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世家紛爭
第一章 池劍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說的是春天的景色，文人墨客們最愛的是春天。春天的確是個好天氣，枯木逢春，枯木只有到春天才會發芽，說得是春能給萬物生機。春天美，哪裡的春天最美？當然是江南。“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一首《憶江南》充分的描寫出江南春景的惹人陶醉。一提起江南，就會想到小橋流水人家，小家碧玉，還有江南美女的“皓腕凝霜雪”。江南給人的感覺就是精緻，典雅。說到江南，就不能不提蘇州，作爲最典型的江南之城，蘇州的魅力無疑是江南諸城中最大的。“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將蘇州比作人間的天堂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中國的四大名園之二——留園和拙政園就坐落在蘇州。蘇州的園林迴避了傾軋的官場，喧囂的塵世，遠離武林的紛爭，尋找的是返璞歸真的意境，折射出道家的精神風韻。山水花木，亭臺樓榭，粉牆黛瓦，慄柱紅磚。“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一川煙雨，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文園詩侶應多思，莫醉笙歌掩華堂”，這些都是歷代名流騷客對蘇州美景發出的感慨。
“花木何，秋水池”六大世家之一的池家就在蘇州，蘇州最具神秘色彩的就是虎丘的劍池，“怪石千人坐，靈池一劍沉”，池家是劍道世家。天下最著名的劍道宗門要數雲山劍派和武當，雲山的“七十二路”雲山劍和武當的“二十四式”太極劍。池家正是僅次於這兩個門派的劍道世家。不，如今來說，在劍道方面，池家就僅次於武當了，雲山劍派半年多前被四魔宗所滅，輝煌不再。
池府，作爲六大世家的莊園，棄牌非凡是少不了的，但更多的還是暗含了蘇州園林的特點，不出城郭而獲山林之怡，身居鬧市而又林泉之趣。有山有水，這就是池府。池府的庭院很深，九曲十八彎，頗有“庭院深深深幾許”之意。一座亭閣翼然臨於湖上，亭內有一張石桌，幾張石椅。桌上有酒，有梨酥，杏酥，桂花酥，還有水果。石椅上有人，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那個鬍子垃碴，頭髮花白，穿的衣服也不平整，尤其是那雙小眼睛，笑眯眯的，總感覺爲老不尊的樣子，他在喝酒，在吃梨酥，梨酥粘在鬍子上也不管，依然吃得很開心。少的那個一身白衣，袖子上繡着金邊，劍眉星目，丰神俊朗，他很文雅，小口的嘗着酒，偶爾吃一塊桂花酥。
“嘿嘿嘿，小子，老爺子怎麼看你就怎麼順眼，怎麼樣，考慮給老爺子當個孫女婿吧。”那老的看着少的，似乎在看一塊絕世珍寶。
少的輕咳一聲，嘴裡的桂花酥差點出來，還好控制的好，不然那溫文爾雅的形象一瞬間就要毀了，“老爺子說笑了”，他的嘴角仍然在笑，不過明顯有些不自然。
“小子，老爺子不是和你開玩笑，你看我那孫女長得花容月貌的，哪裡配不上你了？”
“這個……”老的已經不止一次和他提過了，他很無奈，他到江南是來散心的，沒想到每次這老的都來向他推薦孫女，好像他的孫女非得嫁給自己。
“小子，老爺子爲我這孫女心都愁碎了，二十的大姑娘了還沒嫁人，別人的丫頭這麼大孩子都有了。可她能嫁給誰？江湖上我看的上的孫女婿還就只有你一個，你就娶了吧，做我池老頭的孫女婿你也不吃虧。”說完老的似乎想到了什麼，笑得更歡。
“六大世家的青年才俊不知凡幾，白某隻是江湖上的小人物，不值得老爺子厚愛。“老爺子的笑聲讓他瘮的慌，不由得又喝兩口酒。
“小子還謙虛，江湖上誰不知道奇俠白無塵的名聲？還小人物，你要是小人物，讓那些世家的那些臭小子們情何以堪。嘿嘿嘿，你要是不娶我孫女也行，和她鼓搗個娃出來我也認了。”老的那雙眼睛怎麼看都覺得色眯眯的。
那白衣的少年正是白無塵，近來江湖無事，雲山派舊址已由少林的本守大師率領弟子和武當的二代弟子孟文謙，孫克諾在監管，域外的四魔宗這半年來風平浪靜，只是偶有小摩擦。正值大好春光，白無塵這個雅人也得空到蘇州一遊。
不過現在的白無塵有點如坐鍼氈，尤其是聽到老的一句“鼓搗出個娃來”，嘴裡的一口酒硬是沒憋住，碰了出來，要是江湖的人看到了一定大爲驚奇，一向淡定自若的白無塵竟也會有如此窘迫的一面，“池老爺子，這話說得……”白無塵雖然久經江湖，但畢竟還是未經人事的少年，有此窘態也在情理之中。
