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桓”在明陽自爆的那一道巨大能量衝擊下,就已經遭受重創,只是對於沒有機會斬殺妖月,而心有不甘。
要不是天睽獸本能的想要殺死在場所有人,而又巧合的先選擇了明陽,今天是什麼結局,還真未可預料。
就在妖月再次催動體內靈力,凝結出巨大的風暴之時,“王桓”已經萌生退意。
見到那恐怖的黑色龍捲,攜帶着轟隆隆的能量席捲而來,血紅雙瞳當中頓時露出一抹忌憚之色,旋即嘶吼一聲,扭頭衝進了陣法裂縫當中,眨眼間便徹底消失在了妖月視線之內。
風暴呼嘯,狂暴的靈力不斷在其中泄露,將周遭地面堅硬的玉石地板撕裂開來,隨即瘋狂捲起撕碎了去。
只是當這道風暴轟隆隆的衝向“王桓”之際,其中的能量卻越來越混亂,而隨着他的逃走,這道風暴終於在堅持了片刻後,轟的一聲爆裂開來,旋即化爲漫天黑霧,遮掩着大半個廣場。
風暴炸裂而開的那一刻,妖月頓時臉色更加蒼白起來,隨後便是一口鮮血從其嘴中涌出,而她的嬌軀,也是緩緩癱倒在地,昏了過去。
顯然,剛纔凝結出那道風暴,她已是強弩之末,見到‘王桓’被風暴嚇退,終於是再也堅持不住。
而隨着妖月的昏迷,這片充滿血腥的廣場,再次歸於平靜,只有那狼藉的地面,與藤田徐的屍體,靜靜述說着曾經的血腥。
柳暮追出陣法之外,便失去了宋無鋒的蹤跡,不過,他這次可是真的動了怒火,看着眼前無盡的黑煙,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便與木東海一頭鑽了進去。
可是當他們鑽進那黑煙之中後,眉頭卻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這種黑煙是由無數屍體腐爛轉化而成,其中的毒素,常人根本難以抵禦。
要不是在進入遺蹟之時,張浩提醒過他們的話,恐怕能否深入遺蹟,都未可知。
這些黑煙像無盡的黑幕般,遮掩着所有的一切,包括進入陣法的道路,這讓衆多進入這片遺蹟之人,最終被困在其中沒能出來。
這時,再次進入這片黑煙當中,柳暮也是感到十分頭疼。
“木叔叔,你說那個王八蛋會躲到哪裡去?”揉了揉額頭,柳暮無奈地問道。
“少爺,你真的非殺他不可?”木東海皺了皺眉,並沒有急着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着他,神色凝重,道:“我覺得咱們當務之急是先趕回京都,這次遺蹟之行牽扯的事情太大,必須儘早向家主稟報!”
“牽扯太大?什麼意思?”聞言,柳暮卻是一愣。
“少爺,這一次遺蹟當中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家族承受的範圍,先不說宋家是如何得到血咒劍法的,道宗,月神殿,每一個勢力,都可以輕易將咱們像螞蟻般捏死,而且我擔心這次遺蹟當中的東西,會引起一些人的眼紅,咱們要是再不走的話,恐怕會遇到麻煩!”
“況且我們也得回去將這裡的事情跟家主做一個稟報,讓他早作準備,免得以後道宗,跟月神殿之人問起,給家族帶來麻煩!”木東海臉色凝重的說道,畢竟他的閱歷要比柳暮多一些,考慮的事情也會更爲廣泛。
聽到此話,柳暮眼中也露出一抹凝重之色,道宗與月神殿素來不和,而王桓又被妖月逼成那樣,道宗要是來一個借題發揮,兩大勢力一旦打起來,最先遭殃的恐怕就是他們這些參加過遺蹟之行的小家族。
想到這裡,柳暮臉色徹底陰沉下來,旋即心有不甘的道:“木叔叔,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那個畜生把青鸞帶走,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我必須找到他!”
聞言,木東海也是嘆了口氣,看着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既然少爺已經決定,我也就不再多說,只是青鸞並不喜歡你,你這樣做值得麼?”
他也知道柳暮心中所想,青鸞雖然刁難高傲,但少爺顯然是喜歡人家,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失態!
“沒什麼值不值的,我不能眼睜睜看着青鸞落入那畜生之手,卻不管不問!”柳暮擡頭看着黑色煙霧,轉頭道:“那個畜生肯定會去遺蹟出口,他帶着一個人走不快,我們因該能夠趕得上,只要解決了他,我們立即趕回帝都!”
說罷,柳暮的身形順勢暴掠而出,向着黑煙深處衝去,木東海見狀,也只能搖了搖頭,緊隨其後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宋無鋒拎着昏迷的青鸞發足狂奔,陰沉的臉龐上一片猙獰,這般奔掠足足跑了數十分鐘後,才微微喘了一口粗氣,回頭看着無盡黑煙,冷笑道:“等着吧,我會讓你們一個都逃不了!”
話落之後,先是一陣輕笑,笑到最後卻轉變成了一種瘋狂,而其臉上也是流露出一片猙獰之色,在周圍那無盡的黑煙映襯下頗爲猙獰。
一陣狂笑之後,宋無鋒低頭看了一眼青鸞嬌美的臉頰,旋即森然道:“放心,等到了安全地方,我會讓你徹底愛上我的,小賤人!”
