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帶兒子回家。可心裡那個堵,又讓她難以忍受。在途中,兒子吵着要吃巧克力,她厲聲地制止了他,結果引得鬧鬧一陣大哭,要不是行人紛紛側目,她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終於把哭得滿是鼻涕滿是眼淚的鬧鬧弄回了家,給兒子洗了臉,又哄他上牀睡着了。她也精疲力竭地倒在了牀上,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可現在的她卻一點也不快樂,跳跳是這個家難言的傷口,儘管已經結了痂,卻時不時地在她的心房發炎,冷不防地跳出來刺她一下。
現在他們搬到更大的房子去住了,獨棟的別墅,寫的是她的名字。夫妻倆的臥室掛的不是結婚照片,而是鬧鬧的一週歲寫真。以前有跳跳的時候,她沒有覺得孩子是全部,可眼下秦然卻極力打造孩子是她全部的景象。她躺了一會兒,原本想跟孩子一起睡個午覺。可她睡不着,自跳跳去世之後,她患上失眠症已經很久了,以前懷鬧鬧的時候,硬撐着不吃藥,因此懷孕晚期嚴重地睡眠不夠。給兒子一斷完奶,她就靠安眠藥度過漫漫長夜了。
她走到客廳,打開電視機。保姆有事告假,因此偌大的客廳沒有人氣。兒子睡覺的時候,保姆不在家的時候,她總是習慣打開電視機,哪怕有點人說話的聲音也好。
湊巧的是電視機裡播放着是秦然的採訪片段。她跟秦然結婚的時候,沒有儀式,沒有拍照,更沒有宴請,他們就領了結婚證,剛巧秦然下午還要拍廣告,她還要去接洽片商,兩人結婚當天就在忙碌中度過了。結婚八年,他們從十九歲相戀,她已經從隱形女朋友變成了隱形的太太,連她的一對子女都得不到外界的承認。
果然秦然在電視上又大談他理想中的妻子形象。漂亮,賢惠,善解人意,小鳥依人……這些詞好像種種都與她搭不上邊。她第一次看秦然的訪談,發現屏幕上的他是如此的陌生而又疏離。相識十三年以來,她是否真的瞭解這個男人呢。
而秦然口中勾勒出一個完美妻子的形象令她想到了一個人。三年前的情敵唐晚晴。
她知道這三年來,秦然應該沒有跟這個女人聯繫過了,可她知道這個女人在他的心底紮了根,使他永遠也忘不了。
秦然談笑風生地結束了主持人的這個話題,引得臺下的粉絲陣陣歡呼。鏡頭掃過那一張張年輕的,稚嫩的,又期待的臉。她不禁笑了。秦然剛開始走紅的時候,她也爲他興奮激動。可現在呢。他越來越紅,他們之間的關係卻有了隔閡。
當鏡頭在其中一張臉上定格的時候,她有些怔了怔,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恍神看錯了。
可是這張臉十分的清秀美麗,與周圍那羣正值豆蔻年華,素面朝天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不是唐晚晴嗎?
她走進了電視機前面,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個究竟。可那鏡頭只維持了幾秒的特寫而已,就轉向了秦然的臉。爲什麼她覺得秦然的眼神溫柔得就快掐出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