那個 老的就是池家的當代家主——池劍，別看他邋遢又爲老不尊的樣子，他的劍道修爲絕不在武當掌門太虛道長之下。近十年來，隨着江湖名宿的凋零，其餘五大家的家主已經推到下一代，只有池家還是老爺子池劍當家主，不過他這個家主也是有名無實，家中的大小事務已全交給他的兒子池雲煙處理。他和白無塵認識好幾年了，一直覺得這個年輕人武功好，品性更是不錯，有心將自己的寶貝孫女池洛霞許配給他，可白無塵就是不同意。
“這話說得怎麼了，男歡女愛本是人之常情，你還不懂這其中的樂趣，我跟你說啊……”池劍竟然大談特談男女之事的趣味，哪裡有一家之主的樣子，簡直就是個猥瑣老頭，旁邊的白無塵聽得面紅耳赤，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池劍像是說累了，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怎麼樣，有趣吧，我知道你和花家那個丫頭關係不尋常，沒事的，老爺子我不介意，嘿嘿嘿，考慮考慮吧！”
“我和花姑娘只是普通朋友，況且現在域外的四魔宗隨時可能打進中原，我哪有心思談這兒女情長。”
“四魔宗搶奪天魔功法的陰謀都被你粉碎了，就算他們打進來又如何，少林，武當就夠他們吃一壺的了，何況還有我們六大世家和這麼多的門派，你操那麼多心幹嘛，還是先想想自己的終身大事。”池劍那猥瑣的笑容又顯現出來。
白無塵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五年一次的中原的青年才俊比武大會又要開始了，老爺子可只知道武林中有哪些年輕高手？”
池劍聽到“中原才俊比武大會”似乎更感興趣，連忙轉換了話題，“不錯，一個月後在木家舉行，話說我還記得十年前那個一劍驚天的少年”，他看了一眼白無塵，“當年他才十六歲，在那些比武的青年才俊中最年輕，卻技驚四座，以出神入化的雲山劍法奪得頭籌，讓五大世家的老家主，老夫，少林的本守大師，武當的太虛道長都驚歎不已。”
白無塵淡淡一笑，“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中原武林人才輩出，這一次的比武大會想必會更爲精彩。”
“長江後浪推前浪，據老爺子我所知，這次比武大會有幾個年輕人還是不錯的，花正的弟子顏炎曾已‘花拳’擊殺了江北橫行多年的‘黑白雙豹’，木擎的兒子木野刀法已得他九分真傳，何缺的義女何無豔的‘風絮劍法’出神入化，他的兒子何天霜’天霜掌法‘凌厲無比，盡得花缺真傳，秋素仙的養女秋靈兒‘如意蘭花指’也練到了火候，曾以指法捉住了爲禍武林的採花大盜，水明樓的小子卻無甚名氣，而我池家“說到這兒，池劍的臉上顯出自豪之色，”我的孫女池洛霞劍法已得我七分火候，你小子不要看不上她，除了六大世家，武當的三代弟子莫信的‘武當劍法’，少林達摩院本善大師首徒覺淨的‘金剛手’都不錯，還有金刀門王家的後人王飛，柳葉刀傳人趙水邦，銀槍派的小霸王周聰，乾坤一袖門的離風……都算年輕一輩的高手。“
說到年輕一輩的高手，白無塵有些感慨，本來還有一個人的，可惜他死了，死在了最熱血的年華。白天，雲山派年輕一代的高手，如果他沒死，或許和自己一樣能在青年才俊的比武大會上一舉成名。
“嘿嘿嘿，這些年輕人是不錯，不過比起你來還是差上不少，老爺子我就對你上心，你要是當上老爺子的孫女婿可就是池家的下下任家主了。”池劍還在“循循善誘”，務必要讓白無塵動心。
怎麼又被扯回來了，剛引起一個話題又被扯進了和他孫女的事兒，白無塵也大感吃不消，“我擔心這次的大會怕是不會那麼太平，四魔宗難保不會有什麼動作？”
“老爺子我還真不怕那些四魔宗的人來鬧騰，正好讓他們看看我們中原武林的實力，讓他們捨棄了到中原來撒野的野心，哼！”
白無塵陷入了沉思，半年前易經天的事雖然解決了，他至今心裡仍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池劍見到他這副樣子，大感無趣，又飲了杯酒，就離開了，他還要告訴他孫女今日的成果呢，還是沒什麼進展，這該死的小子油鹽不進，哎！其實他想搓成這樁婚事還是有私心的，白無塵時白楓，蕭雨的徒弟，若是成了自己的孫女婿，白楓，蕭雨活過來豈不是還要叫自己親家老爺，比自己矮了一輩。他的劍道比這兩位前輩差上一些，卻能佔個大便宜，真是妙極。可這小子不答應，池劍晃了晃腦袋，有些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