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裡很安靜,到處都是翻書的聲音,三個人直接奔向了四樓。他們要看的,是學校的《校志》,裡面記錄了學校大大小小的事,以及歷來畢業生的光榮事蹟和照片等等。
程雪只在裡面選了三本,三個人坐到了桌子前。
“你看看這些。”阿依翻出了很多張畢業照,還有獲獎學生的照片。
那些照片中,竟然都有“馮韻婷”!不管是過去黑白的畢業照還是彩色的,居然都是馮韻婷的臉!
“這、這是怎麼回事?”陳燕子完全驚呆了, “看來馮韻婷早就在學校裡好多年了?”
“一開始查到這裡,我們也很驚訝。你再看這些記錄,”程雪又在其中一本上指指點點, “只要是‘馮韻婷’在過的那屆學生裡,每年都會失蹤兩三個女生。那些被發現的女生,死得都很恐怖,只剩下一副血肉模糊的軀體,皮都被扒下來了。”
陳燕子回想起了那晚看到的,仍舊心驚膽戰。
“現在還弄不準這個馮韻婷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能先有多遠躲多遠了。”
說到這裡,只聽耳邊忽然傳來“啪啦”一聲響。轉頭一看,一個披着大衣、帽子遮住了半邊臉的駝背女生弄掉了一摞書。她的眼神有點兒閃躲,慌慌張張地撿起書轉身要走。
“那是誰?”陳燕子疑惑地問。
“在這兒打工的學生吧!”程雪又開始翻《校志》。
“不對,她好像知道什麼,過去問問吧!”阿依拉着陳燕子過去了,程雪只好跟上。
三個人追上那個女生,阿依直接過去堵住了她的去路。
“別緊張,我們就是想問點兒事。”
那個女生露着一隻眼睛,另半邊臉被帽子遮住了,最終點頭答應了。
圖書館的二樓還有一家水吧,四個人坐了下來。
“那個女人就是惡鬼,已經在學校隱藏好久了。”女生拿掉帽子,脫掉大衣。
只見她半邊身子都佈滿了其醜無比的疤痕,另外一隻眼睛的地方正貼着一塊紗布。
她苦笑着說: “我是唯一一個死裡逃生的,結果身體也變成了這樣。其他失蹤的女生,都變得血肉模糊!”
看着觸目驚心的傷口,三個人都吃驚得合不攏嘴。
女生接着說: “那個惡鬼需要‘換皮’才能繼續在這世上存活,並且永葆年輕,皮膚纔不會老化。而所謂的‘換皮’,就是那些年輕女生的皮膚。她會把皮膚剝下來,拿到杆子上去晾乾,最後成爲薄薄的一層皮。然後將這層皮套在自己的身上慢慢磨合,直到將自己原來的身體完全包裹住。她會經常把一個人偶帶在身邊,那裡面放着風乾好的人皮,好在需要的時候及時更換。如果更換不及時,本來的皮膚就會慢慢腐爛,頭髮也會變得血紅。”
“原來是這樣。”陳燕子想了想,那天需要鹽的時候,一定是到了馮韻婷該換皮的時候。怪不得那麼着急人偶的去向,原來是因爲之前晾好的人皮在裡面,所以後來高媛纔會慘遭毒手。
說到馮韻婷,女生怨不住顫抖起來,吞吞吐吐地說: “我、我只能告訴你們這些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想再討論有關她的一切了,我先走了。” 女生站起來一轉身,卻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頓時鮮紅一片。
三個人驚呆了,站起來退到了一邊。地上的女生艱難轉身,嘴裡發出“咯咯”的聲音,擡着手臂向他們抓着,然後恐懼地望向桌下,眼睛瞪得越來越大。隨後,女生的身體競被某種“東西”慢慢拉到了桌子下面。
“她在下面!”阿依拉着兩個女生退了幾步。
馮韻婷果然就躲在桌子下面。它把那個女生拉到身下,一邊抱着腦袋血淋淋地啃咬着,一邊對她們笑着。
“快走!”阿依拉起她們就跑。
程雪稍有停留,只因馮韻婷張嘴無聲地對她說了一句: “下次見……”
三個人漫無目的地跑着,直到累得氣喘吁吁。
“這、這樣不行。”陳燕子靠在大樹上, “我們知道了馮韻婷的秘密,她是不會這樣放過我們的,必須得想點兒辦法。”
阿依想了想,打出了一個電話,像是在聯繫什麼人。
等放下手機,他笑着說: “我有個朋友,他認識一個懂風水的大師。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我們可以找那個大師問問看。”
意見達成共識,即便是希望渺茫也要去試一試。
當天晚上,三個人出校門打車直奔紅海區那位大師的住處。
“我怎麼覺得今晚這麼冷呢?”程雪搓了搓手臂, “那個大師真怪,非得晚上才能見。”
“可能是白天有事吧!”陳燕子拉着阿依的手。
就在這時,出租車顛簸了一下,晃得程雪不小心撞到了前邊的椅子上。
“我說你會不會開車啊?”
