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星火,具有着一種神奇的能力。在星火之下,不但能夠達到淬鍊身體的效果,而吸納的天地靈氣,也是極爲精純。
張浩盤坐在銀色火焰之內,短短眨眼間,身體表面便被細密裂紋覆蓋,看上去彷彿是一具即將碎裂的瓷器一般。
而隨着星火的繚繞,這些裂紋卻在悄然消失。其中所經受的痛苦,即便以他堅韌的心智,都要快被逼瘋。那種無休無止的疼痛,如同數萬只螞蟻,在不斷啃噬一般,令人心神顫抖。
鴻蒙火塔內,整整一天後,籠罩在他身上的銀色火焰,陡然消失。
而張浩在此刻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平靜的望着遠方,喃喃道:“不死星火,煉筋鍛骨,星火不滅,肉身不死!呵呵,看來這種銀色火焰,並不能讓人喪命!”
說罷,只見他站起身來,舒展着疲累的身軀,體內隨之傳出一陣噼噼啪啪的爆響,渾身骨骼在星火兩天的淬鍊中,竟是比以往堅硬了許多。
然而,就是他心中這般念頭,卻險些讓他喪命。
察覺到自己身體日益強化,不再像以前那樣孱弱,張浩心中大爲高興,想要一舉將纏身多年的頑疾治癒,便笑着大步向前走去。
而在他剛剛向前走出一步時,銀色火焰便陡然從空間深處降臨,恐怖的火浪瞬間將他籠罩而進。
可張浩對此,卻是早有預料,咬牙低吼一聲,腳步再度向前跨出。
“轟!”
在他腳掌尚未落地之時,一股龐大的火浪,便突兀涌現,其中蘊含的那股奇特威壓,頓時將他籠罩起來。
此刻,張浩竟是發現自己身體無法移動絲毫,一股股令他驚懼的銀色火焰,不斷從周邊空間浮現,短短瞬間,身體就以變得乾枯。
一條條細密的裂紋,如同蛛網般在他身上迅速蔓延,銀色火焰彷彿在瞬間便令他體內無數細胞萎縮乾癟。
甚至連他的面孔,都是在此刻變得蒼老起來。
“嘶……”
徹骨劇痛,讓張浩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一股銀色火焰,卻順着他喉嚨闖入體內,熾烈的火焰,頓時讓他臉龐扭曲起來。
似是想要開口咆哮,來發泄那種無法忍受的痛苦,可是進入體內的一股銀色火焰,卻將他喉嚨灼燒的難以發出任何聲音!
僅僅只是多向前走了一步,便遭受到如此猛烈的火焰襲擊,張浩此刻心中才爲自己的貪功冒進感到後悔。
可想要從銀色火焰籠罩中退出去的他,卻發現一股強橫的威壓,始終將他禁錮在原地。
“再這樣下去,我只有死路一條!”
心中的恐懼漸漸平息,張浩急忙運轉起混沌焚天訣,來抵擋這股恐怖的火焰。
而隨着功法運行,丹田中的氣旋,頓時散發出了龐大吸力,隨之牽引着周邊空間內的天地靈氣,向他這裡迅速匯聚而來。
混沌焚天訣,僅僅運行一週,籠罩在他身上的銀色火浪,便開始劇烈波動起來,而其中蘊含的那股強橫威壓,也在悄然減弱。
對此,張浩卻是渾然不知,此刻的他,早已將心神沉入自己體內,只知道一遍遍運轉着功法,來抵抗那種徹骨劇痛侵襲。
隨着時間的流逝,銀色火焰也在慢慢減弱,整整過了兩天,才突兀消失。
而他則是仰面栽倒,緩緩睜開了雙眼,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浮現在了他的嘴角:“終於是逃過一劫!”
光陰如梭,轉眼已是半個多月。
在這半個月中張浩幾乎每天都會進入鴻蒙火塔用星火淬鍊身體。
隨着一次次的淬鍊他對星火焚身的痛苦也慢慢的適應了下來,也可以說對那種痛苦已經麻木。
“喝!”
幽靜的小院當中
突然傳來男子的一聲悶喝,緊接着嗤嗤的破空聲隨之響起。
還沒等這種聲音落下,又是噗通一聲。
緊接着,男子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視線轉過,只見一個男子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揉着膝蓋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房中。
靈兒看着微微皺眉,隨之仰頭長嘆:“老天啊,你這是捉弄本姑娘麼?”
而這個男子正是張浩,聽到她的嘆息聲,嘴角便輕輕抽搐起來!
自從那天他滿懷希望的從靈兒那裡連蒙帶騙得到了一部掌法,便開始練習。
“滅魔掌!”
