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凝聚的長刀緩緩消散,而從張浩腳下延伸出的刀芒,卻並沒有就此散去。
凌厲刀芒將海水分開後向着下逐漸壓迫,一條十幾米寬的鴻溝悄然延伸到數百米外。
澈兒看見這一幕後,臉色卻變得無比凝重,從張浩剛纔那一刀中,她感受到一股極其凌厲的刀氣。
這股刀氣彷彿隨着對方手中長刀落下的瞬間,就已經將那片海水徹底籠罩,無論處在下面的海水如何涌動,都無法躲避。
這僅僅是海水,如果換了一個人站在那裡,沒等他長刀落下,就會被恐怖刀氣撕碎。
緩緩吐了一口氣,被分爲兩半的海水轟鳴着匯合在一起,彷彿隨着張浩一口氣吐出,彷彿有股威壓從海面上撤走一般。
“這招是你想到的?”
身上涌動的靈力平息下來後,澈兒清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張浩轉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道:“不是!”
“哼,我就說嘛,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悟出那種刀法!”
見狀,澈兒這才鬆了口氣,眼神挑釁的哼了一聲。可張浩卻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轉身自顧自的向林中走去。
刀法的確是他昨夜看到綿綿無盡大雨所領悟,不過僅僅只有一招罷了,他的心中現在仍然有些東西無法抓住,想要找一個清淨的地方好好思索一番。
“喂,你站住,我有話要問你!”可澈兒卻不依不饒,從後面追上來,一臉不忿的道:“這麼着急去幹什麼,反正又沒人要你那種破刀法!”
神色冷漠的看着對面女子,張浩卻在靜候她接下來的話。澈兒換回女裝後雖說不是傾國傾城,但也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美人。
見他居然懶得看自己一眼,澈而心中不由怒氣上涌,可是一想到要說的那件事,便急忙將怒氣壓下後,努力使自己語氣平靜:“我想請你幫個忙!”
“沒興趣!”
沒曾想張浩卻一口拒絕,繞過她便走入林中。
見狀,澈兒口中的銀牙咬得嘎嘎作響,恨不能衝上去踹他兩腳,不過那件事情對自己來說很是重要,只好強忍怒氣,問道:“你是一名煉器師?”
腳步微微一頓,張浩神色冰冷的搖了搖頭,可澈兒卻並不打算就這麼放棄,身形一閃便擋在去路上,哼道:“你答應那個女人的時候我都聽見了!”
“不管你有什麼事,我都沒興趣知道,走開!”
漸漸失去了耐心,張浩冷冷看着她說道。幫忙?講得好聽一些是叫幫忙,可說到底都不是想着法的利用別人?
想到當初鄭雲的所作所爲,張浩心中越發冰冷,體內靈力更是不由自主的涌動起來,一股殺意瞬間將澈兒籠罩其中。
切切實實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殺意,澈兒臉色瞬間慘白,心中卻是苦笑道:“原來我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與那些想殺便殺的魔獸沒有絲毫分別。虧我還自以容貌秀美,不把他放在眼裡,呵呵,現在才明白,他根本就不屑理會我這樣的女子!”
“剛纔是我失禮了,你走吧!”
澈兒心中越想越是悽苦,腳步微微一錯,將道路讓開,低頭說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可張浩卻沒有絲毫猶豫,將冰冷的眼神從她身上收回,擡腿走入林子,身形幾個閃爍便消失在視線中。
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背影,澈兒才幽幽嘆了口氣,轉身回到了徐東身旁,默默搖頭。見狀,徐東臉色也頗爲難看:“他沒答應?”
“不是!”澈兒擡眼看了看他,隨即眼瞼低垂,咬着嘴脣道:“他根本就不願意聽我說!”
見此,徐東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一些,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膀,笑道:“他沒拒絕就不代表沒有機會,等他出來,爹親自去求他!”
“我看還是算了吧,那個人鐵石心腸,就算爹親自去,他也未必會答應,到時候他要是說什麼難聽的話,反倒是丟了您顏面!”
澈兒卻搖了搖頭,目光向林子望了一眼,隨即不甘的咬着牙道:“爹,難道除了他,就沒人能幫徐家了麼?”
“他們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徐東嘆了口氣,目光順着海面眺望:“如果我徐家這次輸了,中州之上將再無你我父女的容身之處!”
聽到這些,澈兒似是下了什麼決心,深深吸了口氣道:“爹,您放心,女兒絕對不會看着徐家落入他們手中!”
趴在岸邊的玄龜將腦袋從龜殼當中探出,打兩個哈欠,向他們父女瞅了一眼,隨即懶洋洋的向海中游去:“你們幫龜爺跟那個小子說一聲,我很快就會回來!”
徐東父女正在爲家族的事情發愁,突然聽到玄龜的聲音,這纔想起島上還又這麼一個傢伙,二人面面相覷的對視片刻,皆是輕嘆一聲。
現在的島上,張浩不知躲到什麼地方,玄龜也是離去,只剩下他們父女二人孤零零的留在岸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中州。
其實張浩並未走出多遠,在密林中找到一片空地,便盤膝坐下。
雨後的地面很是泥濘,不過當他身體接觸地面的一刻,那裡卻是突然變得乾燥起來,彷彿滲入地面的雨水瞬間消失而去。
坐下之後,這次卻並沒有修煉,而是不斷回想着昨晚雨中那番感悟。島上魔獸懼怕他體內殺氣,早已遠遠離開。
這般思索直到午後,張浩方纔站起身來,將黑色戰刀從背後的刀鞘中抽出。
“嗡……”
黑色刀身輕輕顫動,彷彿有什麼讓它極爲興奮的事情發生,只見張浩雙目如電,猛然踏出一步,戰刀順勢劈砍而下。
一股黑色刀芒瞬間將前方數百米內的林木籠罩,隨着黑色刀芒劃過,被籠罩其中的樹木徹底消失而去。
見這一刀具有如此威力,張浩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手掌輕撫兀自顫動的刀身,陷入沉思。
剛纔一刀已沒有以往那種震天巨響,可凌厲殺伐氣息卻絲毫不減,那些被刀芒籠罩的樹木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便化爲齏粉。
“一招……還遠遠不夠!”
