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小的元嬰,散發着淡白色耗光,隨即破空而去。
然而,有一道身形比它速度更快,幾乎就在元嬰騰空的瞬間,這道身形手掌便暴探而出,一把將其從空中抓了下來。
見狀,趙佶臉色微微一變,急忙喝道:“是桑老頭,快救他!”
蔣生與高老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身形一顫,帶着道道殘影向那隻抓着元嬰的手掌衝去。
張浩身形從空間內猛然浮現,冷冷的看着他們,而在他左手,卻抓着一隻巴掌大小的元嬰,那般容貌赫然是剛剛被漫天刀芒籠罩的桑奔。
一位渡劫期強者,體內元嬰早已能夠破空而去,只是這樣做卻十分危險,所以那些強者們,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讓元嬰**裸的暴露出來。
元嬰一旦暴露,面對的將是能量漸漸消散,以及被其它強者捕捉。
趙佶見桑奔元嬰已經落入張浩手中,心頭頓時沉了下去。他知道,此時的桑奔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如果張浩真的想要抹去其元嬰中的神識,以剛纔展現出來的修爲,輕而易舉便可以辦到。
此刻,高老和蔣生也是臉色凝重的停了下來,三雙目光緊緊盯着張浩,場中氣氛一時間變得極其古怪。
“小子,你殺了宮主弟子,等着受死吧!”
被張浩手掌緊抓着的那隻元嬰,輕輕掙扎了一下,隨即發出桑奔的聲音。
而聽得這個聲音,趙佶三人明顯鬆了口氣。
高老向前走了兩步,道:“這位朋友,我們之間無冤無仇,何必要趕盡殺絕,不如將桑奔的元嬰交給老夫,我在宮主面前或許可以幫你求情!”
然而張浩卻是冷冷一笑,一縷細小的幽綠色火焰從其掌心涌出,隨即進入了元嬰之中。
桑奔驚恐的叫聲立即響起,而對此張浩卻恍若未聞,目光盯着不遠處的三位渡劫期強者,冷笑道:“求情?呵,如果他能找到我,就讓他就來吧!”
“我知道你有一種常人無法企及的隱匿功法,但你也別忘了還有魔焰島陸離,你或許不懼我們追殺,陸離卻難逃一死,這種事情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見他怡然不懼,高老眉頭微皺,隨即吐了口氣道。
面對張浩那種隱匿性極強的遁術,他還真想不出什麼辦法破解,只好硬着頭皮將主意打到魔焰島主陸離身上。
“你這是在威脅我?”雙眼閃過一絲寒光,此刻張浩聲音充滿了冰冷殺意。
“呵呵,你可以把它當做一種威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少主之死必須有人承擔!”面對他森然之音,高老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該死的小畜生,你怎麼會有……”被張浩抓在手裡的那隻元嬰,似是突然感受到什麼令它恐懼的威脅,驚恐叫聲頓時淒厲而起。
眉頭微微一皺,張浩正在猶豫該不該將它放走,卻聽趙佶突然開口道:“小兄弟,你如果殺了桑奔,此事就真的沒有了轉圜餘地,還是聽我一句,把他交給我們吧!”
然而張浩眼中卻露出一絲嘲諷,冷笑道:“轉圜?你認爲現在還有轉圜餘地麼,你們那個白癡少主可是死在我手中,剛纔不是還說這件事情需要有人承擔麼?”
“其實,這個……”聞言,趙佶頓時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說。
今天這件事情,可謂是在黑魔海域把天捅了個窟窿,想要補上豈是那麼容易?面對黑魔宮主的怒火,連他們三人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兩說。
就在此時,被張浩緊抓着的那隻元嬰,聲音卻漸漸弱了下去,不到片刻,其中神識便已徹底消失。
一縷幽綠色火焰悄然從中滲出,隨即沒入張浩掌心。九幽心火,這種能夠焚燬靈魂的火焰,在剛纔已經將桑奔融入元嬰內神識抹去。
然而對於桑奔元嬰中的悽慘聲音消失,對面三位老人彷彿未曾察覺。
“小夥子,你看這樣行麼,你只要把桑奔元嬰交給老朽,我們就幫你保住魔焰島陸離,至於你能否逃掉,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聽到此話,張浩猶豫了起來,他倒是不怕什麼黑魔宮宮主追殺,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算那位魔宮的宮主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可是他這一走,魔焰島勢必遭殃。
片刻後,張浩突然點頭:“好,就按你說的,拿去!”
一隻淡白色元嬰隨即被他甩了出去,見狀,高老、趙佶、蔣生三人幾乎是同時暴掠而出,去抓這隻嬰。
三人隨即在空中砰砰砰交手數次,只元嬰卻最終被趙佶奪走。
看到這一幕後,張浩頓時明白過來,心中罵道:“我說這三個老傢伙一再想要元嬰,原來都沒打什麼好主意!”
修魔者與修真者不同,他們做事不拘一格,吸收魔丹能量也是常有之事,更何況桑奔的那隻元嬰渡過兩次雷劫,其中蘊含的能量足以讓任何人修爲大增。
其實這種事情,張浩還是難以接受,見那三個老傢伙爲此不惜交手,不由得搖了搖頭。
就算剛纔他不出手抹去桑奔 元嬰內的神識,他也很難逃過三位渡劫期強者追捕。
這種剛纔還在一個陣營,轉眼就淪落爲同伴進補之物,或許是黑魔海域特有觀念,也是令那些修真者不容的原因。
總之,張浩對此感到特別反感,嘆了口氣道:“趙佶,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如果敢反悔的話,就算黑魔宮是龍天虎穴,老子也會闖一闖!”