森然的話語緩緩在這片黑色空間當中傳蕩,隨後便是見到宋無鋒的身形再次消失在了黑幕當中。
數個呼吸之後,兩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附近,其中一個看着眼前不見盡頭的黑幕皺了皺眉:“我明明聽到那畜生的聲音是從這邊傳出來的,怎麼沒有了呢?”
另一人也是微微眯起雙眼,仔細掃視着周圍,旋即嘆了口氣道:“少爺,那個畜生狡猾的很,咱們還是先到進入遺蹟的那個洞口處等他吧,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也不是辦法!”
聞言,柳暮點了點頭:“不管怎樣,今天都不能放過他,木叔叔,咱們就先去洞口等他,來個守株待兔!”
話到最後,柳暮的聲音也變的森然起來,顯然對宋無鋒的殺意越來越重。
隨着聲音落下,二人稍微辨別了一下,旋即對着一個方向掠去。
隨着衆人進入遺蹟,已經過去了十幾天時間,只不過,這片遺蹟不知什麼原因,卻深埋地底,而那陣法又將整座遺蹟大殿護在其中,所以才保留至今。
這也使得進入遺蹟當中的人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其實說起來,靈道宗也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宗派,宗門弟子更是數不勝數,可惜最後在那場慘烈大戰當中,盡數葬身。
洞口處,此時顯得格外平靜,只有那光禿禿的岩石散發着冰冷光華,可是如果有感知敏銳之人在此,便會發現在這些岩石之下,一道道蘊含着森然與貪婪的目光,正緊緊盯着進入遺蹟的洞口。
這些人都是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未曾及時趕來,但他們卻有着一個共同的目的,便是將從裡面出來的人,以雷霆手段斬殺,奪走他們手中的東西。
“門主,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着那些傢伙將有利地形佔據麼!”一處山谷之內,零星散落着無數碩大的青石,而在這些青石後,一衆黑衣人靜靜匍匐在地,其中一人似是有些忍受不住這種壓抑的氣氛,終於忍不住開口。
“呵呵…那些傢伙想要找死,我們爲什麼不成人之美呢?”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目光在遠處山頂之處掃了掃,旋即陰測測的笑道。
先前開口之人聽到後,眼神微微一閃,便明白了其中的用意,旋即心中感嘆道:“還是門主考慮事情比較周全,能夠進入遺蹟當中的人,每一個都不是什麼善於之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道理誰都懂,嘿嘿,血衣門,等着吧!”
原來,唐動天在進入遺蹟之時,就已經將所有血衣門之人埋伏在了四周,爲的便是坐收漁利,當初他進去的時候,也只帶了兩個屬下,只不過在大殿陣法外的黑煙當中,卻以喪命,最後不得不孤身一個進入那片廣場。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答應蒼狼傭兵團在廣場上便對張浩動手的原因,畢竟孤掌難鳴,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遇見什麼風險。
可惜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位血衣門主,會率先葬身在遺蹟當中。
唐動天雖然死在了遺蹟之內,可是他那些屬下卻並不知情,嚴格按照他所部署,在執行任務,凡是靠近遺蹟洞口處的人,都會被血衣門第一時間斬殺。
當然,其中不乏一些實力強橫之輩,但在面對數十名血衣門之人圍攻後,也只能悻悻的退了回去。
進入遺蹟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天,在這段時間內,血衣門與各方勢力大大小小的勢力戰鬥,到了最後,更是殺紅了雙眼,只要進入他們劃定的範圍,無論什麼理由,都一律格殺。
這也讓的一些覬覦遺蹟之人,開始稍微冷靜了一點,畢竟好漢架不住一羣狼,他們這些人都是從四面八方趕來,又錯過了進入遺蹟時間的散修,各懷鬼胎下,沒能有效的凝聚在一起,根本無法與血衣門當中那些訓練有素的殺手相比。
不過其中有一股勢力卻不在此列,這些人正是埋伏在遠處山谷當中的那些黑衣之人。
巨大石碑後,猛然傳出一道破風聲響,緊接着,一個略顯狼狽的身影從幽深洞口當中暴掠而出。
在這道身影出現的一霎那,頓時有數十道目光緊緊盯在了他的身上,旋即便是見到一個臉色蒼白,衣衫凌亂的男子,出現在了洞口之處!
此人正是率先離開遺蹟廣場的謝雲遂,剛剛出現在了洞口之處,便是感覺到有數道目光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
謝雲遂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弧度,旋即在那些貪婪的目光注視下,緩緩騰空而起,而隨着他的騰空,一股磅礴的靈力猛然自其體內暴涌而出。
這道氣息一出現,那些埋伏在周圍之人,瞳孔便狠狠一縮,旋即在心中驚呼道:“洞虛期!”
而隨着他們心中的驚呼,雙眼當中那那絲貪婪也迅速湮滅,畢竟,沒有一個人會蠢到對動虛期之人出手,那可是去找死!
“得趕快將這裡的事情通報上去,九龍天火令再次現世,看來修真界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了!”見到自己散發出的氣勢,將衆人眼中那絲貪婪威懾而下,謝雲遂也是冷冷笑了一聲。
旋即低頭看着幽深的洞口,喃喃一句,身形瞬間對着遠方天際飛掠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衆人視線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