手掌撫着刀身,張浩擡頭仰望天空,嘴角逐漸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一刀是他昨晚在大雨當中所悟,不過卻依無法展現出大雨那種無處不在,滂沱須彌般的氣勢。
不過憑藉着現在的一刀,如果在遇見向道宗元逸那樣的強者,張浩有信心將其徹底斬殺,而不再是像毒王谷,疲於應對。
“咯咯……小弟弟,好久不見!”
就在他收刀而立時,林外卻想起了一個柔媚笑聲。聽到這笑聲,張浩嘴角卻抽搐了兩下,不用想也知道是妖月那個女人找上門來。
將手中黑色戰刀插回刀鞘,轉身向外走去,等他出了林子,卻見到岸邊不止妖月一人,甚至連被他昨天氣走的天月都站在岸邊。
不過天月此時卻用一雙冰冷的眼神看着他,臉色很是不善。另外,在天月背後,還站着三位女子,分別是銀月、古月,最後一個卻讓張浩愣在那裡。
“怎麼,不認識了?”
最後那位女子有着與妖月一般無二的臉龐,卻沒有妖月的魅惑,反而是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冷漠。
“林冰?你怎麼會在這裡?”
直到片刻後,張浩纔回過神,皺了皺眉問道。
“哼,你這話問的可真有意思,我爲什麼就不能在這裡?”
輕哼一聲,林冰從天月背後走出來,看着他道:“反倒是你,你是怎麼跑到我月神殿的海域中的?”
“你?月神殿?”臉上露出一絲訝異,張浩卻向天月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哪知對方卻將頭扭到一旁,看樣子顯然還在爲昨天的事生氣。
“咯咯,林冰現在可是我師父的關門弟子,小弟弟,說起來,姐姐還得多謝你救了我這妹妹!”
此刻妖月卻對他拋了個媚眼,搖曳着婀娜身姿走上前來,笑道:“聽說你在這裡美人相伴樂不思蜀,我們姐妹特地前來看看,怎麼?沒有打擾你的好事吧?”
說到這裡,妖月眼神似是無意的向徐東父女二人身上瞥了瞥。
“好事沒有,煩心事倒是有一些!”
見這個妖女三句話不離本行,張浩臉上有些掛不住,退了兩步說道。
“煩心事?咯咯,小弟弟可真會說笑,澈兒姑娘如此美貌,看着都讓人賞心悅目,怎麼在你嘴裡就變成了煩心事呢?”
可妖月又豈會這麼放過他,見狀,步步緊逼的走上前來,一雙眼睛柔媚的幾乎能讓人深陷進去。
“師姐,他哪兒懂得欣賞這些,你還是回來吧!”
就在張浩不知該如何接話時,天月卻是冷着臉走上前來,一把拽着妖月往回走去。
滿臉不甘的叫了兩聲,妖月最後無奈的白了張浩一眼,才咯咯笑着回到了一羣師姐妹身邊,可那雙眼睛卻還在向張浩亂拋媚眼。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你怎麼會來這裡?”
妖月剛剛回去,林冰卻又走上前來,冷冷看着他問道。
“你們這是打算輪番上陣,三堂會審?”
見這架勢,張浩不由得皺了皺眉問道。
“是又怎樣?”還沒等林冰回話,天月卻是一臉不忿的說道:“今天我們姐妹就要向你討個說法!”
天月的這句話,立即引起共鳴,不僅是妖月一臉媚笑的起鬨,就連一向不善言辭的銀月都舉着手道:“對,我們這次前來就是要討個說法!”
“什麼說法?”
眉毛輕輕一跳,張浩看着這幫月神殿的女弟子,心中感到一絲不妙,好像不知何時自己已經犯了衆怒。
“哼,少在我們面前裝糊塗!”林冰離得他最近,冷哼一聲,率先開口道:“你昨天對天月師姐說什麼了?還不從實招來?”
妖月這時卻又笑嘻嘻的湊了上來,衝着他拋了個媚眼,道:“小弟弟,要不姐姐給你提個醒?咯咯,你昨天說我們師父是你什麼來着?”
還沒等張浩回答,站在附近的天月、銀月、古月三人卻嚷嚷起來:“師姐,咱們來的時候不是說好讓他自己反省嗎,你怎麼又想背叛?”
“哦,哦,我習慣了,咯咯!”
妖月這才醒悟,回頭衝着她們笑了笑,隨即臉色一沉,喝道:“小弟弟,你可反省過來了?”
這句話頓時讓天月幾人臉色黑了下來,林冰更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揮了揮手道:“麻煩你們把這個笨女人拖下去,別讓她在這裡丟人現眼!”
銀月、古月二人則不由分說,走上前來將妖月架着便拖到遠處。豈料妖月卻兀自叫嚷:“小弟弟,姐姐可是一直站在你這邊的,一定要爲我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