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山那壯碩的身軀,隨着張浩一拳轟出,狠狠的摔落在地,剛纔那道劇烈的能量漣漪,將他的胸口炸出一尺多寬的血洞,殷紅的鮮血,早已染溼了白袍,只是煙塵將其覆蓋了進去,張浩沒有發現。
雷山在使出那道“威天掌”的時候,體內的靈力就已經將近枯竭,在龐大的能量衝擊下,頓時被生生的震爆了胸口經脈,此次,接天閣三位元嬰期弟子一起葬送在這小小的瀝城,恐怕是他們所沒有料到的。
於小芊等人發現雷山的氣息已經全無,臉上頓時露出一股狂喜之色,隨即向張浩投去了目光,今天這場大戰,讓她們到現在都是有些心有餘悸。
其中的兇險程度,她們幾人也切實感受了一遍,要不是張浩最後出現,將接天閣這三個傢伙斬殺的話,她們也無法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是就在於小芊臉帶喜意的想要對張浩說點什麼時,卻發現對方目光森林的停在了何老身上,見狀,精緻的俏臉上,神色頓時大變,心中瞬間明白了過來,急忙喝道:“他不會將今天的事說出去的!”
喝聲落下,於小芊便是急忙跑向了何老身邊,將其護在了背後,一臉警惕的盯着張浩。
“我憑什麼相信他?”見狀,張浩眉頭卻微微皺了皺,沉聲問道,在他打算出來救鄭雲等人時,已經做出了決定,今天這裡,除了她們外,沒有一個人能夠活着離開。
這不是爲了他自己,遇到麻煩大不了他一走了之,到時候,這個世上能夠尋找到他的人少之又少,憑藉着逍遙遁法,他可以輕鬆的逃脫任何追殺,可鄭雲等人的安全卻不得不去考慮。
“他…他是…你知道他是我的什麼人,所以他不會將你的行蹤說出去的!”於小芊有些緊張的注視着張浩,本來想要將何老與自己的關係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卻想起了對方也是知道這層關係,急忙改口道。
“呵呵,沒想到兩月不見,小友的修爲竟然達到了如此地步!”何老看到於小芊將自己緊緊護在身後,不由得老懷大慰,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不着調的徒弟,對自己這樣關心。
輕輕拍了拍於小芊的肩膀後,何老緩步從其身後走出,目光平靜的看着張浩,笑道:“你想殺老夫滅口,無非是害怕牽連到這幾個孩子,對吧?”
“既然你明白,又何須多問!”張浩雙眼微微一眯,森然的殺意隨之蔓延開來。
“呵呵,你殺了老夫之後呢?”何老倒是對他的殺意不以爲然,笑着搖了搖頭,道:“就算你將老夫滅口,那你有怎能知道這裡的事情不會傳出去呢,瀝城當中可不只有老夫一人,難道你還能將全城的人盡數屠殺麼?”
聽到此話,張浩心跳微微一滯,緩緩的點了點頭。
“想要她們安然無恙,其實並不難!”見狀,何老微微一笑,頗爲神秘的道:“只有死人才不會受到威脅!”
而張浩眼睛卻因此一亮,隨即笑了起來:“沒錯,只有死人才不會受到威脅!”
於小芊神色迷惑的看着他們二人,隨即輕聲問道:“什麼意思?”
何老回頭則看了這個寶貝徒弟一眼,隨後嘆了口氣,道:“丫頭,這一次要靠你們自己了!”
這句話頓時讓於小芊心中更加迷惑起來,歪着頭看了看何老那佈滿皺紋的臉龐,又看了看遠處的張浩,隨即搖着頭,道:“不懂!”
見狀,鄭雲這才輕聲說道:“他的意思是…我們都得死!”這句話一出口,於小芊烏黑的眼珠猛然睜大,鄭風也是一臉錯愕神色。
“準備一下吧!”張浩並沒有理會於小芊等人,轉頭對鄭雲嘆道。後者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拉着站在旁邊依舊沒有明白什麼意思的鄭風走進了鄭家大院。“丫頭,這裡是爲師這麼多年來所有的積蓄,其中還有一些功法武學等等,都交給你了!”看着鄭雲姐弟二人走進了大院之後,何老這纔將手上的一枚青色納戒摘了下道。
“師父,您這是?”見狀,於小芊蹙了蹙黛眉,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從何老話中的意思,她已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拿着吧,以後也許用得着!”何老將納戒輕輕的戴在了她的手上,這才轉頭對張浩說道:“希望你能照顧好她們!”
“我可沒那本事!”聞言,張浩卻翻了翻白眼,隨手將雷山抓起,從其手上將一枚納戒摘下後,纔將屍體跟那具傀儡收入次元戒當中,搖着頭道。
聞言,何老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他知道對方只是嘴上這麼說說,並不會真的放任不管,否則,他也不會冒着如此大的風險出現。
再次對於小芊交代了片刻後,何老這纔對張浩緩緩點了點頭,道:“這一次的事情,老夫會壓制幾天再上報,你們好自爲之,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見狀,張浩只是點了點頭,隨即揮着手道:“謝了,只要你不來追殺我,今天的情意,我便記下了!”