程雪瞪着眼睛,卻被陳燕子拉了下衣服。原來是前面的司機師傅開車越來越慢,最後竟將車停在了路邊,低着頭一言不發。
“怎麼停車了?”
阿依的話音剛落,一陣低沉的笑聲便傳了過來。笑聲越來越大,起初不男不女的聲音也完全變成了馮韻婷的。下一秒,紅色的頭髮突然爆炸一般地散了開來。
阿依撞開車門,喊道: “快跑!”
三個人跌跌撞撞地跑下車,只聽後面追趕的聲音越來越近。女生的速度很慢,着急的時候會更慌亂。
程雪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滿身血紅的馮韻婷已經撲了上來。她跳到程雪的身上踩了一腳,然後又撲向了最近的陳燕子。阿依急忙把陳燕子拉開,自己迎了上去,結果手臂被馮韻嬉抓去了一大半。阿依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滾,叫聲悽慘無比。馮韻婷還要衝過來,卻突然被程雪抱住了腿。
“快走,先別管我!”程雪喊道。陳燕子卻還猶豫不決。
“你還愣着幹嗎?走了纔能有機會找人救我啊!”
陳燕子想想也對,於是艱難地扶着阿依往路邊走去。走了一會兒,兩個人打到車去了醫院。等安頓好阿依,都已經是後半夜的事了。陳燕子只能再次聯繫那個大師,連夜去了他那裡。
陳燕子祈禱不要再碰到馮韻婷,手機卻收到了一條短信,顯示的號碼是程雪,語氣卻是馮韻婷的。
上面寫着:如果還想救回程雪,明天就來xX地找我。當然了,如果你不來,我也還是會去找你的。
這根本就是威脅!陳燕子氣得咬牙切齒,只能最後一拼了。
幸運的是,她順利地來到了大師的住處;不幸的是,大師是個徒有虛名的人。一聽要讓他捉鬼,嚇得死也不去。但是,他店裡賣的驅鬼器具都是貨真價實的,可以便宜賣給陳燕子……
第二天夕陽西下,陳燕子硬着頭皮去見馮韻婷。硬拼一定拼不過,只能憑藉速度打它個出其不意了。
見面的地點定在了一個工廠的倉庫裡。陳燕子到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兒,推開門,看程雪頭髮凌亂,滿身都是傷口,已經被馮韻婷釘在了木板架子上。
“程雪!”陳燕子急忙跑過去,試着喚醒她, “你還好吧?”
“她不好。”馮韻婷慢慢從黑暗中走出。
陳燕子心裡一驚,隨後將口袋裡準備好的黑狗血潑了出去,直接命中馮韻婷的半張臉。悽慘的叫聲響在耳邊。
馮韻婷捂着半張血肉模糊的臉,氣得直哼哼: “死去吧你j”
它伸手抓向陳燕子,那半張臉上的眼球立刻血糊糊地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我本想把你留到最後,將你和程雪的皮一起慢慢扒掉。既然你這麼想死,那就去死吧!”馮韻婷飛撲上來,用盡最大的力氣把陳燕子推到牆角,指甲直接摳進了她的肉裡。頓時,鮮血直流。
陳燕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隨後,她把手偷偷伸向口袋,迅速抽出了一把桃木匕首,然後用力踢出一腳,將匕首插進了馮韻婷另外一隻眼睛裡。
只要失去了眼睛,就什麼都看不到了,這就是陳燕子心裡的計劃。
馮韻婷捂着眼睛大叫。陳燕子將事先藏好的一桶黑狗血月力潑了出去,全都撤在了它的身上。
“我讓你再殺人,讓你再在學校裡胡作非爲!”
馮韻婷虛弱地倒在地上,全身開始燃燒。它叫着叫着,卻突然笑了,說道: “你們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麼嗎?我現在就讓你知道j”說完,它的皮膚燃燒掉了一層,後面的都是死皮,但能看出是另一個人的皮膚。
馮韻婷在陳燕子吃驚的目光下,焦黑的雙手開始撕扯自己的皮膚,一層又一層地脫着,最後竟是一個半截手臂般大小、血糊糊的小鬼。
那個小鬼步步緊逼,彆扭地說道: “你害我脫了這麼多層皮,要怎麼補償我?”
陳燕子嚇得連連後退,拿起桃木劍向小鬼撲了上去……
三天後,陳燕子拿着打包的飯菜去看最愛的阿依,穿過走廊,開門進了病房。在關門的一剎那,突然響起了阿依的叫聲。
陳燕子放下飯盒,一擡頭,竟是馮韻婷詭異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