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趙玉的反應,直接推開了防火門,將她關在門外。
林師賢倒是挺坦然的,還問我是不是趙玉就在外面。
我“嗯”了一聲。
“那我們下兩樓?”林師賢問我。
“好。”我正好也有這個意思,免得趙玉聽到動靜。
說真的,林師賢明知道要捱打還這麼配合我,讓我還是有些唏噓。或許,他也覺得自己活該受一頓收拾吧。
其實這個人還是挺好的,如果沒有被內心衝動支配的話,真的是個隨和也比較講道理的人。
但這一切都改變不了我想暴打他一頓的決心,不僅是因爲他給我帶來的痛苦,更因爲趙玉那一句相信他。
我必須承認,聽到那一句話的時候,我心裡狠狠抽了一下。捫心自問,我和陳安琪相戀這麼多年,是不是還比不上趙玉這個小姑娘給予男朋友的無條件信任?
一想到她這樣的信任會被林師賢一再漠視和辜負,我踏馬就更想揍他了。
我告訴自己,不是爲了別的,就爲了那個哭着給我唱一首《暖暖》的姑娘。
抱着這些複雜的心思,我和林師賢一連順着樓梯走下了兩樓。
剛走到樓梯過道,我特麼二話不說,一拳就對着他胸口打了過去。
林師賢悶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
我甩了甩有些發痛的手,不管不顧地就亂拳打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人類天生都有野獸的本能,開始我還算有選擇有剋制的揮動拳頭,看到林師賢毫無還擊的想法,加上想着他讓我一度愧疚到想自殺的污衊,我就完全沒了剋制。
我憑藉着一腔怒火,開始了拳打腳踢,一個過道全是拳拳到肉的擊打聲。
他抱着頭蹲了下去,護住自己的要害。
“草泥馬,叫你陷害老子!”我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也不知道是打過癮了,還是心頭的怒火釋放得差不多了,總之心裡舒服多了。
就一個字,爽!
這已經不是靠拳腳武力的社會了,甚至有些社會地位比較高的人都會嘲笑這種對付仇家的方式,但特麼它來得最直接,最爽啊······
林師賢發覺我不打了,這才勉強站了起來。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隻手撐在牆邊,另一隻手揉着自己的後腦勺。
雖然他護住了要害,但我覺得他應該也痛得厲害。
畢竟我是沒有剋制的打,現在手骨都一陣作痛,火辣辣的像是灼燒一樣。
尤其是有幾下直接朝着他頭上去的,哪怕有他的手背擋着,也不能全部護住。
我覺得自己的心態變化太大了。
以前我的確很自卑,也怕這怕那的。比如像今天的情況吧,哪怕我藉着火氣打了林師賢一頓,可能也要擔心一個辦公室的同事,以後會不會不好相處?
但今天我真的沒這種想法,覺得這貨真踏馬是活該!
憑什麼他惹了我,我還得慣着他,不找他麻煩?
要不是我聰明的話,是不是得一直活在婚內出軌的自責和內疚中?
“師賢,鵬哥,你們在哪?”樓上傳來趙玉呼喊的聲音。
她應該是進了樓道,但卻沒有看到我和林師賢。
“謝謝,鵬哥。”林師賢喘着氣,笑得有點吃力。
我有點懵,我這麼打了他一頓,他謝個毛線啊?
“謝謝你沒打我的臉,小玉看不到。”他又笑了。
我聽得沉默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人。
說他是渣男吧,明明他又那麼在乎趙玉。
可說他不是渣男吧,修爲不夠的渣男也不一定能幹出這種事吧?
我真是日了狗了,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社會,爲什麼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容易被欲字支配變成畜生呢?
想了想,我好想也沒資格罵他······
我一度以爲陳安琪出軌了,不是也差點放縱自己,和趙玉發生了很多噯味的事情嗎?
如果不是這次以爲自己出軌的事件一棒子把我敲醒,讓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惶恐和內疚,我又怎麼會清醒過來呢?
就像我和陸琪琪說的一樣,“你終究還是成了最討厭的人”。哪怕陳安琪真的越軌了,我就能以同樣的方式回擊她嗎?
不能啊······
想到這裡,我苦笑了一聲:“真特麼操蛋。”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道理都懂,勸別人的時候看得清醒。一到自己頭上,就什麼也搞不清了。
我和林師賢應了趙玉一聲,向她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趙玉緊張地問我們,是不是打架了。
林師賢矢口否認,說不信的話問我,我勉強應付着符合了兩句。
但趙玉還是不放心,直到出了黑暗的樓道,還在仔細打量着林師賢的臉上,好像要看看我是不是把他打得鼻青臉腫了······
我心裡特別鬱悶,憑啥林師賢這種渣男,還能得到趙玉這樣的喜歡啊?
看到林師賢的臉上沒有什麼捱打留下的痕跡,趙玉這才鬆了一口氣,向我遞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我覺得過意不去,偏過了頭,不看她的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微信語音通話鈴聲響了起來。
我有些愕然地看到屏幕上,是陳香給我打來的語音電話。
臥槽!
這個時候我纔想起來,今天踏馬是週六啊。
最近破事太多了,差點把設局捉姦這件事給忘了!
我都給陳安琪丟出了假消息,說是我今天不在家,想看她會不會和姦夫約會,怎麼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我讓趙玉和林師賢先走,然後接起了語音電話。
聽到我還在公司,陳香直接冷聲開懟,說我心還挺大啊。指不定都頭頂青青草原了,還有心思加班。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就說我現在立即趕往陳安琪的公司,然後掛斷了電話。
路上我還在納悶,這個陳香怎麼這麼上心我的事情?
雖然我還是感謝她對我的幫助,但這世界上真有無緣無故的好意嗎?
我不太相信,但實在想不到原因,也就只能作罷。
當我趕到妻子上班的公司樓下,我暗自祈禱她還沒有下班。
像是和我心裡的想法相應,陳安琪的身影款款地走出了寫字樓大門。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停車位,走向了一輛車。
奧迪A8L。
我心頭狠狠一跳,緊張地看着這一幕。
我看到奧迪車窗緩緩搖下,陳安琪好像和裡面的男人說了幾句話。
隨後男人塞出一張卡,遞給了妻子。
看樣子,似乎是一張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