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籠罩了這片山脈,清冷的月光隱隱約約從雲層中穿下,照射在山澗中顯得有些陰森。
張浩隱匿身形,直到尋找了一處可以容身的山洞後,才緩緩浮現,回頭看了看茫茫夜色中朦朧的山澗,冷笑着步入洞內。
“嘭!”
可是剛剛走進山洞的張浩,卻突然倒飛而出,隨後撞在了一塊兒巨石之上,險些昏了過去。
“哼,無恥之徒,找死!”
就在他昏迷不久,一位蒙着藍色面紗的女子卻從山洞當中走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手中翻出一把匕首就要對他胸口刺去。
顯然這座山洞當中早已有人,而且張浩無意間闖入,好像惹怒了這位女子。
“咳咳……誰他娘乾的,老子……呃……怎麼是你?”
就在那位女子想要下手之時,張浩卻劇烈咳嗽起來,隨後扯着嗓子罵道。可是當他看清楚拎着匕首向自己走來的那位女子時,卻驚訝的合不攏嘴。
“你……剛纔罵誰?”
然而那位女子卻並不買賬,雙眸之中浮現一股怒火,隨即緩緩走到他的身邊森然喝問。
“咳……藍城主,真巧啊!”
看着那位女子手中翻轉的匕首,張浩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後換了一副笑臉說道:“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呵呵!”
“你認識我?”
聞言,那位女子卻微微皺眉,目光充滿了疑惑。
“呵呵,認識,當然認識!”
張浩從背靠着巨石,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心中罵道:“靠,這女人下手真狠,要不是我皮糙肉厚,剛纔那一腳就被她踹死了!”
原來剛纔張浩走入山洞時,卻突然發現裡面正有一位女子更衣,而且正好是面對洞口,這一幕頓時讓他愣在了那裡。
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被那位女子發現,暴怒之下,頓時將他一腳踹出了出來。
其實要不是他身受重傷,又加上體內靈力耗盡,藍城主還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可惜現在勢弱,張浩被踹也只能換上一張笑臉相迎。
“哼,認識又能怎麼樣,受死吧!”
滿臉疑惑的藍城主,見到他那張笑臉卻不知怎麼,心中涌出一股怒氣,嬌喝着便欲動手。
見狀,張浩急忙擺着手道:“那個……我剛纔真的不是有意偷看,這只是一個誤會!”
說完後他心裡還悄悄補充了一句:“老子是正大光明看到的,當然不是偷了!”
可是藍城主聽聞他所言,頓時被氣得柳眉倒豎,咬牙切齒的叱道:“無恥,受死吧!”
手中那把匕首帶起一道破風聲,隨之便向張浩胸口狠狠刺去,看那樣子顯然是被他氣得不輕。
無論哪個女孩子被陌生男子看到自己更衣,都會做出這樣的反應,這也只能怪他倒黴。
見到藍城主無意聽他辯解,張浩心中頓時哀嘆一聲,急忙閃身躲到一旁,可能是因爲牽扯到了胸口傷勢,頓時呲牙咧嘴的吸了一口涼氣。
見到一擊不中,藍城主則輕哼一聲,擡腳便再次向他踹了過去。
“你有完沒完,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再動手老子可就翻臉了!”
見對方根本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張浩心中也是冒出一股怒火,一拳向藍城主那踹來的玉足轟了過去。
“嘭!”
一聲沉悶的聲音在山洞口響起,二人身形各自倒退了兩步,才堪堪穩住。
“我要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免得以後再幹着無恥之事!”
感受着腳掌下涌出的劇痛,藍城主微微皺眉,隨後冷冷的盯着他喝道。然而對此張浩卻狂翻白眼,這個女人還真是心狠手辣。不過他現在可不敢輕易激怒對方,急忙笑了笑道:“剛纔真的是個誤會,要不你就當我什麼都沒看到?”
“你……去死吧!”
本來多少有些忌憚他的實力,可是聽聞此話,藍城主頓時怒氣攻心,叱吒一聲便再次擎着匕首向他衝來。
見狀,張浩滿嘴苦澀的呸了一聲,心道:“老子不就是看了一眼麼,又沒有少塊肉,至於這麼拼命?”
可是他卻不知道,現在事情已經升級到了另一個級別。要說剛纔藍城主或許可以原諒他冒失,那麼現在可就是在人家一個女孩子臉上打了一巴掌,這也只能怪他那張嘴欠扁。
“嚓!”
閃爍着寒光的匕首狠狠刺向了張浩,而在他閃身之時,匕首從肋下穿過,在衣衫上留下了一道裂口。
張浩眼角跳了跳,急忙閃身來到藍城主背後,手肘輕輕在她背上一撞,便讓她失去了平衡,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雖然現在體內靈力耗盡,但憑藉着強悍的肉體力量,張浩也足以應付一般的修真者,更何況向藍城主這樣只有結丹中期修爲的女人。
“你……”
被輕易撞倒在地,頓時讓藍城主羞怒交加,翻身從地上躍起,便欲動手。
可是張浩卻在此時臉色變得一片慘白,一縷鮮血從嘴角緩緩溢出。
看到這一幕後,藍城主心中頓時疑惑起來,就在此刻,站在那裡的張浩卻突然一口鮮血噴出,隨後昏了過去。
“哼,像你這種人死了活該!”
