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着白袍之人,站在巨大的銅鼓前,手持重錘,將之猛然敲響,細細數來,鼓聲一共出現十八次,這也代表着接天峰今日將發生重大事情.
鼓聲從高聳入雲的山峰上擴散而開,回‘蕩’在天際中,就連遠在數千裡外都能清楚聽到。
此刻生活在附近之人,都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擡頭仰望着那座直入雲霄的山峰,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
會客殿,是位於接天峰上的一座恢弘大殿,這座大殿通體由白石構建,上面雕刻着一幅幅大戰場景。
如果還有人記得千年前那場浩劫的話,或許會認出這些場景來此何處。浮雕中大多都描述着當時的接天閣弟子浴血殺場,力抗冥域強者之事。
至於這些事至於有多少屬實卻不得而知。而接天閣將這些場景雕刻在那裡,或許是想教育‘門’下弟子不忘千年前的那場浩劫,又或許是想告訴這些外人什麼。
不過能來到這裡的,也不是什麼尋常之輩。
此時,會客殿已經坐滿了人,而這些人如果出現在中州任何角落,都將會是一方強者,他們當中不乏一些熟悉面孔,就連前段時間主持煉器師大賽的那幾位煉器師都在此處。
回‘蕩’的鼓聲緩緩停止,會客殿外隨之步入二人,這兩個人在中州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走在前面的便是接天閣主天澤,而在他兩側之人,正是天維長老。
“稟閣主,靈道長到!”殿外傳來弟子的稟報聲,剛剛走上臺階的閣主天澤,點了點頭,隨之轉身看向大殿‘門’口處。
這時,靈陽子已被人帶了進來,坐在會客殿內的這些強者,都層聽聞過靈陽子的大名,有的甚至還與之有不少‘交’情,可如今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與他寒暄。
靈陽子緩步從會客殿中間走過,那些人只是用平淡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讓這位曾經聲名顯赫的道宗掌教再次感受到了人走茶涼的冷漠。
這位老人的眼神,出現了一瞬間怨毒之‘色’,心中怒吼道:“張浩,老夫落到如今這般地步,一切都是拜你所賜,終有一天,老夫會讓你這個小畜生死無葬身之地!”
“呵呵,早就聽聞靈道長大駕光臨,奈何本閣主一時被瑣事纏身,未能親身拜會,今日一見,道長風采依舊,可喜可賀!”天澤大笑數聲,從臺階上走了下來,神情甚是歡暢。
然而,靈陽子心裡卻明白那句靈道長代表着什麼,自從道宗覆滅以後,連曾今與他有夠‘交’情之人,都不在稱呼他爲靈掌教,而是改口爲靈道長。
這兩個字背後卻代表着他已經從權利的巔峰摔落。
“貧道也一直想去拜會閣主!”靈陽子皮笑‘肉’不笑的的說了一句,隨着天澤一同踏上了臺階。
當二人在上方落座,天維長老便開始宣佈:“各位,想必大家都以知道中州最近發生的那些慘絕人寰之事,此次將你們請來是想與大家商議一番,看如何應對那位神秘之人……”
天維長老的話語還沒說完,下面便傳來了一道詢問聲:“聽說那個神秘之人乃是一位白衣‘女’子,不知道接天閣與她之間有什麼仇怨,現在可有她的消息?”
“是啊!白衣‘女’子一次次驅使魔獸屠城,相比與接天閣有着不小的仇怨,天維長老可否告知,也好讓我們大家心裡明白!”又是一位老者開口,下面的那些人都頻頻點頭,附和聲不絕於耳。
坐在上方的天澤微笑着咳嗽一聲,衆人立即停止了議論。
而天維長老則適時開口:“這件事情其實也沒有必要隱瞞各位,白衣‘女’子處處正對我接天閣,我們也一直在調查此事。可是‘門’下弟子都不曾與之有過仇怨,這件事情恐怕不像各位想的這般簡單!”
“既然如此,在下就糊塗了,接天閣與她沒有仇怨,爲何白衣‘女’子每次都口口聲聲要接天閣弟子出城?”先前說話的那位老者皺了皺眉,問出心中疑‘惑’的同時,目光也掃向了周圍強者。
立即有人出言附和起來:“馮老叟說的對,老朽也覺得這件事情必有蹊蹺!”
見狀,天維長老苦笑一聲,嘆道:“事到如今,我們有必要向各位隱瞞麼?這件事情恐怕是有人故意爲之,想要引的中州陷入人心惶惶之境地!”
這番話雖然說的在理,但下面那些人能成爲一方強者,也不是什麼善於之輩,自然不會就這樣輕易相信他的說辭。
“好了,今日請你們來,是爲了讓大家想出應對之策,不是來談論接天閣與什麼人有過仇怨,即便是有,我接天閣難道還怕了她不成?”
此刻天澤卻臉‘色’‘陰’沉的站了起來,目帶威嚴在衆人身上緩緩掃過,道:“中州城池接連遭受魔獸襲擊,白衣‘女’子必定擁有什麼特殊的能力,此次請各位來,本閣主是想讓你們回憶一下,這修真界,有什麼東西能夠控制魔獸神智!”
“要說東西,老夫倒是想起一件,不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否屬實!”靈陽子突然緩緩開口,看着下方衆人,道:“不知各位可曾聽說過萬獸譜?”
這句話一出口,下方頓時陷入了沉默,不少人都皺着眉頭,可也有些人雙眼漸漸發亮,顯然是記起了什麼。
見狀,靈陽子這才嘆了口氣,道:“相傳,萬獸譜乃是一位曠世奇人所留,與之相輔的還有一把魔琴,據傳這把琴乃是天器,也有人說這把魔琴是仙器。只要有人能在這把琴上彈奏萬獸譜,聽到琴音的魔獸便會受其驅使,至於是真是假,貧道便不得而知!”
