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我所有的不耐煩在瞬間消失,心裡猛地一緊。
我攥緊了拳頭,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猙獰:“李剛?”
“是我,呵呵。”李剛承認得很乾脆,“是不是感覺很意外?”
“還有臉給我打電話?”我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可以肯定,如果他在我面前,我一定毫不猶豫地上去就是半步崩拳。
就按郭靜說的那種殺人的打法,把踏馬的心肝脾肺腎震個稀爛!
“你把我兒子弄進監獄了,不覺得要付出代價嗎?”李剛說得非常理直氣壯,三觀極度扭曲。
我都氣得發笑了:“你兒子做了什麼狼心狗肺的事情,你比我清楚,憑什麼他不該進監獄?”
“哦,忘了,”李剛冷笑道,“你是正義使者綠巨人嘛,果然正義感爆棚。”
聽到他嘲諷的話語,我氣得想殺人。
“但我告訴你,人的命是有貴賤之分的。不管我兒子做了什麼,他始終是我李剛的兒子。”
“他犯了什麼,都敢高聲說一句我爸是李剛。你呢?”李剛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和不屑,“沒了江安寧的保護,你屁都不是,難道江安寧是你爹?”
我皺起了眉頭,回懟道:“我是你爹。”
“哈哈哈!”李剛在電話那頭猖狂地大笑着,“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嗯?不要命了是嗎?”
我心裡冷笑一聲。老子都跟你魚死網破的局面了,說不說這些話你都要找人弄死我,還不能罵你過過癮?
對不起,老子不僅要罵你,還想弄死你。
“哦?那你很棒棒很牛逼?”
“上一個說我爸是李剛的人,結局是什麼樣的不用我多說吧?”妥協是不可能妥協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向這種煞筆妥協的。
搞又搞不過,只有罵得他狗血淋頭這樣子。
“你就只會幼稚地罵人嗎?”李剛冰冷道。
“日尼先人闆闆!”我毫不猶豫罵道。
這是四川一帶方言罵人的方式,用四川話喊起來賊帶感。當然,其中的意思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要日別人家供奉的祖宗靈牌,這得是多大仇啊,比什麼墳頭蹦迪、靈堂K歌、靈車漂移還要毒辣。
“你踏馬——”李剛忍不住了。
原本是想給我炫耀一下,打擊一下我,卻被我罵得怒火燒肝。
嗨呀,氣不氣?
“你不是說罵人幼稚嗎?”我也回懟道。
“我懶得跟你廢話,”李剛招架不住,直接轉移話題,“這次打電話只是告訴你,這只是個開始。”
“求求你弄死我吧,別讓我看不起你。”我堅定地回答。
“滿足你犯賤的要求,”李剛冷笑道,“江安寧這塊骨頭太硬了,還是你們夫妻好收拾。”
我眉頭皺了起來,沒有再囂張了。
他要收拾我,我現在這種暴躁老哥的心態還真不慫。但如果他要對陳安琪做點什麼,我還是很擔心的。
“是不是提到你老婆就慫了?”
“囂張啊?繼續,來,別停。”
“你這種人弱點太明顯了,隨便一查就能一清二楚。”
“不是在乎你老婆嗎?好,我偏偏要針對她。想想看吧,十來個大漢把你老婆的衣服撕爛,按在地上——”
李剛的話還沒說完,我就直接吼道:“老子草擬血馬的,日尼先人闆闆!”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把這B拖進了黑名單。
呵呵,有其父必有其子。見識到李剛黑暗扭曲,高高在上,不把無權無勢的人命當一回事,我真心明白了。
什麼叫上樑不正下樑歪,都是特麼一脈相承教出來的!
我覺得很心累,好像這樣的事情就沒有休止了一般。
尤其是李剛說要跳過江安寧,直接對我和陳安琪下手,讓我有種難以名狀的慌亂。
我看了下時間,已經不早了,便準備出門去接陳安琪。
走到門口,我想到李剛那個囂張和炫耀的態度,停頓了一下。
我到廚房抽出一把水果刀,在竈臺邊用水磨得錚亮鋒利,這纔將它揣好離開。
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來到陳安琪的公司樓下,竟然看到了在蹲點的狗仔。
辦公樓幾個出門的地方,都有虎視眈眈的狗仔。
我心頭“咯噔”一聲,心想肯定是要來捕獲第一手新聞,來問陳安琪一些尖銳問題的。
當然,我作爲事件人之一,被發現了肯定也逃不過。
草泥馬,李剛隨便用點小手段,老子的生活就亂七八糟了!
這種感覺讓我很抑鬱,卻連改變現狀的突破口都找不到。
等到妻子下班,從寫字樓走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個狗仔興奮地喊了聲“來了”,頓時一窩蜂地就涌了上去。
我看到了陳安琪臉上的錯愕,顯然也是沒能料到這一幕。
狗仔們瘋狂往裡面擠,就像惡狼捕食一般,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哪個明星來了。
“陳小姐,請問您和江安寧是什麼關係?”
“陳小姐,請問您老公怎麼看待你和江安寧的事情?”
“陳小姐,您對往上流傳的蓉城馬蓉說法怎麼看待?”
“有人說您傍大款,還曾經當過網絡足模,請問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些話我在一旁都聽得難受,更不用說被包圍在中間的陳安琪了。
這不是問題,是刀子。
用敬語和尊稱作掩飾,給刀鋒鍍上表面光鮮的花紋。
一刀刀,直往妻子的心臟捅。
惡意中傷和蓄意污衊,對一個人創傷極大,但做起來卻如此輕易。
“都讓開!”我直接衝了出來,大吼一聲,吸引過來那些狗仔的視線。
頓時間人羣洶涌,把我也一併圍住了,問一些尖酸刻薄的問題。
我突然很理解了,某某明星當衆毆打狗仔那種新聞。
未必就是明星多麼跋扈囂張,而是狗仔太過分了。
可惜報導權在他們手裡,白的也可以說成黑的,誰知道事實呢?
幾乎是我一個人回答了所有問題,陳安琪只是在一邊緘默不語地跟着我,很不像她的作風。
艱難掙脫狗仔後,陳安琪看向我的眼睛,輕聲道:“老公。”
“董事長說我風評不好,敗壞公司名譽。”
“我失業了。”
我愣了一下,隨後怒火中燒。
就只是莫須有的東西,也可以這樣輕易地毀掉一個人?
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