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兩米長的彎月形利刃飛旋在鏤空圓球周圍,時不時發出那種令人心顫的嗡鳴,變成廢墟的飛龍城廣場上,此刻站着的幾千人則鴉雀無聲。
李英豪粗狂的臉龐抽搐着,道:“剛纔爲什麼不殺我?”
鏤空圓球突然分裂,緊接着,張浩便從其中臨空走出,兩件古怪的兵器再次在衆人眼前縮小,被他收入掌心:“我和你並無死仇!”
聽到此言,李英豪彷彿是笑了一下,可臉上的表情卻極爲僵硬。
“我們認輸!”這時,下面的飛龍城主李軒突然開口說道。
剛纔張浩那把彎月利刃速度太快,快到連他都難以看清軌跡,等到反應過來,李英豪已經負傷,而且穿在身上的磷光甲也以破裂。
如果再比下去,恐怕李英豪的這條命都得被奪去,權衡再三,李軒無奈做出決定,一次勝負並不值得讓李英豪用性命冒險。
李英傑此時也不敢再提出異議,那把彎月利刃讓他心中感到毛骨悚然,如此鋒利的兵刃,連極品鱗甲都無法阻擋絲毫,如果從身上劃過,估計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只是他,此刻連那些負責鑑定的煉器師,心頭都冒出寒氣,一個個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崔老鬼率先反應過來,急忙笑道:“既然李城主已經服輸,這場比賽就到此爲止吧!”
“這個老傢伙倒是轉的快!”然而其它幾人心中卻同時罵了一聲。
站在崔老鬼身邊的催劍,心中雖然有所不滿,可想到剛纔的一幕,便不敢言語。
位於半空中的李英豪,突然大笑數聲,隨即落下身形,道:“從此以後,李家不再涉足天宇城,告辭!”
說罷,只見他深深的看了徐家衆人一眼,轉身向着遠處行去。見狀,崔老鬼立即提出此次比賽結束,與另外幾位負責鑑定的煉器師稍加商議,便開始宣佈排名。
而對於這些,張浩卻沒有留心,從空中落下,看了看徐家衆人,最後將視線停頓在鐵義的臉上:“答應他們的事情我以做完,有空回去找找柳暮!”
“謝……”鐵義剛想道謝,張浩卻轉身而去,於此同時,惜月也帶着小依飄然離開。
偌大的廣場,一時間所有人都愣在那裡。崔老鬼眼珠一轉,似是怕他心中不滿,急忙高聲喝道:“第二名,無道!”
走到遠處的張浩,腳步微微一頓,連上露出一抹冰冷笑容。這時,惜月已經追了上來,輕聲一嘆:“走吧!”
小依則回頭望着鐵義,神色頗爲留戀:“師父,我們還會回來麼?”
然而卻沒人來回答她的問題,張浩與惜月彷彿都陷入了沉默,飛龍城固然繁花似錦,可畢竟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這場煉器師大賽,讓張浩感到一絲疲累,吐了口氣,將掌中握着的那件古怪兵器交給惜月,道:“這是當初答應天月的,你回去的時候帶給她!”
一聽此言,惜月卻有些反應不過來,眨了眨眼道:“真的?”
可張浩卻沒在理她,自顧自的向城外走去。見狀,惜月嘴角卻悄然露出一抹微笑,在他身後問道:“小賊,如此貴重的東西,你難道是想做天月的定情之物不成?”
然而張浩的卻微微一頓,回身看着她,怒道:“不是!”
見此情形,惜月呼吸一滯:“那是什麼,快跟我說說!”
“你這個樣子,可一點也不像天月師父!”然而張浩搖了搖頭,隨即快步向城外而去。
可惜月卻不甘如此,急忙追上他腳步,卻不斷追問着什麼,看着二人嬉笑怒罵的背影,小依一時失神,等到清醒過來,才發覺他們已經走遠。
飛龍城的煉器師大賽,以這種方式落幕,顯然許多人都未曾料到,木天涯奪得此次比賽第一,飛龍城主便大擺宴席,將其邀請到城主府內。
而李英豪落敗後,也得到了第三名的位置,在第四名是催劍,第五名則是接天閣的天蘭長老。
出乎意料的是趙雪瑩,居然穩坐在第六名之列,一時間,整座城市都流傳着各種消息,可談論更多的卻是張浩煉製的那件古怪兵器,有人還給起了一個名字,叫做“星月!”
飛龍城外,東臨死亡森林,西至落雲峽谷,這座峽谷被厚厚的雲層覆蓋,終年不見陽光,其中佈滿沼澤湖泊,也隱藏着許多不知名的魔獸。
這些魔獸大多都是那種潛藏在淤泥內,帶有劇毒,然而,此時的落雲峽谷內,卻出現了一位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與惜月同樣用面紗將臉遮擋,可不同的卻是她雙眸漆黑猶如深潭,不帶絲毫色彩。
只見此人走到一座山腰下,擡頭看了看籠罩在上方的雲層,便在一塊較爲平緩的山石上坐了下來,似是在閉目養神。
可不久後,她的突然手掌一番,一把暗黑色古箏突兀出現在她雙腿之上,隨着十指輕彈,琴音立即迴盪在峽谷之中。
然而這種琴音使人聽到後,卻會不知不覺駐足停留。
琴音突然轉變,帶着殺伐凌厲,古箏周圍立即出現一圈圈肉眼可見的音波,凡是被這種音波觸及東西,都會在霎那間化爲齏粉,甚至連堅硬的山石都難以逃脫。
白衣女子手指撥動的越來越快,琴絃上開始出現一道道能量漣漪。隨着音波與能量漣漪擴散,落雲峽谷內頓時響起陣陣怒吼,緊接着,便有魔獸向此處靠近。
落雲峽谷上方的雲層內,不知何時探出一隻巨大的魔獸腦袋,隨即便看到雲層劇烈波動起來。一頭翼展數百米的飛行系魔獸從雲層中俯衝而下,靜靜的落在白衣女子身邊,彷彿是在側耳細聽那種琴音。
如果有修真者在此,便會認得這頭飛行系魔獸,正是失傳已久的雲鸞。這種魔獸以孤高狡詐聞名,凡是被它頂上的獵物,絕對會不死不休,卻很少有人能看到雲鸞的真面目。
透過模糊的雲霧,峽谷中漸漸出現許多黑影。而這隻雲鸞突然轉頭向下方看了看,發出一聲刺耳鳴叫。
白衣女子眉頭微微一皺,道:“安靜!”