聲音一落,他的身形便隱入空間,等趙佶三人想要找他麻煩時,早已不見蹤跡。
蔣生陰沉着臉色道:“怎麼辦?”
高老企鵝是搖了搖頭,不知該如何回答。黑魔宮少主一死,此事恐怕會引起一場不小轟動,就連他都是不敢面對宮主的震怒。
半晌後,高老嘆了口氣道:“走吧,咱們三個老傢伙誰都逃不掉,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各憑本事了!”
“傳令下去,立即通緝那個小子,唉,希望能挽回這條老命!”
趙佶雖說得到了桑奔元嬰,心裡卻是高興不起來,輕嘆一聲。
另外二人也是點頭不語,片刻後,叫過來兩位黑衣護衛,吩咐幾句,隨即便騰空而起,向着黑魔海域深處飛去。
而等到他們三個都離開,遠處觀望的人羣才熙熙攘攘返回城中,今天城外發生的事情,很快便傳揚開來。
對於那個斬殺魔宮少主,刀砍渡劫中期桑奔,臉戴厲鬼面具之人,各種各樣的傳言隨即出現。
一片沼窪地裡,威風吹過一尺多高的雜草,發出沙沙輕響。張浩身形猛然出現,回頭看了看,見並沒有什麼人追來,這才吐了口氣。
將臉上的厲鬼面具取下,雙手使勁搓了搓臉龐,隨即嘆道:“這次好像又闖禍了,還沒找到人,先把黑魔宮少主給殺了,今後想要在這裡混下去?難啊!”
然而他的聲音剛落,一道怪笑聲卻在背後響起:“桀桀,豈止是難,我看你的死期也快到了,小子,敢在黑魔海域殺魔宮少主,你可是第一個!”
這個聲音頓時讓他神經緊繃,身體下意識的向前衝去。可張浩卻未料到在他前方,竟是一片沼澤泥潭。
泥潭中的吸力頓時立即向下沉去,等到反應過來,心中不由得暗罵一聲。
如果背後那個人真的想殺自己,根本不用等到出聲以後動手。
只是此人的手段未免讓他感到一絲驚懼,能夠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背後的,實力恐怕早已超過渡劫期。
從泥潭中翻身出來,張浩用手將臉上淤泥抹去,這纔回頭看了一眼。
只見在岸上此刻卻站着一位形同枯槁的老人,一雙鷹鷲般的眼睛盯着他,卻是嘿嘿冷笑。
不過當他看到這位老人的容貌後,心中便鬆了口氣,隨即從泥潭中爬了上來,罵道:“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桀桀,你小子可真是不知死活,居然連老祖都敢罵!”
出現的這位老人,正是當初張浩在獵魔山脈座參天巨峰上救出的黑魔老祖。
只是後來這老傢伙卻把他丟下,自己一個人溜了。再到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讓張浩一直疲於奔命,沒能顧得上找這老傢伙算賬。
不過,想來他也沒那個膽子。
黑魔老祖此時比獵魔山脈時精神了許多,雖然依舊是那副乾瘦模樣,但雙眼當中卻閃爍着森寒精光。
雙眼仔細打量着張浩,片刻後,黑魔老祖卻怪笑一聲:“就你小子這點膽量,也敢在黑魔海域動手殺人,桀桀,真是丟了老祖的臉!”
“你那張老臉也不值什麼錢!”將臉上的泥水抹去,張浩悻悻的哼了一聲。
剛纔他還真是嚇了一跳,以爲黑魔宮的什麼宮主追殺而來,沒想到卻是這個老傢伙。
突然之間,他似是想起什麼,眼神怪異的盯着黑魔老祖,呲牙一笑,道:“老祖,我記得當初你可是答應要當我一年保鏢的,怎麼?這次是專程來兌現承諾?”
“保鏢?虧你想得出來,世上敢讓老祖做他保鏢之人還沒出生,這次前來,是告訴你那個承諾作罷!”黑魔老祖臉色一冷,隨即陰森森的笑道:“你小子把魔宮那個廢物少主殺了,怎麼還敢留在這裡?難道不怕魔宮宮主追殺?”
然而張浩卻是搖頭一嘆:“本來我也不想殺他,奈何那個傢伙太不識趣,一再的想要取我性命。對了,你的名頭是黑魔老祖,在黑魔宮地位不低吧?要不你去去幫我求個情,咱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樣?”
“桀桀,老祖還真沒看錯你,夠不要臉!”
聽得此話,黑魔老祖頓時怪笑起來,片刻後才搖了搖頭:“不是老祖不肯幫你,你自己闖的禍要自己擺平!”
見此,張浩臉色卻微微一沉:“我就知道你這個老傢伙沒什麼品德,算了,既然禍事已經闖下,就由得他們來吧,嘿,反正要不了多久,老子便會拍拍屁股走人!”
“走人?你以爲自己還走得了麼?”
話音未落,黑魔老祖臉色卻突然變得陰沉起來,森然目光不斷在他身上掃視,片刻後,冷冷一笑,道:“小子,聽說九龍天火令在你身上,是也不是?”
瞳孔瞬間緊縮,張浩死死盯着對面這位老人。爲了九龍天火令,他可以說是得罪了整個修真界,一幕幕追殺場景到現在都讓他記憶猶新。
難道這個他曾經冒險救出來的老人,最終也會爲了九龍天火令與他爲敵?
心中漸漸開始煩躁起來,片刻後,張浩竟是輕輕點頭,隨即聲音冷漠的道:“九龍天火令的確在我身上,如果你也是爲此而來,那麼……我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