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卿本佳人,奈何爲娼
吉陽冷冷的盯着輕紗之後的那道窈窕誘人的身影,眼中沒有絲毫的異色,有的只有絕對的冷漠,彷彿在那輕紗後面隱約可見的不是什麼絕代佳人而是一株枯木,一尊老石。
粉紅色的輕紗隨着三首火鳳的翩翩飛舞緩緩的波動,一層一層好像是跌浪一般,一道惹火誘人的嬌軀在輕紗後面若隱若現,姿態撩人,但是卻被輕紗相隔看不真切。
“咯咯,道友可是奴家遇到的第一個質疑奴家身份的人呢?”似乎被吉陽剛剛那一道反問給怔住了,輕紗之後良久才傳了女子清脆之極的嬌笑聲,聲音如野貓啼吟,又如靈蛇輕嘶,惹火撩人,蕩人心魄。
只是這一笑便盡顯魅惑,俘獲天下男人。
笑聲嫵媚,即使以吉陽心智之堅心神也忍不住爲之一蕩。
“好高深的媚術!道友真是個妙人!”突然的吉陽沒來由的笑了起來,隨即哈哈大笑的直接上前一把拉開一張紫木製成的木椅坐了下去,同時抓起桌上那隻極品的紫砂壺晃了晃後“咕嚕嚕”的一陣仰頭猛灌,不多時便將紫砂壺中的茶水喝了個精光。
“哈哈哈,好茶好茶,當真是好茶,在下可從未如此盡興的飲過如此好茶!”吉陽隨意的將空蕩蕩的茶壺隨意往桌上一丟哈哈大笑,同時一張嘴“撲突突”的一陣輕響,一枚枚墨紫色的茶葉好像是機關槍的子彈一般打着旋的紛紛擊打在擋在他面前的那張輕紗帷幕之上。
帷幕輕紗之中的三頭火鳳驟然輕鳴一聲,撲閃着一雙遍佈着熊熊火焰的雙翅,張開尖喙噴出一大團火焰將飛射而來的茶葉焚成一堆灰燼,洶涌的火焰來勢不減,氣勢洶洶的向着坐在古桌側面的吉陽當頭罩來。
大團的火焰臨頭而至,吉陽面色不變,突然大笑三聲,一股激盪的劍氣從他的體內一閃而沒,洶涌而來的火球在接觸到吉陽面龐的那一刻驟然間被無形的劍氣切割成了成百上千片,一顫之下化作點點青煙消散不見。
“咯咯咯,先天劍氣,看起來道友也是個妙人呢。”輕紗之後女子嬌笑,輕顫的身軀散發着一種惑人的魅力。
吉陽大步上前,一直走到那輕紗帷幕之前堪堪停下腳步,幾欲透體而出的先天劍氣遍佈身體的每個角落,將輕紗之中曼妙飛舞的三首火鳳壓制的輕鳴連連,窩在一角不敢妄動,他就那麼站在那裡,目光透過輕紗冷冷的鎖定在了那妖嬈的身影之上。
“道友知道在下尋找何物?”
“奴家知曉。”
“何物?”
“郎君在找陰羅木。”
“何處?”
“寶物就在奴家的身上。”
“你欲如何?”
“奴家想要郎君爲我所用。”
“你認爲一株陰羅木值這個價麼?”
“不值,但是奴家的身體卻值這個價!”
“人盡可夫,殘花敗柳,有何價值?道友換一個要求吧。”
“哦?郎君又怎知奴家不是冰清玉潔之身?若是奴家冰清完璧郎君是否能爲我所用呢?”
“請道友換一個條件,不要以爲某不會殺人!”吉陽的目光冷冷的鎖定輕紗後的人影,一道若有若無的殺意開始在人影的周身不斷的徘徊,一道碧青色的小劍從他的眉心飛出,靈動之極的在他的頭頂緩緩盤旋,驚天的劍氣席捲周身,帷幕中的三首火鳳蜷縮在輕紗的邊角,全身縮成一團耀眼的火球,不住的驚恐哀鳴。
“好吧,你贏了。”輕紗後的女子寂靜了良久,似乎終究有所顧慮輕輕的嘆了一聲:“不能讓道友爲奴家所用,只能是奴家沒有那個福分吧。”輕輕頓了頓,女子的聲音纔是有些惋惜的傳來:“既然道友堅持己身,那便三日後再來此地隨奴家出一趟遠路吧。事成之後陰羅木自然雙手奉上,到時候是去是留任憑道友就是。”
“那三日之後某再來打擾。”吉陽冷冷一笑,隨即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一把將房門打開,吉陽的身形驟然停住:“希望在下不會在外面聽到有關在下的任何消息。”
“咯咯咯,道友放心就是,奴家還有求於道友,自然不會做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的。”輕紗後的女子輕笑。
“如此便好,如若有違,天涯海角也必殺你!”吉陽冷冷出聲。
“咯咯,道友好大的殺氣,奴家發現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可是某卻不喜歡你。”吉陽冷哼。
“是麼?難道郎君就不想掀開帷幔看看奴家的容貌麼?郎君怎麼就一定知道看了奴家的容貌之後不會對奴家動心呢?”輕輕笑了兩聲,女子的聲音再一次的從輕紗之後傳來,沙啞誘人,如泣如訴,幽轉哀怨,撩人心絃,那一股深閨的幽怨之意讓人幾乎難以抵擋。
“古人曾言:聞言而識人,某既然已聞道友之聲,道友之容不見也罷!”吉陽突然的收起了自己的高傲之態,沒來由的搖了搖頭輕笑了兩聲,渾身驚人的劍氣驟然間消散的無影無蹤,好像是從來沒有出現一般,吉陽一霎那間收攝起了全身的鋒芒,轉身推門大步而去。
“卿本佳人,奈何爲娼?”