“仙器?”坐在下方的衆多強者,不少人都失聲叫了出來,在修真者,天器就已經讓人夢寐以求,更遑論仙器這等東西,一旦出世,必將引起慘烈爭奪!
可也有不少人依舊保持冷靜,手中有一把天器,便會引來殺身之禍,要是真的有仙器落入他們手中,必將帶來一場血災!
“不管是真是假,這件事情都要查清楚!”天澤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目光冰冷的在衆人身上掃過,道:“現在就勞煩各位仔細想想,有誰曾經見過這把琴!”
會客殿內,一時間陷入嘈雜的議論聲,半晌也沒有結果。
這時,一直坐在角落裡的木天涯突然怪笑着站起身來,道:“老朽曾經遊歷各方,聽聞這萬獸譜在西北出世,這件事情恐怕靈道長應該早有耳聞吧?”
“呵呵,木兄說笑了,貧道要是有所耳聞,有豈會隱瞞?”靈陽子皺了皺眉,笑着迴應了一句,心中暗道:“木老鬼看來是想置我於死地,老夫不記得與他有過仇怨,難道……”
想到這裡,靈陽子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心中冷冷一笑,道:“木天涯,就你這點兒微末的煉器之術也想與皓月爭輝?”
就在靈陽子心念電轉之際,下方便有人開始追問。
木天涯只好微笑着講述起來,原來,這位老人爲了讓自己的煉器之道有所突破,便選擇遊歷這種方式,前幾年剛好路過大元國,聽聞有人得到了萬獸譜。
據木天涯所說,他是想拜會這位得到萬獸譜的強者,對方卻已銷聲匿跡,可能坐在這裡的人又豈是如此好騙,不少人心裡都清楚他無非是想奪取萬獸譜,不過此時卻沒人出言諷刺。
“據老朽當時得到的消息,萬獸譜落入了一位姓鄭的‘女’子手中,可惜後來卻再也沒有打聽到她任何消息!”木天涯頗爲惋惜的搖了搖頭,也不顧那些強者驚訝的眼神,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姓鄭的‘女’子?”天澤眉頭緊鎖,片刻後,突然將目光轉向天維長老,後者也正好向他望去,二人四目相對,頓時‘露’出了一絲恍然,可誰都沒有說破!
靈陽子此時也想到了什麼,目光在大殿下方衆人臉上掃過,心中冷笑一聲:“看來天澤並沒有將與那個小畜生有關的消息泄‘露’給這些人!”
坐在下面的那些人,有不少都是附屬與接天閣的勢力,可是他們的表情這一刻卻顯得有些茫然。
議論聲嘈雜的回‘蕩’在殿中,可半晌後都沒有個結果,這時,天澤輕咳一聲,道:“各位,既然現在已經知曉萬獸譜落在了那位姓鄭的‘女’子手中,那麼接下來我們便要找到她的蹤跡,不知這件事情各位有什麼高見?”
“以在下看,不如派人前去大元國,將那位姓鄭‘女’子的家人抓來,到時候不怕她不‘露’面!”一位面‘色’如土的老者起身說道。
不少人都頻頻點頭,可是也有人反對,道:“且不說我們到了大元國是否能找到那位‘女’子的家人,就算找到又能如何?現在萬獸譜是不是還在那位‘女’子手中?”
一時間,殿內又陷入了‘激’烈的討論中。有的贊成去抓那位‘女’子的家人,有的卻反對,說這樣做與那些修魔之人又有何區別,最後直接將討論引到了修真者與修魔者的區別上。
見狀,天澤臉‘色’一沉,喝道:“夠了,請各位前來,是想找出那位白衣‘女’子的蹤跡,其它不相關的事情以後再議!”
大殿內立即陷入了沉寂。這時,靈陽子卻笑着站了起來:“呵呵,既然已經知道萬獸譜能夠驅使魔獸,也得知它落入了姓鄭‘女’子手中,這件事情再討論下去也沒什麼必要。”
話到此處,只見靈陽子微微一笑:“依貧道拙見,不如我們一面派人前往大元國尋找那位姓鄭‘女’子的家人,一面放出消息,只要萬獸譜還在她手裡,她必然會路面,到時候便可一網打盡!”
“這件事情……就按靈道長說的辦吧!”天澤神‘色’冰冷的沉默了片刻,突然擡頭說道。
天維長老立即應了一聲,隨即退出了這座大殿。而下方那些人也變得蠢蠢‘欲’動,顯然是怕萬獸譜落入別人手裡。
見狀,天澤突然開口:“還有一事,各位不知有沒有聽說!”
話到這裡微微頓了一下,天澤看了靈陽子一眼,才接着說道:“道宗覆滅的消息本閣主已經從靈道長口中證實,而動手之人相比各位也略有耳聞。月神殿與魔道之人勾結,此乃我修真界之恥辱,這件事情接天閣必定不會就此罷休,到時候希望各位能鼎力相助!”
“閣主大人言之有理,月神殿不惜與魔道勾結覆滅道宗,如此十惡不赦之事,同爲修真者,我等必將與之劃清界限!”
附屬於接天閣的一個勢力掌‘門’立即附和着說道:“我向天‘門’必將與閣主大人站在一起,討伐魔道妖孽!”
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可大多數人心裡都明白,向天‘門’的‘門’主,素來都是以接天閣馬首是瞻,此時更是赤‘裸’‘裸’的討好起來。
“多謝!”天澤笑着抱了抱拳,隨即目光威嚴的看着衆人,道:“此事必將成爲正魔兩道生死存亡之戰,勝者存,滅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