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中,依舊空空蕩蕩,張浩並未看到肖騰龍的身影,在找了幾圈後,卻發現此人徹徹底底的消失,
他並不認爲肖騰龍也會逍遙遁法,可以憑藉着遁法離開此地,
當張浩返回石門外的一刻,卻發現原先那條石河竟然不見,眼前是他進入此處的那條峽谷,在此瞬間,他就已經明白,
這座看似平平無奇的石殿,其中必然隱藏着某種陣法,不過對此他並沒有多大興趣,一路順着峽谷前行,
可是到了峽谷另一側盡頭也沒發現“鎖骨龍,”反倒是在盡頭的峭壁下,找到一條幽深山洞,洞裡面散發着濃郁腥臭,洞口附近甚至有一些很像石頭的殼子,大多都以碎裂,
看來這條幽深的山洞,正是那條妖獸鎖龍骨住地,張浩並不打算去招惹它,幾個縱躍便順着光滑石壁回到峭壁上的入口,
到了此處,才發現洞口又被巨石堵住,這一次,沒有外人在身邊,張浩索性運轉逍遙遁法,從巨石上穿透而過,
等到他回到那座地下宮殿時,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眉頭不由自主緊皺起來,
原先禁錮九頭鳥的石臺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不過已經腐爛的極爲厲害,整座地下宮殿都瀰漫着腐臭味,張浩甚至還看到了幾隻魔獸的屍體,
看樣子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戰鬥,順着地下宮殿的大門,一路出去,隨處都可見到被撕碎的屍體,
等他到了外面,整座城市都是如此,看來這片建造在綠洲上的城市,已經徹底變成一座死城,
靈兒自從得到晶珀金身後,便沒再露面,如今張浩走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上,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中州之大,卻沒有他想去的地方,最後經過再三思索,才決定去找靈虛子,
一路無話,以他現在的速度,從中州趕往無盡海,也要花費十天,這段時間除了每天趕路,倒是過的極爲平靜,
直到月神殿的島嶼出現在視野中,才被一個悶雷般的怒吼聲阻攔下來,
“天殺的小子,你居然還有臉會來,”波濤涌動的海面上,玄龜緩緩浮出水面,擡着滿是褶皺的腦袋衝他大吼,
身形停在空中,張浩低頭一看,不由得笑了起來,隨即從空中落下身形,坐在玄龜如同小山般的背上,道:“老王八,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幅欠揍的嘴臉,帶路,”
玄龜星君顯然還記得他偷自己那些寶貝的事,聞言,不由得謾罵起來,一邊罵,一邊還試圖將龐大的身軀沉入海底來擺脫張浩,
“老東西,在無盡海過的很滋潤嘛,看來老子得給你鬆鬆皮肉了,”張浩原本有些理虧,對玄龜星君的謾罵充耳不聞,
可是這隻老烏龜卻變本加厲,頓時惹得他火起,猛然一拳狠狠砸在玄龜殼上,只聽得海面下轟的一聲,一股巨大水浪陡然沖天而起,
玄龜如同小山般的身軀,頓時被這股水浪掀翻,而張浩卻身形一晃停在半空,看着自己的拳頭皺眉不語,連下面玄龜的怒罵聲都沒有聽見,
剛纔的一拳,他只是隨意而爲,沒想到卻擁有如此力道,如果這一拳轟在與玄龜同樣體積的山峰上,絕對可以將之震碎,
從魔鬼峽谷中出來,他便沒再與人動過手,不知不覺中,體內靈力翻了十幾倍,現在的他,只要舉手投足間,丹田內靈力便會如同海嘯般涌動,
感受着那種靈力充溢,張浩緩緩吐了口氣,道:“看來要想辦法渡劫了,”
“什麼人,膽敢闖入無盡海,”這裡的動靜很快就引起關注,從遠處那座月神殿的島嶼上,閃身飛出兩位女子,其中一人停在附近,冷冷的看着他,喝道,
張浩擡頭瞥了一眼,發現並不認識,便笑着道:“這位姑娘,我是來探親的,麻煩你行個方便,”
然而,那位女子卻是對他橫眉豎目的喝道:“一副尖嘴猴腮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定西,這裡是月神殿禁地,不許男子進入,快快滾出去,免得本姑娘動手,”
“尖嘴猴腮,”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自己臉龐,發現臉上依舊帶着厲鬼面具,張浩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你都能看的到,嘿,惜月臭婆娘還真會教導弟子,”
兩位女子一聽此話,臉色便沉了下來:“放肆,”
就在這時,海面上傳來一陣悶雷般的聲音:“兩位仙姑,這個天殺的小子你們對付不了,還是快請殿主出來吧,不然咱月神殿可就要倒黴,”
“老烏龜,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見此情形,張浩低頭掃了它一眼,冷笑着道:“就算惜月那個臭婆娘前來,老子也不怕她,”
話音未落,卻聽到耳邊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是麼,”
張浩神色一怔,慢慢轉頭,向旁邊看去,只見惜月穿着淡藍色衣裙站在空中,臉色冷漠的盯着他,
而那兩位月神殿弟子立即上前行禮,卻被她揮手退下,
“嘿,原來是殿主大人屈駕相迎,這可怎麼好意思呢,”豈料張浩卻陡然變了一副嘴臉,將厲鬼面具摘下,笑道:“我是來探親的,咱們有話裡面去說,”