“嘎吱——!”精緻的木門緩緩關上,遠遠傳來一道幽幽的輕嘆。
古韻盎然的房屋之中先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寂靜,寂靜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隨後一陣略帶着些許莫名韻味的嬌笑聲打破了這一份怪異的寧靜。
“卿本佳人,奈何爲娼?這人,似乎也並不是那麼絕情絕意麼。”輕紗的後面,粉紅色的牀榻之上,一名生的讓人幾乎不可直視的嬌媚女子慵懶的斜臥着低聲自語,繡着朵朵妖冶的紫紅色蓮花的薄紗被隨意的蓋住了女子大半的身軀。
“吉陽,倒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呢。”女子一根蔥指點住了下脣,勾魂的雙眸流露出淡淡的異彩。
“什麼有意思的男人?不過是個沽名釣的後輩罷了!”女子的聲音剛落,一道好像是破鑼劃過石牆的滲人的聲音怒氣哼哼的響起,接着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悄無聲息的在女子的牀邊出現。
這道人生的魁梧壯實,面容肅穆,三尺長髯從下巴上柔順的垂下,此時他揹着雙手,看起來倒是一副道貌盎然的正派樣子。只是此人那一雙眼睛正毫不掩飾的在女子誘人的嬌軀上火辣辣的到處遊走個不停,尤其是在那傲人的雙峰之上更是狠狠的剜了兩眼,似乎恨不得直接隔着那一層薄薄的衣物剜下幾兩肉來。
嚥了咽口水,男子火辣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女子近乎於完美的俏臉上。伸手捋了捋下巴上黑漆漆的鬍鬚,青袍道人邪邪得笑出聲來:“紫葉小美人兒,那瘦不拉幾的小子能有什麼好,還是老祖我來好好疼愛你一番吧,嘎嘎嘎。”說着的同時一雙大手便是向着女子的俏臉撩撥而來。
“咯咯咯,鏡泊先生還是等真的幫助奴家取得商會的會長之位再來說這句話吧,到時候奴家定然將身體毫無保留的奉上,讓先生享盡溫柔,至於現在麼,先生還是去找別家的姑娘吧。”女子“咯咯”輕笑一聲,身體在牀榻之上輕輕一旋差之毫釐的避過了青袍道人的大手,下一刻便是將那從屋頂之上垂落而下的粉色帷幔層層裹在了嬌軀之上,輕輕一抖之下,三首火鳳輕鳴一聲的從帷幔中飛起往女子的身上一撲頓時變成了一件華美的粉色長裙穿在了女子的身上。
“先生,奴家美麼?”女子雍容的右手輕輕的拂過了自己曼妙的酥胸柔柔的嬌聲問道,一雙勾人奪魄的美眸深深地望着面前的青袍道人,柔媚的眼珠水靈靈的幾欲說出話來。
“美。”青袍男子的眼神一瞬間便是有些渙散,下意識的向前走了兩步口中喃喃道。
只是他沒有發現女子眼眸深處那一抹隱藏的極深的冷漠,漠視一切的冷漠……
出了玉琅商會的大門,吉陽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後的華美閣樓,隨即苦笑一聲的轉身離去。
“卿本佳人,奈何爲娼?爲什麼我會說出這種話?”吉陽面色古怪的搖了搖頭,他不知道本來應該對這位南宮紫葉怒目相向,冷眼相對的自己最後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吉陽感覺自己最後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只是下意識的舉動。
而那位到現在都未見一面的南宮紫葉給自己的感覺很古怪,非常的古怪。
雖然只是聽到了此女的聲音,但是那種感覺卻讓吉陽感覺似乎看見了西門墨憐的影子。
那是一種別樣的感覺,就好像當年的西門墨憐一般————似乎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