名字倒是十分霸氣,可是等他練了之後心裡就開始後悔。
“他孃的,這是什麼破功法,還沒等滅魔呢,到是把老子先滅了。”
這兩天他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放在了這套掌法之上。
可是無論怎麼努力也只能勉強打出第一掌。
僅僅只是一掌就把他渾身真氣抽的乾乾淨淨。
回到屋裡調息了一會兒,看着面前的這個白色卷軸,張浩就直咧嘴。
滅魔掌一共分爲五招,每一招都需要極其龐大的真氣支撐才能施展出來,越是往後,真氣的需求量就越大,當然威力也是成倍增加。
其實他能在短短十幾天就勉強使出第一掌已經可以用變態來形容。
可惜他和靈兒兩人對此都是一知半解,也就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面。
小丫頭看着他一個勁的直搖頭,那幅後悔當初的模樣,讓張浩心裡煩悶不已,可還偏偏還不能發火,誰讓自己不爭氣呢?
不過,這半個多月也並非沒有收穫,隨着他一次次的把體內真氣耗光,再加上鴻蒙火塔星火的淬鍊,讓他已經達到了混沌決第一層中期境界。
調息了一會兒之後,張浩正準備再次進入鴻蒙火塔淬體,門外卻突然有人問的:“堂哥,你在家嗎?”
聽到這個聲音,張浩便皺了皺眉,神色不耐的問道:“什麼事?”
來人正是張天。自從上次揍了一頓,這小子半個多月沒有露面,沒想到今日卻登門造訪。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從門縫閃進一人,一臉賊笑的說道:“嘎嘎,堂哥,我是特意來跟你道歉的!”
張浩聽到此話,心裡卻是冷笑起來,自己這個堂弟是什麼貨色,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不在背地裡罵的他體無完膚已經求香拜佛,怎麼可能道歉?
不過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問道:“就這事?”
“對對,就這事,不過我還想請你幫個忙!”張天急忙獻媚笑道。而張浩心裡卻在冷笑:“我倒要看看你們想玩兒什麼花樣。”
而張天一見他答應,笑的就更歡了,急忙在前面領路。順着村口位置走了沒多久,張浩就覺得不對勁,於是皺眉問道:“不是要幫忙麼?怎麼往村外走?”
可張天卻一言不發,不自覺腳步又加快了一些。
看到這兒,張浩心裡就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也就沒有再去多問麼,只是心中暗暗警惕起來。
兩人剛轉出村口,走在前面的張天,卻猛然大吼一聲,道:“張浩,前兩天給你敬酒不吃,你卻想吃罰酒,還把老子打了一頓,今天要是不把你兩條胳臂打折,我他娘就跟你姓。”
說罷,只見他扭頭衝着旁邊吼道:“你們兩個還等什麼,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小子跑掉!”
話音剛落,村口那顆大樹後面便閃出兩個人來,成三角之勢把張浩圍困其中。
看着把自己圍起來的三人,張浩卻冷冷一笑,道:“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張天聽聞此話,頓時神色怨毒的吼道:“馬金來,劉大明,你們還等什麼,一起動手,打死他老子負責。”
說完率先一拳對着張浩打去。
另外兩個人也是向他他衝了過來。
看到張天一拳對着自己腦袋轟了過來,張浩心裡也是第一次動了殺機,沒想到這個堂弟竟然這麼想置自己於死地。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就愈發的陰沉,也不管背後衝來的那兩人,右手拳頭猛然緊握,後發先至對着張天胸口猛然轟出。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傳來,剛纔還不可一世的張天,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那裡已然凹陷下去。
緩緩栽倒在地,嘴裡鮮血立即從他嘴裡狂涌而出,其中還夾雜着一些內臟。
馬金來和劉大明本來也已經掄起了拳頭,可看到張天眨眼間便倒在地上,口中一個勁的直冒鮮血,頓時轉身狂奔而去:“殺…殺人了!”
這一嗓子正是從劉大明嘴裡喊了出來。他們只不過是村裡的混混潑皮,最多也就是做些打架偷東西之類的事情,何時見過這種場面。
頓時只覺的胃裡翻江倒海,中午吃下去的東西一個勁的往上涌,雙腿也是不斷的哆嗦着沒有了一絲力氣。
張浩也明白今天要是讓他們跑掉,事情很快就會傳遍整座小村,而麻煩也會隨之前來,所以情急之下,想都沒想一掌對着逃命中的兩人拍去。
體內靈氣頓時奔涌,順着筋脈呼嘯而出。
一時間面前掌影重重,周圍空氣都發生了細微扭曲。
那二人沒跑幾步,便發現一股恐怖的壓力將他們籠罩進去。狂暴掌力如同大山般壓在身上,還沒等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就相繼爆裂開來,化爲一團血霧。
張浩震驚的看着那一幕,好半晌纔回過神來,沉聲說道:“靈兒,趕快把他們的屍體收起來!”
