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秦然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走向唐晚晴的公寓。
兩人廝磨了一番,他纔想到晚上與妻子的約會。
“我要走了。”他伏下身,往那白瑩細膩的額上輕輕地吻了一口。
“去哪?”唐晚晴伸出光滑的手臂像個小孩子一樣纏繞着他的脖子。她眷戀這男人身上的味道,每當被他緊緊地禁錮在懷裡的時候,她恨不得長到這男人的身體裡去。
“有一點事。”他當然不敢明說是爲了跟妻子約會。於是起身,從牀底撿起自己的長褲長衫,穿戴整齊之後,才發現唐晚晴一臉的不悅。
“今天他來找我了,他說不介意我的過去,希望婚期能如期舉行。”唐晚晴負氣地說道。程汐澈是來找過她,並說明對於她的過去不會放在心上。她已經三十多歲了,跟秦然在一起,每天都是不確定的。尤其是秦然,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繞開結婚這一話題。可是程汐澈不一樣,她覺得這個男人用來當丈夫是再好不過的事了。連她一向眼光極其挑剔的父母都很喜歡這個準女婿。她決定還是想嫁給他。
他正在扣襯衫的扣子,聽到心愛的女人如此一說,不由得停了下來。唐晚晴是他夢寐以求,好不容易纔到手的女神。一想到她即將跟那個男人結婚,頓時胸口隱隱地作痛。
“能不能……別嫁給他。”他雖然想娶唐晚晴,可自己的妻子也沒有做錯什麼,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兒子。他怎麼捨得讓兒子在一個破碎的家庭里長大。
唐晚晴垂下眼瞼。她愛這個男人,當然想獨自地佔有他,擁有一個完完整整的他。可是他的猶豫,有時他會情不自禁地說起他兒子的趣事。她知道他沒有辦法完全放棄那個家庭。可是他有沒有想過自己,她也不能沒有他啊。
他捧起她的臉,給了她一個強勢而滾燙的深吻,接着揚長而去。
她開始抽泣,接着下定決心……
秦然作賊似的跑回了家。客廳裡一片黑漆漆的,他躡手躡腳地打開燈,才發現屬於他跟端木塵的臥室,門雖然緊閉着,但從那門縫底下還閃爍着光亮。在回來的途中,他絞盡腦汁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藉口。他不能讓她知道,剛剛跑去跟另一個女人睡了。
他硬着頭皮開門,看到她正坐在牀上專注地看自己的手機。他默默地進來,將外套脫下來正預備甩在椅背上的時候,發現一件簇新的洋裝,領口開得很低,質感剪裁都不錯。
她很少會穿這樣的裙子,難道是爲了與自己共度二人世界?
他清咳了兩聲,不敢與她的目光對視,看着自己的拖鞋說道:“趙士森失戀了,我在開導他。”
她紋絲不動,彷彿沒有他這個人。
“好累。明天晚上我再陪你吃飯吧,我保證明晚的時間都是屬於你一個人的。”他搭訕着想上*牀,剛纔那一番耳鬢廝磨實在是太消耗體力。
她放下了手機,用他從未見過的眼神打量着他。那眼神帶着一絲絲的警告,也有一絲絲的不屑。
“今天水果報的記者發給我這些東西。”她把自己的手機舉到他的跟前,神色嚴肅地說道。
他定睛一看,瞬間就睜大了雙眼。那張照片上是他摟着唐晚晴的照片,唐晚晴一面按着紛飛的長髮,一面對着他甜絲絲地笑着。而他側着臉,似乎在與她交談。從照片上的舉止來看,這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如果是別人,我可以相信那是逢場作戲,爲什麼是她?”她把手機狠狠地摜在被子上,臉上閃過失望的神色。她的丈夫一直跟校園時暗戀的女人藕斷絲連,問題是唐晚晴也快要結婚了啊。爲什麼這兩人還在一起?要不是遇到與她交情甚好的記者,發稿前把這照片傳給她看,明天她的丈夫就要上頭版了。
愛情本來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秦然從出道以來鮮有緋聞,對此端木塵大度得很,沒有跟他鬧過,至多在他耳邊旁敲側擊一下而已。
“潔身自愛,演技精湛,魅力非凡。如果我跟鬧鬧,還有她的事登在各大報紙週刊上,你還能保住這些稱號嗎?”
這些稱號都是大衆給他的點評。如果撕下他的面具,這該是多讓人大跌眼鏡的事。
這些年以來,她委屈求全,隱婚瞞子,所做的犧牲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唐晚晴嗎?
“小塵,你聽我說。”他的大腦像灌進了一大杯糨糊,根本連自己也沒有想好措詞。
“這樣吧。三人行,必有一人退出,我選擇我退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出這句話之後,徘徊在心頭多時的大石頭終於沉沉落地。她早就有這個念頭了,在跳跳死的那天起就產生了。“不過我要兒子,孩子必須得歸我!”
他聽了她的話,腦子轟然一響,似千軍萬馬呼嘯奔過。離婚,這是他沒想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