意。

傅左進來一腳就踹在大門上,不堪負重的大門哐噹一聲巨響,門上的灰塵落下些許。

本噴火的眸子在看到張遠的時候,更爲火大,一張陽剛的臉,直接陰得成臭水溝。

“張遠,你也知道王爺出事了。”

張遠和冷右對視一眼,這火爆龍真是氣糊塗了,不然也不會連名帶姓的叫他們兩個了。

有多少年沒聽到他這麼叫他們兩個了?

兩人都是搖搖頭,還真不記得了。

冷右很冷靜的穿上衣服,一一系着釦子。張遠坐到他身邊的椅子上,朝傅左道,“這門板可經不住你這腳力,府中的侍衛不是柴夫,不會做這門。”

傅左大步走到他們中間,單手撐在佩刀上,“張遠,你少扯七說八的,老子就問你,你知道王爺出事了?”就連張山這混小子也知道了,冷右卻獨獨瞞着他一個人?想到這他渾身氣息都是冷的。

張遠將背靠在椅背上,本柔弱的書生臉,此時一臉疲憊,眼眶很深,全是青色,整個下巴上的肉都消瘦了下去,成尖尖的。

“傅左,事情很糟糕。”所以,你也在來添亂了。

傅左冷哼,“你們都知道王爺出事了,卻瞞着老子一個人?現在來跟老子說事情很糟糕?這是什麼個意思?”

張遠,冷右都知道這人就是說話做事不經過腦子,一衝動起來,比魔鬼還可怕。

王爺出事這事,能讓他知道嗎?

張山這個大嘴巴,活該被拉去操練。

冷右冷冷的看着他,“意思就是,你在這,很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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