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聊天界面的瞬間,我猶豫了一下。
說實話,我和陳安琪在一起這麼多年,似乎沒有刻意去翻看過對方的手機,不知道算不算一種信任和尊重。
可在這一刻,我是真沒忍住,下意識就向上划動了手機屏幕,大致翻看了一下他們的聊天記錄。
可能是不想錯過什麼,我幾乎直接翻到了頭。他們的聊天消息並不多,很快就翻到了。
“我在做飯,今晚想吃什麼?”
“不用麻煩了吧?”
“那就黑米粥。”
“好,謝謝,麻煩你了。”
“沒事。”
這是第一天的所有消息,簡單得不行,還透着一種對不熟悉的人那種禮貌。
“今天八寶粥。”
“好,謝謝。”
這是第二天的,更加簡單。
“今天玉米粥。”
“謝謝。”
這是第三天的,看得我都有點懷疑人生了。
這些聊天記錄正常到透着一種奇怪的蠢萌,我是不是想特麼太多了?
而到了後面,從簡單的聊天消息來看,就能發現他們的關係似乎好了很多。
“今天皮蛋瘦肉粥。”
“怎麼還是粥啊?我吃到想吐了。”
“那就玉米羹?[奸笑]”
“對不起打擾了,還是皮蛋瘦肉粥吧。[捂臉]”
兩個人的對話,逐漸有了一點朋友間開玩笑的感覺,還用上了表情包,聊天的語境顯得不那麼死板了。
後面也沒什麼,我大致瀏覽了一下,也就飛速滑到了近端時間的聊天。
也都很簡單,無非就是約時間去悅來古鎮玩。
而最近的一條消息,就是妻子前不久發的:“你要是個女人就好了。”
我懵了整整一秒,而後覺得這句話特別熟悉。
臥槽,這不是何琳對我說過的話嗎?
我嘆了口氣,覺得有些慚愧,同時心裡也有些溫暖。
因爲有過和何琳那種人的接觸,我覺得非常能夠理解這種心情。
就是一個特別要好的朋友,恨不得像哥們閨蜜那樣隔三差五就聚在一起嗨。
可偏偏讓人惋惜的是,對方又是個異性。雙方或者某一方是有伴侶的,便不得不注意那個度。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立即將手機鎖屏了,做出一副沒有人翻看,所以自動息屏的樣子。
莫名其妙的,又不是什麼多見不得人的事,我竟然有點心虛。
我正襟危坐地看着電腦,表面專注。
陳安琪推門進來,似乎也沒有發現什麼,只是看了下手機電量。
“才充這麼點啊。”她隨口說了一句,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因爲欠下的工作進度實在太多,我和妻子到六點半下班的時候,還沒能完成當天的任務。
也就是兩個人一起分擔,不然我真懷疑請假那麼多天,我一個人能把自己熬到崩潰。
“吃什麼?”我看向妻子問道。
“隨便吧。”陳安琪回答道。
“冒菜?”
“太辣,清淡點吧。”
“水果披薩?”
“太素了,我在醫院除了一頓皮蛋瘦肉粥,全吃的素。”
“那中餐怎麼樣?”
“可以。”
“那你想吃什麼?”
“隨便。”
我開始慌了。
果然女人說的隨便,其實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啊。
最後點了個木耳肉絲、魚香茄子、蓮白回鍋,用外賣對付了一頓。
等到我們下班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九點多將近十點了,陳安琪也疲倦得不行。
推開辦公室的門一看,外面的燈都全關了,保潔阿姨也已經打掃過地面了。
我估計整個樓層都是空空蕩蕩的,只剩下我們兩人。
雖然覺得這種情況,很適合偷偷在辦公室做點什麼,但最近確實有些太頻繁了,怕是遭不住。
於是我們就準備回家了,所幸一號線地鐵運營到十點五十分,倒是還來得及。
說實話這個點出寫字樓的時候,我還有些謹慎。畢竟像李剛那種畜生,估計就喜歡挑這種時間段下手。
還好並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只有寥寥幾個路人。
隨後的四天都是上班時間,工作依舊忙碌,不過總算把落下的東西全部搞定了,和公司許多部門的主管也熟絡了起來,能正常運行對接工作了。
讓我比較納悶的是,江安寧、李剛、李毅山,全部都像銷聲匿跡了一樣。就像是提前約好的一樣,竟然沒有一個人的影子出現在我和妻子的生活工作中。
本來應該算是件好事,但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他們在醞釀着要搞出什麼大新聞。
畢竟事出反常必有妖嘛,這三個人的恩怨糾葛,加上都是不服軟的主,不可能會善了的。
倒是江藝一直和我們有聯繫,除了那些陶冶情操的興趣愛好,悠閒得就跟山澗野鶴似的。
羨慕不來啊。
江藝本來是約我們週六再一起玩的,但我看到這條消息卻猶豫了。
說真心話,在看到他和妻子的聊天記錄,再聯想他整個人的爲人處世,還有妻子對我說的話,我是覺得三個人聚一聚玩一玩沒什麼。
只要不是單獨相處,問題不大。
但有新的甲方要和我們談合同,這種工作正事不能耽擱。
尤其這個甲方還是公司聯盟的代表人,屬於簽訂了公司聯盟協議的那種極少數奇葩,背後整整代表着五個公司的月費項目。
只要談下來,基本就等同於給公司帶來月入增加至少六七十萬的收益。
但甲方的要求就是隻和一個人談。這也是常見的一種態度,避免不必要的對接麻煩,搞不清誰是主事人之類,以及責任承擔等等。
“明天我去吧。”陳安琪微微偏着頭,自告奮勇道。
“還是我去吧,”我想了想說道,“我總覺得約在外面談合同,不**全。”
“老公,那裡是春熙路。”妻子翻了個白眼,“蓉城最繁華的商業街道,治安管理的重中之重。”
“再說了,我以前談過的合同還少嗎?”
“真以爲我當了你秘書,就只能站在你背後什麼都不會了啊?”
“不是那個意思。”我無奈道。
“好了,就這樣吧。”
“你明天和江藝玩得開心點,”妻子笑得很狡黠,“不然你去談合同,我去陪江藝玩?”
“對不起打擾了,還是你去談合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