見他栽倒在地,藍城主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竊喜,隨後輕哼一聲道。
可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她心中卻警覺起來,小心翼翼的上前兩步,探出一隻玉足,在張浩身上踢了一踢:“不用在我面前用這套,像你這樣的我見多了!”
“難道真的死了?”
然而看到對方沒有迴應,藍城主卻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聲,隨後慢慢蹲在張浩身邊,伸出手掌在他脖頸上摸了摸,眼中這才閃過一絲恍然,隨後哼道:“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居然能活到現在,也算是老天爺不開眼!”
說到這裡,她彷彿想到了什麼,雙眼緊緊盯着倒在地上的張浩,手中匕首緩緩舉了起來。
“哼,算你命不該絕!”
藍城主手掌緊緊握着那把匕首,卻遲遲沒有刺下,最後一臉頹然的匕首收起,拎着張浩向山洞當中走去。
可是她卻並不知道自己剛纔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假如她剛纔真要對張浩下手,躲在戒指中的兩道靈魂體,則會第一時間將她無情擊殺。
翌日,難得從雲層中露出了豔陽,絲絲溫暖陽光照射在山洞口,使原本溼悶的霧氣快速消散。
一道藍色倩影突然從山洞中走出,擡頭看了看掛在高空的豔陽,籠罩在面紗下的臉頰,露出了一絲慵懶的笑容。
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將妙曼的曲線展現的淋漓盡致,藍城主這才心滿意足的吐出一口悶氣,隨後向山澗下走去,片刻後消失在了視眼之中。
“唉!”
就在她離開不久,山洞中響起一道嘆息聲,隨後便見到一位虛幻的老人從洞口走出,看着籠罩在迷霧中的山澗,搖了搖頭。
“快點兒看看他怎麼樣了,站在那裡幹嘛?”
就在此時,山洞中又響起了一聲不滿的嬌喝。聽到這個聲音後,靈虛子從遠處收回目光,這才轉身回到了山洞當中。
“怎麼樣?能救活麼?”
靈兒看着靈虛子皺眉不語,不由得焦急起來。張浩自從昨晚昏迷之後便沒有在醒過來,到現在已經六七個時辰,要不是他一再交待在外人面前自己不準出現,小丫頭恐怕昨晚就衝了出來。
沉吟片刻,靈虛子才一臉爲難的搖了搖頭:“小友這次受傷不輕,而且還傷到了經脈,想要愈全不難,最難得是他體內隱藏着一種封印,現在這個封印……有破裂的跡象!”
“封印?”
對此,靈兒臉上卻露出一絲疑惑,半晌後才喃喃道:“我好像記得有這麼回事,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唉……讓老夫好好想想吧!”
見此,靈虛子則輕嘆一聲。他本來也沒打算在小丫頭身上報什麼希望,只是隨口這麼一說。
馬明飛那一槍對張浩的傷害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其實那一槍已經把隱藏在張浩體內的封印刺破。
再加上後來足足逃了一天,體內靈力耗盡下,又被藍城主踹到了胸口上,幾番打擊剛好將體內的封印震裂開來,現在的張浩,已經處於一個極度危險境地。
“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
就在靈虛子皺眉不語,思索着如何應對張浩體內那道封印之時,靈兒卻突然一驚一乍的叫了起來。
對於自己這位小師父,靈虛子也是頗爲無奈,只是搖了搖頭道:“您又怎麼了?”
張浩體內隱藏的封印以前根本沒有聽他提起過,而像這種封印,就算以他的煉藥術都不敢輕易去觸碰,誰都不知道一旦封印破裂,即將面對什麼。
“當初好像……他有什麼……心魔,後來我幫他封印在了體內……再後來……”
靈兒斷斷續續的嘀咕着,片刻後,雙眼猛然一亮:“對了,是煞魔,封印在他體內的是煞魔!”
小丫頭不知因爲什麼原因,總是丟失某些記憶,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想起,已經算是奇蹟。可是靈虛子聽到這話,卻驚得跳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說的是……煞魔?”
“好像是吧!”
靈兒有些不太確定的道,隨後目光古怪的看着靈虛子,問道:“你幹什麼?”
然而靈虛子對她這番話卻恍若未聞,雙眼艱難的移到了張浩身上,不斷喃喃自語:“煞魔,居然是煞魔,這……”
修真者在修煉之時都會碰到心魔侵擾,而他們所說的這種煞魔,在心魔中殺氣最重。修真界往往一旦發現這種煞魔後,不管是誰,都會在第一時間將其毀滅。
否則一旦讓這種煞魔成長,將是整個修真界的災難。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大不了本姑娘再將它封印一次不就行了?”
見到靈虛子一個人站在那裡喃喃自語,小丫頭不滿的瞥了他一眼,哼道。
“再封印一次?”
聞言,靈虛子失神的雙眼終於有了一點異彩,回頭看着她問道:“真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
對此小丫頭卻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般將他轟到一旁,擼着袖子便要動手。
見狀,靈虛子則在心中哀嘆一聲,緩緩閉上了雙眼,他現在已經將光復宗門的賭注壓在了張浩身上,卻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饒是以他老辣的經驗,一時也無法做出決定。
煞魔,有史以來最爲殘忍的心魔,一旦佔據心神,將成爲修真界最爲可怕的存在。
而隨着修爲的增長,這種心魔會慢慢吞噬心神,到最後讓人變成了一具只知道殺戮的傀儡。
靈虛子此刻看着張浩蒼白的臉龐,卻陷入了天人交戰的境地:“殺了他……或者……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