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天月身上,可是她卻盯着半空中的天傷少閣主冷笑道:“少閣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纔使出寒風刃後,同時也使用了另外一種功法吧?十招,好個十招之約,今天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
這一次,天月說出的話沒有留任何情面,就連涵養極好的天維長老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剛纔少閣主在見到風刃無法對張浩產生威脅,的確又使用了另外一種功法破去那種銀色火罩。
所以這位老人這次也沒有急着開口辯駁,而是不斷想着應對天月質問的方法。
就在此時,一道微不可查的聲音卻悄然傳入張浩耳中:“混蛋,還不快趁機療傷,難道你真的想死在這裡不成?”
張浩將目光轉向月神殿弟子這邊,卻是神色疑惑。
剛纔那道聲音聽起來帶着絲絲清冷,卻又充滿擔憂。只是他的腦子現在渾渾噩噩,只想着如何才能將剩下的那五招接下來,所以一時也沒想起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天月目光緊盯着半空中的天傷少閣主,眼角餘光卻悄悄向張浩那裡瞥了一眼,看到他依舊站在那裡無動於衷,不由的輕哼一聲。
“呵呵,的確是我疏忽了!”
半空中的天傷少閣主此刻突然笑了一聲,道:“既然這樣,那麼剛纔就算兩招吧!”
然而,天月卻頓時不滿的冷笑道:“什麼叫就算?難道少閣主並沒有使用兩種功法,或者是……根本不敢承認?”
天月這番話雖然有些強詞奪理,但句句都直指對方要害,一時間,就連那位少閣主臉上都不太好看。
“天月師侄,既然少閣主都說了那是失誤,而且已經退讓一步,你何必苦苦糾纏?難道是想讓那個張浩中途療傷不成?”
見狀,天維長老突然開口怒喝,一般賭約比鬥,都不許在中途服用任何丹藥療傷,或者休息。
這個規矩衆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有沒有人去遵守卻不得而知。此時見到天月糾纏不休,天維長老心中卻也有所警惕。
“咯咯!”
一道嬌柔嫵媚的笑聲突然從天月背後傳來,衆人都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頓時將目光都轉到了她身上。
只見妖月輕輕扭動着妙曼身姿走出,微笑道:“天維長老說笑了,我師妹只不過是看不慣你們這樣道貌岸然,如果真的想讓張浩療傷,直接過去將他接過來便可,又何必在這裡跟你們浪費口舌?”
妖月心裡此刻也是動了真怒,說出的話比天月更加狠毒,一竿子將接天閣、道宗兩幫人都打入水裡。
“妖女,你在罵誰道貌岸然?”
還沒等天維長老說什麼,遠處的元逸卻突然開口怒喝,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大的火氣。
“吆喝,這年頭撿罵的人還真是不少!”然而妖月卻陰陽怪氣的笑道:“正主還沒怎麼樣呢,就有人自己承認,咯咯,真是笑死姑奶奶了!”
這句話一出口,天維長老就知道要壞事。果然,元逸臉色立即變的鐵青,怒吼道:“找死!”
“姑奶奶找死找活,關你屁事?”
見到他想動手,妖月臉上的笑容猛然收斂,隨即怒喝道。
衆人都沒有見過妖月如此彪悍的一面,一時間神色有些呆滯,就連那位少閣主目光都露出了一絲訝異。
“看什麼看?沒見過姑奶奶發飆麼?”
妖月此刻卻像換了一個人,雙手插着腰,彷彿潑婦罵街般指着衆人鼻子喝道。
“咳咳,師姐,注意形象!”
一直沉默不語的銀月,此時實在是看不下去,悄悄的拉着她的衣角說道。
哪兒知妖月卻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吼道:“他們都不要臉皮了,老孃還要形象幹嘛?”
銀月立即噤若寒蟬的後退了兩步,擺着手道:“當我沒說!你愛怎樣就怎樣!”
而妖月的彪悍一時間卻讓衆人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應對。
“妖女,你不要在這裡指桑罵槐,有種出來跟我單挑!”
還沒等衆人從剛纔那一幕回過神,道宗的元逸便怒火沖天的厲吼一聲。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二人身上,甚至連半空中的天傷少閣主也不例外。
本來是在爭辯他使用了幾招的事,哪想到最後竟然演變成了這樣。
這位少閣主眉頭微微一皺,心裡立即感覺到不對,眼角餘光向不遠處的張浩瞥去,隨即恍然大悟,冷笑道:“兩位,不必在這裡演戲了吧?如果你們在這麼鬧下去,今天的賭約必將作廢!”
“哼!”
妖月與元逸兩人怒目而視,隨即齊齊輕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他們都不是什麼尋常之人,自然明白好戲已經被看穿,所以只是相互投去幾個挑釁的眼神便退回各自陣營。
李紹見到自己這位師兄退了回來,急忙湊到他的身邊,低聲問道:“元師兄,你爲什麼要幫那個張浩?”
聞言,元逸臉上浮現一抹怪異笑容,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在幫自己罷了!”
李紹眼珠一轉,立即明白了他話中意思。元逸之所以陪妖月演這麼一場戲,就是爲了張浩能夠有足夠的時間療傷。
只有張浩傷勢好轉,才能在接天閣少閣主手下堅持下來。再不濟,也能消耗那位少閣主的靈力。
到時候一旦張浩倒下,那他們搶奪九龍天火令的希望就大了一些,只是這樣去跟一個“潑婦”對罵,在李紹想來,未免失身份。
“還有四招,你可準備好了?”
