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我就看到陸琪琪的頭從高樓的窗戶伸了出來。
“鵬哥,你怎麼突然來金陵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她手裡還拿着手機,顯得很激動地說道。
我笑笑,沒有說話。
挑她上班時間來看一下,其實就代表着不是想有太多交集。就像我曾經我對她說的一樣,我們是朋友。
反正都來金陵了,見一面還是沒問題的。
但我沒想到的是,陸琪琪讓我等她一下,說她馬上下來。
“你不是上班嗎?”我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這麼老遠過來一趟,我也不能不下來吧?”
“等我,說一聲就行,就聊幾分鐘。”
聽到陸琪琪最後那句話,我才“嗯”了一聲,答應下來。
她很快下了寫字樓,坐到我一邊。我不動聲色地拉開了一點距離,隨便問了句:“最近怎麼樣?”
“還行。”陸琪琪也說得很模棱兩可,直接問我:“鵬哥,你不會是專門來看我的吧?”
“可能嗎?你當我我閒得蛋疼?”我哭笑不得,反問道。
陸琪琪嘆了口氣,鬱悶道:“就說個謊騙我一下都不行?”
“不行,”我搖頭道,“那就是別有所圖了。”
“裝正人君子了?誰以前在羣裡玩得那麼嗨啊?”陸琪琪翻了個白眼,調侃道。
特麼的,這貨說話還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帶刺。
頭疼。
我沒有跟她解釋當時加羣的想法,而是一筆帶過道:“人總是會變的,相信這句話你不會反駁。”
陸琪琪嘆了口氣,點頭道:“這倒是。”
她穿着工作正裝,顯得非常得體,和以前的開放截然不同。
我們只隨便聊了會近況,然後就發覺其實彼此沒什麼共同話題。我覺得聊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委婉提醒道:“你還要上班吧?”
“沒事啊,我們這行主要都在外面跑。現在沒有要談的項目,就暫時沒事做。”陸琪琪不知道是真聽不懂,還是裝不懂。
“我等下也還有事。”我再次委婉暗示,看了下手機說道,“忙裡抽閒,聊會天也差不多了。”
陸琪琪又嘆了口氣,隨後擠出一個笑容:“那好,再見。”
“嗯,再見。”我向她揮手作別。
就從陸琪琪那種三步一回頭的感覺,我認爲她應該還是有點惦記。
但對於她,我的內心真的毫無波動。要知道,一開始我是賊看不慣她的,能做朋友也已經可以說是造化弄人了。
“陸琪琪都見過了,那江藝呢?”我苦笑一聲,覺得江藝大概還是不會回我們的消息。
我看了下手機上他的動態,發現江藝前幾分鐘才更新了動態,位置是金陵棲霞山。
如果真去碰碰運氣,說不定還能發現他。
但我想了想,也只是作罷。
江藝想一個人出來走走看看,作爲朋友更不應該打擾他。
到下午鄰近吃飯的點,聲稱自己在忙的孔方圓給我打了個電話,邀請我到一家酒店吃飯。
我想起李毅山給我囑咐的事情,也沒有絲毫猶豫,當即答應下來。
孔方圓還是讓人開車來接我,只是他不在車上,只有他那個司機。
到了酒店後,司機說了聲“請”,帶着我上樓,來到了一個包廂飯廳。
“周老弟,總算來了。”
“哈哈,對不住啊。主要是有些事耽擱了,你大老遠來一趟還冷落你,不會見怪吧?”孔方圓笑呵呵的,一邊伸手示意我請坐,一邊說道。
只看這個樣子,誰都覺得是個情商極高,照顧他人感受的好大哥。
但一想到他吸食白色粉末,當着我的面和女秘書亂來,以及“是不是不給我面子”,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即便這樣想,但我還是笑着,和和氣氣地說道:“孔哥見外了。你這種大老闆日理萬機,能夠抽時間招待小弟,我已經很感動了。”
司機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把我帶到後就離開了。
桌邊坐着的,就只有孔方圓、他的秘書,還有我。
但一旁站着的,還有兩個身穿高開叉旗袍的美女侍者,好像是要全程陪同的意思,很迷。
菜式上得很快,都是些看起來很高大上的東西。然而很大的一個盤子裡,菜卻少得可憐。
只是品類極多,很快將轉盤桌擺滿。
我看到那根雕成龍形的黃瓜,旁邊還點綴着幾朵顏色不一的小花,真的佩服廚師的刀工。
這樣會更好吃嗎?
不,這樣會更貴。
孔方圓招呼我吃菜,讓我隨意點,不要太拘束,還問我喝點什麼酒。
對,不是問我喝不喝酒,上來就是什麼酒。
我說自己不能喝酒,但他立即說道:“男人嘛,小酌兩杯沒關係的。再說了,山哥不能陪我喝酒,你陪我喝兩杯不過分吧?”
“周老弟啊,都是自家兄弟,這點面子都不給?”
“甜酒行嗎?”我的話音落下,女秘書頓時“噗嗤”一聲笑了。
我也覺得賊沒面子,但事實就是這樣。雖然各種應酬都離不開酒,可我踏馬真不會啊!
在公司面對數量龐大的下級,沒人敢勸我喝酒,但在這裡顯然就不一樣了。
“砰!”
孔方圓猛地拉下臉,將桌子拍得震天響,碗筷都跳了一下。
他的變臉來得太突然,讓我心裡都咯噔一聲。
媽賣批,這個逼到底什麼情況?情緒這麼陰晴不定,翻雲覆雨的嗎?
我以爲他是針對我的,沒想到卻突然“啪”的打了女秘書一個耳光。
這一耳光是真的重,女秘書都被他打翻在地了。
不僅是兩個女侍者嚇得不輕,我心裡頭都“咯噔”一聲。
“很好笑嗎?!”孔方圓臉色陰沉得像是能擰出水來,“賤人,老子草泥的嗎!”
“我兄弟喜歡喝什麼酒是他自己的習慣,輪得到你來笑?”
我心頭有點沉重,覺得他似乎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與其說是凸顯我的重要地位,倒不如說是在給我心理上的震懾,讓我不要違揹他的意思。
山哥,對不起我錯了。
我一直以爲你是暴君,看到你這個老兄弟才明白。
到底什麼是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