何老倒是沒有在意他這獨特的道謝方式,跟於小芊小聲說了些什麼後,纔在其依依不捨的眼神下飄然而去。
瀝城,城主府門前,乃是一條寬闊的青石大道,四個年輕人衣衫凌亂,狼狽不堪的從遠處奔跑而來,神色驚慌的不斷回頭看着什麼。
跑的近了,這纔看清楚,四人正是鄭雲、於小芊、鄭風、吳兵。而就在他們剛剛跑到城主府前,遠處一道消瘦的身影卻追了上來,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長劍,隨即狠狠的刺向了鄭雲後背,嘴中兀自喝道:“受死吧!”
“張浩,你真的要對我們趕盡殺絕?”見狀,鄭雲回頭厲聲叱問,手中長劍猛然橫掃而出,欲將對方狠辣的一劍震開。
“趕盡殺絕?哈哈,我這次大老遠趕回來,就是爲了取你們性命,何必明知故問?”張浩森然獰笑,手中長劍卻沒有任何停頓,隨即向鄭雲脖頸抹去。
“嗤!”長劍撕裂空氣,輕輕劃過了對方雪白的脖頸,留下一條細細的血線,殷紅的鮮血頓時從那條血線當中噴灑出來。
而張浩手中的長劍,卻沒有任何停頓,劍鋒陡然轉向旁邊臉色鐵青的吳兵。
“畜生,虧我們還把你當做朋友!”見狀,吳兵怒吼一聲,手中短棍狠狠的向他面門砸來。
“朋友?嘿嘿,可惜我從不需要你這樣的朋友!”聞言,張浩只是冷冷一笑,長劍繞過怒砸而來的短棍,隨即噗的一聲,刺進了吳兵的胸膛。
於小芊看到這一幕,頓時厲喝道:“本小姐今天跟您拼了!”旋即調轉身形向張浩衝來,可惜在那冰冷的劍鋒下也倒了下去,只剩下鄭風一個人,傻傻的看着三人屍體,聲音嘶啞的問道:“爲什麼?”
“爲了我的安全,所以…只能對不起了!”此刻,張浩手中長劍不斷滴落着鮮血,咧嘴一笑,模樣顯得極爲森然。
“這裡可是城主府,你殺了我們也逃不出去!”鄭風看着自己姐姐冰冷的屍體,片刻頭,猛然擡頭,雙眼血紅的厲吼道。
“呵呵,那便不勞煩你費心了!”聽到此話,張浩卻只是笑着搖了搖頭,隨後長劍狠狠的刺進了鄭風咽喉……
“噠噠,噠噠!”清脆的蹄聲,在鄭風倒下的一刻從街道上響起,一輛破舊的馬車從遠處疾馳而來。
馬車的速度很快,在路過鄭風等人屍體的時候,剛好從他們與城主府之間穿過,沒有任何停留,疾馳而去。
張浩看着倒在血泊當中的四具屍體,嘴角緩緩掀起一抹森冷笑容,隨後將目光轉向了城主府高大氣派的門庭,朗聲笑道:“慕容老兒,城門口的通緝令我看了,有沒有興趣出來聊聊?哈哈……”
笑聲滾滾如雷,傳蕩在這條街道的上空,令無數暗中窺視之人,心中膽寒!
慕容飛此刻正端坐在大廳當中,臉色鐵青的聽着屬下彙報,正在這時,一道如雷般的笑聲,在城主府上空響徹而起。
聞言,他那張方臉微微抖了抖,隨手將那名屬下打發出去,這才轉身看着旁邊的雍容女子,問道:“夫人,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而那位雍容的女子,此時柳眉也深深的皺了起來,聽到他的詢問,片刻後,才一臉疑惑的道:“張浩真的將鄭雲她們都殺了?”
“你剛纔不是也都聽見了麼?”慕容飛沉聲嘀咕了一句,隨後猶豫着小聲說道:“要不…我出去看看?”
雍容女人聽到此話,卻緩緩的搖了搖頭,隨即嘆道:“他在府衙外這樣做,就是爲了引你出去,想死的話,你就去吧!”
慕容飛一聽此話,頓時瞪一雙銅鈴大眼,悶哼道:“他再怎麼說也是一個人,我難道還怕他不成?”
只是話雖然這樣說,可他卻坐在那裡沒動,顯然是心口不一,而雍容女子則擡頭輕輕的瞥了他一眼,隨後柳眉一蹙,輕聲喃喃道:“沒想到連接天閣的人他都敢殺,看來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張浩擡頭看着城主府高大的門庭,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着,敢於在城主府前挑釁的人,恐怕他還是這瀝城當中第一個。
見到並沒有什麼動靜後,這才擡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旋即揮出一道銀色火流,將鄭雲等人的屍體化爲灰燼後,大笑一聲,揚長而去:“既然慕容城主不敢出來一敘,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城主大廳當中,慕容飛聽到後,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隨即哼道:“要不是我公務在身,又豈能容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如此猖獗!”
顯然,張浩那道笑聲,也是將他氣的不輕。而雍容女子卻只是輕笑着搖了搖頭,深深皺起的柳眉,隨之舒展了開來,道:“通緝他的事情,是上面做出的決定,咱們又何必去惹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