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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套裝也有等級之分。
按照套裝組合後產生的共鳴度高低不同,符文套裝被分成黃銅,青銅,白銀,黃金四個等級。
其中,共鳴度低於百分之三十,屬於黃銅套裝,共鳴度介於百分之三十一到百分之六十之間,屬於青銅套裝,共鳴度介於百分之六十一到百分之九十之間,屬於白銀套裝,共鳴度介於百分之九十一到百分之一百之間,屬於黃金套裝。
通常情況下,市面上能買到的套裝,都是黃銅套裝,青銅套裝偶有出現,立刻就會被人瘋搶一空。而在這之上,白銀套裝,幾乎只存在於那些大型宗門或勢力中,只有天賦出衆的核心弟子纔有一定機會得到。
而黃金套裝,則只屬於傳說,每一套都伴隨着一個輝煌無比的名字,在修行界歷史上威名赫赫,幾乎每一個煉器師都能如數家珍,說的頭頭是道。
而任永澤嘴裡的冰片裂,就是青銅套裝的典型特徵之一。
換言之,姜氏出品的這批符文套裝,有很大概率是青銅套裝。哪怕不是,在防禦力上也能夠得上青銅套裝的標準了。
“咳咳~任會長果然火眼金睛。”姜定山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剛纔得意忘形,一不小心“謙虛”過頭了。
任永澤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也不以爲意,依然笑得和煦。
他撫着幾縷山羊鬍,笑盈盈地看向姜定山身後的三位煉器師:“不知老朽是否有這個榮幸知道,是哪位師傅突破了中級煉器師?”
低級煉器師,絕沒有可能煉製出這種品級的符文套裝。唯一的解釋,就是姜氏有人突破到了中級煉器師。而姜氏之中,有這個可能的……
任永澤的目光落在了林洪明身上,隱隱露出期待之色。
林洪明年紀最大,也是姜氏工坊實力和經驗最強的煉器師。如果真有人突破,十有**是他。
然而,在任永澤的注視下,林洪明卻臉皮發紅,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任會長誤會了。主持煉製這批套裝的,是我家少爺。”
趙宏光和張子耀在一旁連連點頭。
“你家少爺?”任永澤驚愕地扭頭看向姜遠,從表情到動作都寫滿了不敢置信。
這時的姜遠已經收斂了渾身的氣勢,看起來跟普通的少年郎沒什麼兩樣……不,還是有點區別的,看起來更成熟,氣質也更出色。但這也改變不了姜遠只有十六歲的事實。
這樣的年紀,九成九的人都還在煉器學徒掙扎,連煉器師的門檻都沒摸到。
更何況,之前姜遠在戰鬥上的表現實在太驚豔,任永澤一直以爲姜遠走的是戰修的路子。
中級煉器師?
這怎麼可能?!
任永澤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崩塌的趨勢。
只是中級煉器師的水準,就讓他受到如此大的衝擊,要是讓他知道姜遠的實際水平,只怕就不只是世界觀崩塌,而是生無可戀了。
“呵呵~實不相瞞,我家小遠在煉器上天資出衆,已於半年前被一位煉器大師收入門下。”
姜定山笑呵呵地補了一刀,臉上帶着難以掩飾的得意和自豪。對他而言,兒子有出息,比他自己晉級中級煉器師還要值得高興。
“就算如此,那也……”那也太誇張了~
任永澤苦笑着搖了搖頭,看向姜遠的目光復雜無比:“想不到,春山鎮第一位中級煉器師,居然是一位十六歲的少年郎。這件事哪怕說出去,只怕都沒人會相信。”
春山鎮一共十三位低級煉器師,其中姜氏就佔了四個,如今再加上姜遠,姜氏在煉器上的實力已然是春山鎮當之無愧的第一。原本和姜氏齊名的華瑞閣以及丹陽坊,只怕很快就會被姜氏遠遠甩在身後。
“有令郎在,姜氏崛起指日可待,老朽提前向姜老闆賀喜了~”
任永澤畢竟久經陣仗,很快整理好了心情,態度更加熱情:“以令郎的實力和年紀,如果去南煌城參加煉器師資格認證,一旦通過,也不知得震撼到多少人~”
聽到這話,林,趙,張三位煉器師連連點頭,一臉贊同。他們當初就被震撼得不輕。
姜定山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哪裡有任會長說的那麼厲害?”
