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姥姥聽了展昭的話,她手中蘭花指輕轉,黑布瞬間便收回了她的袖中,她看着在斷樹下站得筆直的展昭道:“你以爲姥姥我會相信你的話?”
展昭調了調內息嚥下喉間的血氣道:“如今的境地,展某還有必要騙你嗎?”
冥河姥姥聽了眼睛一轉視線落在右下方,他的確沒有必要說謊,也沒有說謊。想着冥河姥姥便道:“既然你知道包拯在哪,現在就帶我們去吧。”
“姥姥,”胡二郎見冥河姥姥要跟那個男人走,他不禁開口提醒道。
冥河姥姥擡手阻止胡二郎繼續說下去,她可不信這小子能夠翻出多大的浪來。
胡二郎見狀,他又看了看依靠着寶劍才能站穩的那個男人,的確,在姥姥手中還沒堅持兩招,就是連他他都打不過,於是他便不再說話,擡腿跟在姥姥後面走了。
冥河姥姥跟着展昭走了幾步後,她回頭看了一眼裡他們越來越遠的官道,眼風掃在展昭身後後問道:“包拯會在這裡?”
展昭聽了冥河姥姥的疑問,他腳步不停的道:“前方有間涼亭,包大人接了京中公函,季大人一家慘遭殺害,包大人無比震怒,怎麼還有心思安寢?”
冥河姥姥在後面聽了微微點頭,他們找上開封府的時候,也聽說了這事,那包拯一向是嫉惡如仇的,如今聽聞朝廷命官遭人滅口,連夜趕路也未嘗不可。
展昭說完之後便繼續暗暗調息,正如冥河姥姥所說,他天生命格不全,他也無法修習術法。青姝曾經告訴過他,蘭蘭所習仙術乃奪天地造化之術,如今她雙眼已凝出日月之精,然而在她的仙法還未有震懾力之前,她只會成爲妖物垂涎吞噬的對象。
如果讓冥河姥姥發現蘭蘭的存在,恐怕她不會再只是吸取包大人的精血那麼簡單了。與涼亭的距離越來越近,展昭在劍柄上以精血所繪製的血咒也漸漸成形,他雖然無法修習術法,但青姝也給了他將巨闕解印的方法,在蘭蘭還未有能力保護自己之前,他絕不能讓她成爲妖物的衆矢之的……
白玉堂讓手下攙着季大人家的兒女,他故意放緩了腳步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笑話前面他六妹在前面正與她情郎恩愛着呢,他帶人前去不是給他六妹找不自在麼!
白玉堂愜意的走在山路上,正想着今後該如何處理他這個舅哥和妹婿之間的關係,卻看到一個人影急急忙忙的自遠處跑來,他定睛一看原來是他家妹子!好個展昭才帶着他六妹走了多長時間,現在她便來找他這個哥哥訴苦來了!看來方纔的教訓實在太輕了!
白玉堂心中想要如何教訓展昭,卻腳下不停的趕去與蘭竹匯合,扶着蘭竹的肩,白玉堂皺眉問道:“妹子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展昭他又欺負你了!”
“沒!”蘭竹喘着氣連忙擺手道:“沒有!是剛纔我們遇到了一個妖怪,叫冥河姥姥!展昭說我們打不過她,所以想請你來幫忙,你能不能……”
“走!”白玉堂聽了蘭竹的話,他二話沒說的便拉着蘭竹往她來的路上趕,腳下輕功踏葉,一邊走還一邊惡狠狠的道:“竟然敢欺負我們陷空島的女婿,那隻貓只能歸我們教訓!”
雖然莫名其妙的被白玉堂人做六妹,成了第六隻老鼠,但蘭竹從未當真,他們非親非故只見過一面,話都沒說幾句,來向白玉堂求助的路上她也想了很多。可蘭竹沒想到她話還沒說完,白玉堂就答應了,被他拽着胳膊不停的往前趕,雖然她的輕功跟着白玉堂的步法很吃力,但她看着眼前白色的身影還是十分感動……
展昭引着冥河姥姥和胡二郎在崎嶇的小路上走着,在快要接近涼亭之時,他卻隱約看到涼亭之中有位女子的身影,他腳下一頓,拿着劍鞘的左手被他握的咯咯作響。
冥河姥姥看到展昭突然停下來,她朝涼亭間看去,並沒有發現包拯的儀仗隊,她眼中一戾道:“你竟敢騙我!”
展昭腳下一跺迅速向遠離涼亭的地方倒飛出去,他眼中一片明亮的道:“展某沒有騙你,我的確知道包大人在哪裡,不過我並沒有答應帶你去。”
展昭說完之後便又是一口鮮血淬在巨闕之上,鮮紅的血液淬在雪亮的劍身之上,血液瞬間便被劍身吸收,在展昭飛身後退之前剛剛完成的血咒突然發出刺目的紅光。
冥河姥姥看到展昭手中的巨闕發出刺目的紅光,她眼睛一睜,袖中黑布便蜂擁而出,原來他之前的弱小都是裝出來的!沒想到她竟然着了這小子的道!
黑布直飛至展昭身前,劈山裂地的法力灌注在黑布之中,與展昭手中的巨闕相接,黑布被震退回來,展昭也被震得倒退數步。冥河姥姥看着展昭手中的巨闕,沒想到這把劍中竟然還封印着神力。
巨闕與黑布相交,展昭握着巨闕的那條臂膀都似被震碎一般的疼痛,調動着丹田內的內力,他提劍便向冥河姥姥迎去,這一站必須速戰速決!
