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前臺,人事妹子遞給我一個裝文件的快遞套封。
我愣了一下,暗自猜測裡面是什麼,該不可能給我寄了一張信用卡吧?
“鵬哥,我看了下是趙玉給你發的,裡面是什麼呀?”人事妹子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好奇地看了過來。
我本來都打算直接拆開看一下的,但聽到她這句話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畢竟先前我和趙玉還是有過很多噯味的交集,關係真的比較微妙,可能有些特別的衣物是不適合讓其他人看到的。
“哦沒什麼,一些她留下的工作資料。跟衡大有關,比較重要。”我衝她笑笑,睜着眼說瞎話。
人事妹子也不知道是當真了,還是聽懂了我不想給她們看,總之“哦”了一聲沒了下文。
我接了快遞,連辦公室都沒回,直接來到無人的寫字樓走廊。
在垃圾桶旁邊,我拆開了文件袋,赫然發現裡面有兩個袋子。
第一個袋子摸起來比較軟柔,裡面應該是衣服之類的東西。
我這樣想着,直接將袋子拆開,往裡面看了一眼。
僅僅是一眼,我特麼嚇得手上一個哆嗦,差點把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那是一雙薄如蟬翼的白色絲襪,還有一條白色的內內。
這兩樣貼身的女性衣物,帶給了我一種熟悉到過分的感覺。
看到白色內內上的蝴蝶結,我瞬間想起來了。
這兩件最貼身的衣物,不就是我在趙玉當初租的家裡,她和林師賢在隔壁爲愛鼓掌,讓我忍不住釋放在上面的罪證嗎?
我原本是想直接把這東西扔進垃圾桶的,但皺眉一想,還是決定先看看另一個袋子裡面的東西再說。
這個袋子扌莫着有種長方形的觸感,我猜測裡面會是紙張一類的東西。
撕開一看,我徹底懵圈了。
因爲首先是一沓照片,此外還有一個信封。
我心頭“咯噔”一聲,有了先前的經驗,大概都能猜到這些照片是什麼內容了。
於是我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出現後,這才抽出照片迅速翻看了一下。
第一張照片,就是在竹林之中。趙玉的身後還有一個行人,她卻大膽而開放地掀起了網球裙。
那裙底風光之中,仍有水漬的蝴蝶內內是如此清晰奪目。
而且她還豎着一根手指,做出噤聲的手勢,像是在宣告和我一起做了見不得人的羞羞事,有了共同的秘密。
“趙玉這是給我的···紀念品?”我心裡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不論是她貼身的衣物,還是我給她拍的露出照片,都在指向這一點。
但奇怪的是,這樣的紀念品也太特麼特別了吧,很詭異啊!
我剛這樣想着,就聽到一陣不急不緩的高跟鞋聲音,連忙將這沓照片揣入褲兜。
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對面公司的一個女員工,直接走進了衛生間。
我拿着手上那個裝着白絲和內內的小包裹,心裡面很苦惱啊。
這純粹就是個燙手山芋。
扔,還是不扔,這是一個問題。
我想扔了吧,好像又不太對得起趙玉這麼給我寄過來。
但不扔吧,這玩意我沒法帶回家,更沒法拿給人看到啊。
我想了想,反正也不急於這一兩分鐘,先看看最後那個信封吧。
這是一個粉色的信封,邊緣地帶還有一朵白色曼陀羅華的標誌,看起來很精美,顯然是用了心的。
拆開一看,裡面是一封信。
密密麻麻的清雋字體,透露着女子特有的清秀和細緻。
“臺鑒周國鵬。”
看到這封信的第一行,我就愣了。
也特麼就是我看得懂,她第一行居然用了古代書信的格式,一來就是格式中的規格“地位”。
“不睹音容,荏苒數日。
久疏問候,彌添懷思。”
我看到這裡已經牙癢癢了,你都是我教出來的,跟我賣弄什麼呀。
這是古代書信中的思慕語,也就是等同開場白一類的東西,表達書信者的情真意切。
整個書信全是特麼文言文,看得我頭皮發麻。
但很快的,我就皺起了眉頭,心頭一跳,收起了所有吐槽的心思。
因爲她在信中很直接地告訴了我,第一次我請她吃飯的時候,她就猜到了,我可能是看到了她在網上發佈的露出照片。
我感到心裡一陣冰涼和後怕,她既然已經猜到了,爲什麼還要假裝不知道?
後來逐漸看下去,我才明瞭。
原來她和我抱的心思也是一樣的,不忍拆穿,害怕尷尬。
一行行字跡看下來,我才發覺自己當時有多麼天真。
也就是因爲知道了我的心思,加上林師賢的慫恿,她纔敢大膽地向我試探,以致於後來發生了那麼多噯味的交集。
她一間間列清了我和她之前發生的故事,細緻到令我感到震驚。
甚至在信中,趙玉還假想了一下。如果她不曾遇到林師賢,我不曾遇到陳安琪,我和她會不會有以後?
“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我剛這樣想着,就看到她下一句也是這個意思,嘲笑自己想得太多。
我都無語了,女人都這麼恐怖的嗎?
難怪男人都害怕女人的猜測,原來女人一旦用心去想這些事情,就跟特麼福爾摩斯差不多。
趙玉的字跡告訴我,她早知道會有和我一別的日子。
哪怕沒有出現後來的事情,她也有林師賢,我也有陳安琪。
我和她終究不可能,只有一別。
所以從一開始她對我有了丁點好感,就一直在創造我和她單獨的機會,並留下回憶和紀念。
不只是在心裡和腦海,那些能保留下來的東西她都還記得。
我在她家,用她的白色絲襪和蝴蝶內內釋放。後來趙玉沒有丟,而是洗乾淨了。
甚至她還很含蓄地提了一句,說這是她穿過的。
“尼瑪,原味內內?”我覺得這個包裹更燙手了,想都沒有多想就扔進了垃圾桶。
這玩意兒被發現,能直接打通我前往地獄的道路!
而那一張張照片,也是紀念。
她告訴我,裡面一些見不得人的,銷不銷燬隨便我。
可那些生活照,希望我能留着。
“哪怕有一天你我老去,希望你還記得我年輕的面容。”
“和喜歡一個不可能的人那種倔強。”
這是她的原句:
“縱卑垂暮,盼念韶光。”
“曾心許流雲,不念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