小丫頭這次倒是出奇的沒有刁難他,次元戒黑芒一閃,便將張天的屍體以及那漫天血霧捲走。
而張浩則上前急忙將血跡匆匆清理一番,轉身向自己家中走去,臉上盡是惶恐之色。
靈兒對此卻是不屑一顧,不斷嘲笑着他,說起了修煉之人種種廝殺場景,讓他心裡愈發覺得不安。
趁着無人知曉此事,張浩匆匆收拾了一些東西,便離開了他生活十八年的這座小村落。
漫無目的走了兩天,心中那份惶恐才逐漸散去。正當他不知該何去何從時,背後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蹄聲。
緊接着,兩匹駿馬踏塵他身邊飛奔而過。坐在馬上的是一男一女兩位青年,女子生的俏顏如花,而男子則身着華服,模樣俊逸。
擡頭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張浩心中卻充滿了疑惑。坐在馬上的那位青年,好像有些眼熟,可仔細回想,卻沒有絲毫頭緒。
順着大道一路前行,等到天色漸漸暗下來時,前方纔出現一片密林。
而在林子當中,則有篝火跳動。
當張浩步入這片林子時,卻發現坐在篝火旁的,正是他先前看到的一男一女。
女孩俏顏緊繃,心中似是有些不太高興,察覺到腳步聲後,猛然轉頭,望着他冷喝道:“何人鬼鬼祟祟,想找死不成?”
“小妹!”坐在對面的青年,卻眉頭一皺,沉聲喝道:“不要惹事!”
女孩似是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哼了一聲便沒再開口。
而張浩則站在那裡微微皺眉,從先前簡單的對話來看,着兩人顯然是一對兄妹,可那個青年,卻始終讓他有種似成相識的感覺。
“呵呵!這位兄弟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坐吧!”青年先是衝着他歉意而笑,隨後指着旁邊一片空地說道。
而那位女孩卻突然轉頭,怒目而視,道:“哥,臨出門時爹爹交代過你不要相信陌生人,你難道忘了?”
這句話頓時讓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下來,隨即訕訕的摸着鼻子,說道:“爹的話我自然會聽,不過出門在外,還是要結交一些朋友纔好!”
女孩見他不聽自己勸告,便重重的哼了一聲,扭頭不再多言,顯然是在賭氣。
而那位青年聳了聳肩,笑道:“我叫秋桐,這是家妹秋雨,她最近心情不好,還望你別去計較!”
“秋桐?”
然而,張浩的雙眼卻因此緩緩眯了起來,沉吟片刻,猛然盯着他,問道:“你是洛河郡秋家之人?”
秋桐微微一怔,似是沒料到他會說出自己的背景,過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秋家在洛河郡,可是一個有頭有臉的家族,族人衆多,生意也是做得極爲廣泛。
只是眼前這一男一女,既然是秋家之人,爲何會沒有隨從?
心中的疑惑,讓張浩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秋桐見他神色有異,目光也是猛然陰沉而下,手掌悄然放在了劍柄之上。
“你認識我們?”
正在他忍不住要動手之時,旁邊的妹妹秋雨,則俏臉一沉問道。
“算是見過一面吧!”張浩目光不着痕跡掃過二人緊握劍柄的手掌,微微一笑,道:“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我先前便覺得你們有些眼熟,呵呵……”
秋桐見他對自己並無敵意,這纔將手從劍柄上移開,神色充滿疑惑的問道:“你是誰?爲何我沒記得有這麼回事?”
對此,張浩卻感到無奈。當年只不過是被父母帶着前往洛河郡,在一位藥師那裡見過秋家兄妹一眼。
而以他們兄妹的身份,自然不會去記住一個毫無關係之人,更何況時間以過去這麼久。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向前走了兩步,來到篝火旁打算坐下,張浩隨口問道。
可秋雨卻對他的做法有些不滿,哼了一聲,道:“關你什麼事?”
秋桐見自己妹妹一再出言不遜,便皺了皺眉,笑道:“此時說來話長,等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詳談吧!”
從這句話裡,張浩以聽出了對方那種戒備之意,微微點頭沒再追問。
然而,就在此刻,拴在樹下的兩匹駿馬,卻突然嘶叫起來,似是有什麼危險在逐漸逼近,令它們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