有了這個開頭,任永澤和姜定山兩人相談甚歡,很快就定下了約定,等下一批套裝出爐,就優先賣給煉器工坊聯盟。有了今天的親眼見聞,任永澤給的價格相當高,姜定山自然沒什麼不樂意的。
送走了任永澤,姜定山依舊難掩興奮之情,當下大手一揮,當下拿出五百金銖,給工坊裡的每個人都包了個紅包,剩下的錢又置辦了幾桌酒席,給整個工坊放了半天假,大傢伙熱熱鬧鬧地大吃了一頓。
姜遠見父親難得開懷,便也沒有拒絕,陪着鬧了一會。席間,他拜煉器大師爲師的事情也被父親徹底宣揚開來,姜遠自然少不了又被各種讚美之詞輪流刷了個遍。
這一鬧,就鬧到了下半晌。
未時末,酒空人散,工坊裡的熱鬧終於散去,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小廝收拾着桌上的殘羹冷炙。姜遠和姜靈把喝得酩酊大醉的姜定山扶回家裡,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這一天過的跌宕起伏,心情不斷起起落落,姜靈早已身心俱疲,再加上酒氣上頭,難免有些熏熏然,剛回到房間,便一頭栽到了牀上,睡了個昏天暗地,連侍女們服侍着她換衣洗漱都沒能把她驚醒。
另一邊,回到房間的姜遠,卻並沒有完全放鬆。
今天大半天的時間,看似起起落落波折不斷,實則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之所以逼着關山買走套裝,也不過是爲着姜氏的信譽着想。姜氏以後要繼續在工坊中立足,信譽便絕不能有任何瑕疵。
如果不是這樣,以他的性子,早就直接動手了。
也正是因爲胸有成竹,他纔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關山,惹得關山氣急敗壞,替自己,也替家人狠狠出了口惡氣。
然而,事情到現在,卻並沒有結束。
關山今天吃了這麼大的虧,絕不可能甘心嚥下這口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捲土重來。
這世上,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姜遠可不會任由這麼個不穩定因素繼續存在下去,必須儘快除掉關山,把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
另外,關山本身,其實也不過是個馬前卒而已,背後僱傭關山對付他們的,纔是真正的敵人。姜遠上輩子早已把一切查得清清楚楚,如今重來一遍,自然也不會放過那個幕後黑手。
而要做到這些,當務之急,便是儘快提高自己的實力。
兩具幽影刺客不夠,他需要更加強大的戰鬥力。
手上現有的材料在他腦海裡一一劃過,沒過一會,姜遠便選定了目標。本來,他還想用那些材料換點靈石的,但現在看來,只能先用掉了~
換了身衣服,他很快便重新回到了工坊,準備去庫房取材料。
穿過遊廊,跨入後院,姜遠一擡頭,便見李峻峰赤~裸着上身坐在庫房門口的石凳上,露出背上猙獰的傷口,正費力地給傷口換藥。
他擡了擡眉,腦海中仿如有一道電光閃過,瞬間將前後的事情聯繫起來。
上午,李峻峰和父親曾經一起被十幾個凝元境中期的黑甲戰修纏住,結果,他跟關山戰鬥的時候,父親卻忽然衝了出來。這中間應該發生了一些他沒注意到的事。
如今想來,父親能衝出包圍,恐怕跟李峻峰脫離不了關係。
背上那道傷,應該就是當時留下的。
仔細想想,中午的慶功宴上,好像也沒見到李峻峰。
“少爺?”李峻峰注意到姜遠,連忙驚訝地迎了上來,“少爺,您不是回去休息了嗎?”
“你一直在這裡?”姜遠順口問道。
“是。少爺前兩天送來的材料太過貴重,不在這守着我不放心。”李峻峰站直了身體,一如既往的恭敬。
不過,經歷了上午的事,他再面對姜遠,心情已然有了微妙的變化。比起原先單純的恭敬,如今的他,更多的是敬佩。
同時掌握着戰鬥和煉器的技巧,還都如此出類拔萃的,這世上又能有幾人?
姜遠瞟了他一眼,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變化,心裡不由一動。
他原本就有培養李峻峰的念頭,只是之前沒有心思也沒時間,這才暫時作罷。而現在,差不多也是時候了。
想到這裡,姜遠乾脆停下了步伐,轉身問道:“你的主修功法是什麼?”
“呃?”李峻峰詫異地看了姜遠一眼。
一般來說,修士的主修功法都是機密,不是親人或者關係極其親密的人,是沒有資格知道的。有些修士出於安全考慮,甚至連親人都不會告訴。
畢竟,這世上的功法或多或少都存在着缺陷,俗稱“罩門”。知道了功法名字,就等於知道了功法缺陷,萬一被人對症下藥專門抓着弱點針對,那真是有冤也沒處訴~
姜遠這話,其實已經算是冒犯了。換了個人,只怕就不是驚訝,而是直接暴跳如雷了。
不過,出於對姜遠的信任,李峻峰並沒怎麼猶豫:“我主修的功法是《浩元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