天傷少閣主見妖月等人退了回去,也不想深究此事,立即將目光轉向張浩,開口喝問。
“四招?呵呵!”
然而張浩卻自嘲的笑了笑,隨後點着頭:“有什麼本事儘管拿出來吧!”
隨着他們二人的話語落下,山谷內氣氛再次凝固,天月悄悄來到退回,低聲問道:“師姐?你平時在外面也那樣麼?”
“師妹,今天的事可千萬別回去跟師父說,要不然她又會罰我,師姐也是沒有辦法,隻身在外,要是不學壞一些,會被人欺負的!”
可妖月卻語氣幽怨的說着,隨即回頭趴在天月肩膀上輕聲抽噎起來。
然而天月對此卻早有預料,輕輕的撇了撇嘴道:“師姐,你這套對付男人還行,在我面前就不必演戲了,當初我們就是上了你的當,才做了師妹,現在還想騙我們?”
“胡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了?”
聞言,妖月立即跳了起來,矢口否認。現在看她臉上,哪有半點兒淚痕?
不過謊言被揭穿以後,妖月也不再跟自己這位師妹胡鬧,而是轉頭望着遠處的張浩,輕聲嘆道:“這個小混蛋真不讓人省心!”
“天罡劍,天罡屠魔!”
就在妖月幽幽嘆息聲剛剛響起時,半空中的天傷突然開口暴喝,隨即雙手虛握高高舉起。
方圓十幾裡內的天地靈氣,頓時瘋狂向他手上匯聚而去,僅僅一個呼吸時間,在他手中便出現了一把完全由靈力凝聚的長劍。
這把長劍突然散發出耀眼光芒,直直插入雲霄。下一刻,籠罩在毒王谷上空的雲層圍繞着那把插入雲霄的長劍緩慢旋轉起來。
陣陣雷鳴聲從雲層當中傳出,就在所有人爲這把長劍感到驚歎之際,旋轉的雲層突然閃耀起一道道銀色電芒。
電芒隨即順着那把插入雲霄的長劍向下蔓延。
“終於還是使出這一招了!”
擡頭看着那把閃耀着電芒的長劍,張浩卻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種劍法威力極大,他不止一次領教過,從長劍上散發出來的威壓更是讓他感到胸中一陣氣悶,甚至連腳下地面都在這種威勢下轟隆隆顫動起來。
看着那把不斷積蓄威勢的長劍,張浩眼神瞬間變的平靜無波,雙手在身前緩慢結出了一道幾位繁雜印結。
隨着印結變動,體內星火立即瘋狂涌動,轟的一聲衝了出來。
銀色火焰翻涌,眨眼間凝聚成了一條三百多米長的銀色火龍。與此同時,張浩體內也涌出了一股龐大的靈魂能量,隨之融入那條銀色火龍當中。
在這股靈魂之力完全融入其中的一刻,這條栩栩如生的銀色火龍突然睜開雙眼,一雙巨大的瞳孔中閃爍着冰冷光芒。
“嘶!”
趴在天月懷中的那條金色小蛇猛的跳了起來,就那麼詭異的懸浮在半空,細小瞳孔緊緊盯着那條銀色火龍,發出了陣陣嘶鳴,身上鱗片更是紛紛豎立。
看樣子,它顯然從這條銀色火龍身上感受到了讓自己忌憚的東西。
元逸則擡頭看着那條盤踞在張浩身邊的龐然大物,心中一陣抽搐。
這條銀色火龍與他之間見到的那個有着天壤之別,從龐大的身軀上散發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壓,在這股威壓下,連天空中旋轉的雲層都緩緩向遠處退散開來。
“天罡屠魔!”
半空中的天傷少閣主見這條銀色火龍居然將他凝聚能量的雲層驅散,眼神微微一變,隨即雙手握着那把耀眼長劍狠狠劈砍而下。
這把長劍初始只有普通長劍那般大小,可隨着天傷劈砍而下的舉動,長劍卻在衆人眼中急劇放大。
短短眨眼過後,就已經變成了一把數百米長,十幾米寬的巨大劍芒。
“吼……”
盤踞在張浩身邊的那條銀色火龍感受到危險後,猛然擡頭髮出了一聲震耳欲聾咆哮,實質般的音波從其口中瞬間涌出,與巨大劍芒狠狠撞在了一起。
這一瞬間,天地都爲之顫抖,緊接着衆人便看到音波與劍芒接觸之地,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波動。
這股能量波動立即讓空間產生了水紋般的漣漪,隨後攜帶着恐怖的破壞力向他們襲來。
這一幕頓時讓衆人瞳孔緊縮而起,隨即齊齊騰空向着遠處逃去。
“轟!”
這股震動空間的能量漣漪雖然沒能追上逃走的衆人,但兩側的山壁卻無法移動,立即被能量漣漪轟了上去。
整座毒王谷都在此刻發生劇烈顫動,兩側高達數千米的山壁轟隆隆的倒塌下來,無數碎石從高空墜落,砸在地面上砰砰作響。
而逃到遠處的衆人,看到這種情形,皆是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就連那位一直呆在涼亭附近的天羽長老,也是心驚不已。
天傷見到怒斬而下的一劍,竟然被這條銀色火龍一聲咆哮便阻擋下來,眼中寒芒一閃,虛握着劍柄的手掌隨即向下壓去。
而那把巨劍則瞬間突破音波阻攔,向張浩身上猛然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