雲鸞果然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峽谷內的黑影越來越多,到最後,山腰下到處都可以見到一頭頭剛從淤泥中出來的魔獸,淤泥特有的腐臭,很快便瀰漫開來。
而白衣女子對此彷彿並未察覺,十指連動下,琴音漸漸變得委婉。
最先出現異常的是一隻雙頭魔蛟,只見其冰冷的瞳孔緩緩放大,直至擴散到整個眼球,下一刻,便緩緩爬向白衣女子。
隨着雙頭魔蛟陷入琴音,越來越多的魔獸開始向山腰而來。一個時辰後,方圓百里內所有魔獸都聚集在了白衣女子周圍。
雲鸞似是在炫耀什麼,拍了拍翅膀,發出一種類似打鼾的聲音。
琴音突然停止,白衣女子緩緩站起身形,冰冷瞳孔轉向落雲峽谷出口,道:“飛羽,帶着它們在飛龍城聚集,天維老兒的命,這次必須留下!”
只見雲鸞鳴叫一聲,隨之展翅而起,發出一道嘹亮唳叫,峽谷內的那些魔獸,頓時咆哮着向外衝去。
飛龍城外,無數魔獸突然聚集此地,頓時引起城中之人恐慌,前段時間發生在中州上的幾次屠城事件,正是由魔獸圍城開始。
只是衆人沒想到這些魔獸居然敢在此處匯聚。
城主府內,大擺宴席的李軒,接到稟報立即帶人走上城牆,放眼望去,城池四周都是黑壓壓的魔羣,腐臭之氣瀰漫了整座城池。
“快看,那裡有人!”一個眼尖的金甲護衛突然用手指着天空上雲層叫道。
李軒立即擡頭望去,卻見在雲層下方,出現了一隻翼展極大的魔獸,上面似乎還站着一個人。
就在他們心中疑惑之時,那隻魔獸已經從空中飛了下來,這時,站在城牆上的衆人也看清了這頭魔獸的模樣,頓時輕聲驚呼道:“是雲鸞!”
然而,李軒卻並未注意這些,只見他眉頭緊皺,盯着站在雲鸞背上那位白衣女子,道:“想必你就是那位血債累累之人吧?不知你來我飛龍城是何意,我飛龍城可不是那些小郡城可比!”
“我來這裡只要天維老兒人頭,與其它人等無關!”白衣女子眼神冷漠的掃視着城牆上那些人,聲音帶着一絲沙啞:“不想死的,立即將天維老兒送出城池!”
聽到此話,李軒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隨即冷笑着道:“狂妄無知,接天閣的天維長老,又豈是你這種人能見的?我勸你還是速速離開,免得慘死此處!”
白衣女子似是沒有什麼耐心,微微點頭,便盤膝坐在雲鸞背上,那把古箏再次出現,充滿蕭殺之意的琴音立即傳盪開來。
各種各樣的吼叫聲隨之響起,城池下的獸羣,立即帶着滿身腐臭之氣開始衝向城牆。
見此情形,李軒當即喝道:“鳴鼓,關閉城門,所有人跟我下城迎戰!”
隨着飛龍城的城門關閉,城牆上的金甲護衛立即跳了下來,帶着殺氣迎向無數魔獸。
然而就在大戰即將展開時,卻從飛龍城中心突然傳來一聲輕喝:“天維長老已經於兩個時辰前離去,如果你只是爲他,現在去追或許還來得及!”
話音剛落,只見木天涯從城內飛了出來,臨空而立,道:“早就聽聞世上有件能夠控制魔獸心神的萬獸譜,沒想到居然還真有人能將其演奏出來,呵呵,今日老夫也算是大開眼見!”
щшш✿ тTk Λn✿ c o “你又是誰?”白衣女子皺了皺眉,殺伐琴音緩緩停滯。
而木天涯卻笑了笑,道:“老夫只不過是一個已死之人,姑娘沒有必要知曉,天維老兒已經離去,飛龍城的幾十萬人沒有必要爲他送命,如果你信得過老朽,便向城南去追吧!”
一聽此言,李軒臉色就變得極爲難看,可是木天涯的話卻說的讓他毫無反駁餘地,一旦他出言阻止,便會將飛龍城幾十萬生命陷入險地。可要是就這樣出賣天維長老,接天閣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就在李軒心中爲難之際,空中的雲鸞突然發出咕咕之音,白衣女子眉頭皺了皺,隨即低聲喝道:“走!”
話音一落,雲鸞便展翅飛向雲端,幾乎是在眨眼間,就以消失在衆人視線盡頭,那般速度,連大成期強者都未必能追的上。
匯聚在城下的魔獸,沒有了琴音控制,立即變得騷亂起來,見狀,木天涯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股浩瀚的能量隨之從其體內涌現。
而城外的魔獸面對這種威壓,本能的開始倉皇退去。
就在此刻,遠處急速飛來一人,剛發現他還在數千米外,可是下一霎,此人便突兀出現在飛龍城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