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了,熊倜的顫抖終於停了下來,呼吸穩定了很多。第二天一早,夏芸把自己的飯菜都喂到了熊倜的肚子裡。又經過了一夜身體的溫暖,熊倜的狀態終於好轉了,蒼白的臉龐有了血色,烏青的嘴脣已不在發黑,有了些許的紅潤。
連續兩天把那僅有的一點點飯菜都喂到了熊倜的嘴中,又用自己寶貴的身體來溫暖熊倜那虛弱的身軀。她的行爲終於有了回報。熊倜睜開了眼睛。
夏芸急忙把準備好的清水送到了他的嘴邊。熊倜張開嘴呼哧呼哧地直接把一大碗水給喝完了。喝完水後,熊倜張了張嘴,沙啞地說了聲謝謝。夏芸笑了笑,沒有說話。
醒過來的熊倜,開始全力運轉內功修復受損的身體。這一運功便是兩天兩夜,等到熊倜睜開眼睛時,身上的傷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他也沒有急着要出去,而是撿起地上一根小棍估摸了一下時間後,對着太陽大概的方向刺了起來。一劍一劍的刺,動作毫無花俏可言,更沒有什麼變化。夏芸本來很感興趣的,可是看了一會兒就索然無味了。
可是熊倜不管,除了吃飯,他睡覺也只睡一個時辰,剩下所有的時間全部用來練劍。熊倜希望自己儘早練出師傅所說的劍氣。他現在除了替藍嵐報仇外,又多出來兩個任務。一個是找回師傅的遺體然後替師傅報仇,另一個是查清楚自己的身世。
不過,眼下他對此毫無頭緒,他知道除了要趕回山谷取師傅的遺物外,剩下的就是去九道山莊查尋自己的身世。至於如何找回師傅的遺體,他就不知道了,因爲他連那個白衣人是誰,是何門派完全不知道。唐門也是他必須要去的地方。殺師之仇,不共戴天!
牢裡無日月,在夏芸感覺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之後,熊倜依舊練習着在她看來很可笑的一招。沒有人提審,也沒有人施刑,兩個人像是被遺忘了似的,就連周圍牢房裡的犯人都懶得理他們。
又是幾個月過去了,熊倜突然不練劍了,竟然打坐運功了起來。夏芸很奇怪,不過卻並沒有打擾。但是夏芸想錯了,熊倜根本不是在運功,而是在冥想。接近一年的練劍,熊倜似乎領悟到了一點師傅所說的劍氣。但是,總是差那麼一點,就是抓不住。無奈之下,熊倜閉目沉思。
熊倜沉思用了整整十五天的時間,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第十六天時,熊倜突然睜開了眼睛,凌厲的眼神似乎能刺破世界一切的黑暗。只見他突然站起身,手中的小棍直接刺出,一道無形的劍氣帶出一股勁風直接刺向了牢門。嘩啦一聲,牢門應聲而破,碎裂了一地。
夏芸瞠目結舌,不敢置信江湖中竟然有人能用一根小棍刺出劍氣,而且直接用劍氣刺破了錦衣衛那賴以成名的堅固牢門。熊倜看到眼前的景象,轉過身拉起發呆的夏芸,閒庭信步一般走出牢房。
夏芸看着熊倜那英雄般的氣概,眼睛裡射出炫目的光彩。小手在那隻溫暖的大手裡,她滿心的溫暖,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充滿了她的心臟。牢裡的守衛看到有人越獄,急忙撲了過來。可是他們的行爲猶如飛蛾撲火,熊倜只是一個簡單的直刺就解決了一個又一個的守衛。
衝出地牢,來到上面的錦衣衛百戶所後院,迎接他的是五六十個錦衣衛。這些錦衣衛通通拿着的繡春刀,看來不是那些在江湖上行走的錦衣衛。夏芸跟在熊倜的後面,對五六十個包圍他們的錦衣衛視若無睹,她的眼睛裡只有兩隻牽在一起的手。
一聲呼喊過後,立刻撲上來七八個。他們張牙舞爪,很明顯只會點花拳繡腿。別說七八個,就是這五六十個一起上也不是熊倜的對手。不過熊倜也沒有心慈手軟,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只用了半柱香的時間,後院五六十個錦衣衛只剩下六個了。
一個頭領模樣的傢伙戰戰兢兢地躲在手下的後面,驚恐地看着如殺神一般走過來的熊倜。“還不快滾!”夏芸突然出聲呵斥。幾個錦衣衛如聞仙音,急忙丟下武器,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熊倜不解地轉頭看了看夏芸,夏芸也沒解釋,只是緊了緊拽着熊倜的小手。熊倜扯了扯嘴角,沒有再表示什麼。兩人走出已經空無一人的百戶所時,卻站到了空曠的原野上。原來這個百戶所竟然位於距離遠處縣城幾里路的曠野裡。周圍沒有人家,更沒有莊稼。
在地牢裡也不知道呆了多久,感受着周圍非常溫暖的空氣,熊倜推測自己大概在牢房裡呆的時間已經接近一年 。師傅去世的那一天正是小暑,如今恐怕已是晚春了吧!
縣城肯定是不能去的,雖然他不怕那些武功低微的士兵和錦衣衛,可是惹上了他們相當的麻煩。熊倜不想讓自己的江湖之路上墜着殺之不盡的尾巴!熊倜尋了一個和縣城相反的北方,拉着不吭聲的夏芸大踏步地走了開去。
他們剛剛離開,九個黑衣人騎馬趕到了。看見熊倜兩人已經不在,其中一人仔細地在地下搜索了一會兒,便帶着人朝着熊倜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熊倜拉着夏芸,全力運轉輕功,即使拉着夏芸,行進的速度也不比快馬慢。兩個人過了一個小村莊後,突然轉道向東。天色上黑的時候,他們進入了一個叫做肅州的大城,入住了一個簡陋的小客棧。
半夜的時候,九個黑衣人也追到了肅州城。不過,到了城裡,隨着人流增多,追查已經無法進行了。他們剛剛進入肅州千戶所,一個黑衣人突然打殺了進來。黑衣人武功高強,劍招簡單但卻威力無窮。
千戶所的普通錦衣衛根本無法抵擋,九個黑衣錦衣衛出手了,三人一組共同合擊黑衣人。這個黑衣人便是熊倜,他矇住臉龐前來,目的就是爲了查清楚爲何錦衣衛要對他出手。上次的戰鬥中,面對六個人的圍攻,熊倜都有點手忙腳亂的,如今九個人一起攻擊,熊倜卻感覺很是輕鬆。
招招見血,劍劍要命,眨眼之前,九個人倒下了八個。剩下一個雖然恐懼萬分,但還是咬牙撲了上去。黑衣人一招打掉他的手中的鉤廉槍,劍尖已經抵住了他的喉嚨。
熊倜不給這個錦衣衛任何妄動的機會,長劍陡然一個反拍,拍在了他的太陽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