見狀,惜月冰冷的神色這才稍稍緩和一些,哼道:“跟我來,”
這句話頓時讓站在旁邊的兩位弟子愣在那裡,從她們進入月神殿的一天,就被告誡不許任何男子進入此處,然而今天殿主卻親自出來相迎,
一時間,二人心中不斷閃過幾個修真界巨頭名字,甚至連那些人的弟子都一一過濾,最後也沒發現一個與眼前之人相符,
此時的張浩,臉上雖然還算乾淨,但一身衣服卻早已變得髒亂不堪,與叫花子沒什麼兩樣,要不是能停留在空中,兩位女弟子甚至會以爲他真的是個乞討之人,
惜月目光怪異的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才轉身向遠處那座島嶼飛去,
而張浩卻嘿然一笑,腳步輕輕向前一踏,身形隨之消失,下一霎,已經超過惜月,站在島碼頭之上,
“師妹,他……你剛纔看清了麼,”見此情形,其中一位女子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另外一位年紀稍小的卻搖了搖頭:“他好快,”
這時,玄龜的聲音從海面上傳來:“兩位仙姑,那個天殺的小子最愛偷人東西,你們還是回去看好自己物品,免得被他偷了去,”
聽聞此話,兩位月神殿弟子頓時有些不解,對方如此高深的修爲,居然還會做這等下作之事,
這座島嶼明顯經過翻修,島上城市雖然比以前冷清許多,但不難看出一些嶄新建築,甚至連城池中心的那座祭壇,都被修復一新,
張浩漫步在街頭,引來衆多月神殿女弟子驚奇目光,這倒不是他長的英俊,實在是此處猛然出現一位男子,顯得有些另類,
惜月卻靜靜的與他並肩而行,一路上都沉着臉不發一言,而那些月神殿的弟子見到她也在,便急忙將目光從張浩身上移開,假裝各自忙碌着手中事情,可依舊有不少人偷偷觀望,
“看夠了沒有,”張浩興致勃勃的觀看着街道兩旁的店鋪,剛打算停下來進入其中一間,惜月冰冷的聲音卻猛然在他背後響起,
周圍那些月神殿的弟子,以爲是在訓斥她們,便急忙閃身離去,
見狀,張浩乾笑一聲,摸着鼻子,道:“我好像沒欠你銀子吧,”
聽聞此話,惜月重重的哼了一聲,獨自向前走去,剛走了兩步,似是心中有些不服氣,轉過身來,瞪着他:“我來問你,這一年多你去了什麼地方,爲什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這個……”張浩剛想回答,卻神色古怪的停了下來,眼睛更是肆無忌憚的打量着惜月,片刻後,吹了個口哨,道:“常聽人說起每個城市內都有男人的銷金窟,嘿嘿,我這段時間在中州那些城市裡挨個逛了逛,”
心中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氣自己,可惜月還是忍不住怒氣上涌,反身走了回來,狠狠在張浩腳上狠狠踩了一下,道:“銷金窟,我讓你銷,”
“臭婆娘,你瘋了不成,”呲牙咧嘴的叫了一聲,張浩隨即便聽到耳邊響起了一道笑聲,
“哈哈哈哈,小兄……”笑聲剛剛到此處,卻戛然而止,緊接着,靈虛子便突兀的出現在他附近,神色尷尬的嘆了口氣,道:“賢侄,好久不見,”
可這句賢侄卻讓張浩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點着頭:“是啊,好久……等會兒,你剛纔叫我什麼,”
“賢侄,”這次,靈虛子一字一頓的笑着說道,說完這兩個字,還偷偷看了看自己女兒,
然而,張浩的臉色卻陰沉起來,冷笑道:“賢侄,老東西,一年不見,你居然給自己長了輩分,”
見此情形,靈虛子乾笑一聲,急忙將目光移開:“叫什麼沒有關係,老夫依舊是那個原來的我,”
一聽此話,張浩就樂了,隨即嘿然冷笑道:“沒關係,那你爲什麼不叫我一聲師叔,”
“你們有完沒完,”這時,惜月好像是忍受不了他們在那裡爲了一個稱呼爭辯,寒着臉道:“是我讓他這麼叫的,你要是不服,可以直接說出來,”
這句話立即讓張浩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搖着頭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跟我平起平坐,不對,我又不是什麼家族的族長,手中也沒什麼權利,你這樣做有些說不通啊,”
“哼,誰要跟你平起平坐,我只是爲了月神殿考慮,他畢竟是我的……”靈月冷着臉,說到這裡卻停頓了一下,才道:“總之,你以後不許跟他稱兄道弟,”
在她心裡,雖然承認了靈虛子,可嘴上還是不願意叫出那個“爹”字,
靈虛子這時急忙出來打圓場,笑着拍了拍張浩肩膀,道:“好了,既然月兒這麼說,咱們聽她的便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回去之後老夫慢慢和你細聊,”
可張浩卻神色古怪的看着他們父女,眉頭一皺,道:“老子怎麼好像覺得這次不該來呢,好端端的,突然莫名其妙矮了一輩,這他孃的叫什麼事,”
“那你還想怎樣,沒讓你再矮一輩,已經算是不錯,”豈料靈虛子卻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自顧自的向城北走去,
惜月猛然狠狠踢了張浩一腳,怒道:“怎麼,你要是後悔,現在就可以離開,”
說完此話,她便不再理會,右手提着裙襬,一路小跑追上靈虛子,可是作爲月神殿的殿主,她很少露出這般女孩神態,
張浩看的更是疑惑不止,心中大吼着有古怪,腳步下意識的向後退去,就在這時,惜月突然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