胡二郎看到那發着紅光的血咒之後,他嚇得立即退到冥河姥姥身後,在冥河姥姥與展昭對戰的時候,他小心的站在一旁觀看,不知不覺間展昭與冥河姥姥的戰場已經被拉開,遠離了涼亭。
胡二郎見着他們離他遠了,他心中便稍稍放鬆下來,轉眼便看到涼亭中一位姑娘正向他這處望來,看到那姑娘的真面目,胡二郎瞪大了雙眼引着脖子向那方看去。
真是天仙一樣的美人兒啊!胡二郎吞了吞口水,雙腳便不受控制的邁着步子向涼亭走去,走到涼亭之中,胡二郎晃了晃手中的木棍調笑道:“漂亮的小姑娘,讓我來陪你好好玩玩吧!”
張真記得他被三名漁夫扔入河中,卻不想耳邊仍會聽到人聲,他動了動發漲的腦袋,漸漸地睜開了雙眼。入眼的便是一個顏色姣好的女子關切的神情,他不自禁的坐起身來,看了看亭外黑沉的夜色,才道:“我怎麼在這裡?難道這裡就是地獄?”
胡二郎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一個男子,他聽到那男子的疑問,纔想起了姥姥正與那個男人對戰,他竟敢在這裡調戲姑娘,想到此處胡二郎打了個寒顫。不過,胡二郎眼珠一轉,將木棍往剛醒來的男子頭上一敲,那男子便翻了白眼又躺了回去。他完全可以說這姑娘是他們的幫手,他只是代姥姥“教訓”一下她而已~~
心中想着,胡二郎便得意的問道:“快說,你和他是什麼關係,竟然設計埋伏姥姥,今兒晚二郎我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你~~”
魚曉憐本欲不想理會這個妖怪,不想他竟趁她要與公子說話時,暗算了公子。她秀眉輕皺,一掌便向胡二郎拍去。
胡二郎不想這夜裡出現的沒人竟然還會武功,見她一掌向他拍來,他立即將木棍橫在胸前擋住了美人的玉掌。接下美人一掌之後,胡二郎後腿一撤,前腿一弓,身子便矮下一節,他伸出舌頭便順着木棍一舔,舔上了美人的手心。
魚曉憐一則擔心公子傷勢,又擔心他突然醒來會看出端倪,所以她並沒有打算真的對眼前的妖怪下死手,只想着將他趕走,趕緊就醒公子,不想這妖怪竟如此不知死活。
這次魚曉憐徹底怒了,她一巴掌打在胡二郎臉上,自她身上便滑出一條黃色的沙幔,沙幔立時系在胡二郎的腰身,魚曉憐看了眼想要掙扎的胡二郎,冷哼一聲便帶着他飛了起來,向方纔對戰的一人一腰處飛去。
蘭竹和白玉堂跟着展昭的記號一路前行,卻在一片開闊的官道上失去了他的訊息,蘭竹看着開闊地中的一片狼藉,她的心就像被冰刀子一下下的剌開,漸漸的冰冷下來。
不是說過要等她回來的嗎,爲什麼卻讓她看到了這個,蘭竹緊緊地攥着雙手,指甲陷進了肉中仍是一無所覺,他這麼反反覆覆空許於她,真的就是爲了保護她嗎!他不知道她這樣其實更傷心嗎!
不能相濡以沫,不能相忘江湖,他明不明白她的心……
白玉堂心疼的看着自家六妹,好個展昭先是無緣無故將他六妹丟下,現如今又找了個藉口將他六妹支走!他們陷空島的人難道就如他想象的那麼不堪嗎!別人爺爺看到他!不然打折了他的腿!讓他變成瘸腿三腳貓!看他還如何瞧不起人,如何動不動就沒了影子!
白玉堂在心中將展昭痛揍一頓,他才小心的對蘭竹道:“六妹你別急!五哥保管幫你找到那隻三腳貓!”
白玉堂話音剛落,遠方突然傳來一陣巨響,震耳欲聾的響聲驚動了兩人,二人想也未想便直接向那裡奔去。
展昭抹去嘴角不斷流出的鮮血,他看了眼冥河姥姥手中被他斬斷的黑布,再看同樣口吐鮮血的冥河姥姥,嘴角忽然掛起了溫潤的笑意。
“姥姥!”胡二郎被魚曉憐抓在空中,他淒厲的喊道:“姥姥救命啊!他們是一夥的!”
冥河姥姥沒想到展昭竟然還有幫上,她袖手一揮搶下鯉魚精手中的徒弟,對展昭道:“展昭你等着!包黑子的命姥姥我要定了!”說完冥河姥姥帶着胡二郎便在一陣煙霧中消失了。
待冥河姥姥離開後,展昭對魚曉憐抱拳施禮道:“在下展昭,多謝姑娘相助。”
魚曉憐看了一眼強自撐持的展昭道:“不必,方纔還要多謝展公子沒有打擾我們,小女子就此告辭了。”魚曉憐說完之後便飛走了。
蘭竹和白玉堂趕到的時候,展昭正盤腿坐在地上,聽到腳步聲他睜開了眼睛,對滿眼焦急的蘭竹微微一笑道:“你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嫵媚s的地雷,愛死你了23333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