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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游龍真君”端木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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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念一動,姜遠面前的“尺素碟影”光芒一閃,頓時有一道光幕彈了出來。
光幕上,一道冰光雪豔,凌絕若仙的倩影驀然出現,一舉一動莫不帶着飄渺的仙韻。這個女人,不是文曼筠是誰?
姜遠眼簾微垂,眼底驟然掠過一抹深沉的暗光。
……
月升月落,不知不覺,就又是一次日夜更替。
青州府府臺麾下的府軍,早已在昨日傍晚就完成了整軍,隨時隨地都可以出發。隔着營地的圍欄遠遠看去,都能看到那閃着凜冽寒光的種種武器裝備。
就連作爲府君的沈雲霆,也早早地取出了多年不用的神通寶器“風雷戟”和“玄雷鎧”,全副武裝,做好了隨時出發的準備。
至於究竟是出發去南煌城救人,還是去陰傀門殺人,那就要看姜氏的實力究竟如何了~
老實說,百多年沒有跟人動過手,沈雲霆對這一次出手,還是有些期待的。
端坐在書房之中,沈雲霆的思緒翻飛,不知不覺,便回想起了自己的當年一劍一戟,橫行青州時的壯志豪情。
那時候,他手中的“風雷戟”還不是神通寶器,他也還不是如今坐鎮一方的神通真君,但那時的他,卻意氣風發,有衝勁,有毅力,龍潭虎穴都敢去闖一闖。
哪像現在,日子都被他過成了一潭死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除了桌案上的公文在不斷更新換代,日子幾乎都是一個樣。
要不是姜遠父子倆在青州府攪風攪雨,攪得整個青州府都風起雲涌,他恐怕都未必會有再次穿上“玄雷鎧”,拿起“風雷戟”,重臨戰場的這一天。
陽光透過窗櫺灑落室內,落在沈雲霆的臉上,將他此刻的表情勾勒得愈發清晰。
那表情,深邃,沉寂,襯着他那遍佈風霜的鎧甲和戰戟,就如同英雄遲暮,縱然有着一身的強橫的武力,卻早已傷痕斑駁,沒有了那份縱橫千里的壯志雄心。
驀地。
桌上的“尺素碟影”光芒一閃,彈出了一個請求視訊連接的圓形圖標。
沈雲霆回過神來,不由疑惑地挑了挑眉。
這枚“尺素碟影”是他私人所用,除了姜遠父子倆和自己的幾個心腹,就只有幾位和他同級別的神通真君可以直接聯繫,平時罕有用到的時候。
這種時候,有誰會聯繫他?
莫不是……
他心思一動,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
“想不到,那幾個老傢伙也有這種時候。”
沈雲霆勾了勾脣角,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下一刻,視訊已經接通,一道光幕彈射而出,一張遍佈溝壑的老臉出現在了光幕上。
這人穿着一身樸實的藏青色長袍,身材幹瘦,面容蒼老,一副行將就木的老朽模樣,眼神卻清明睿智,行爲舉止間也是一派從容,遠非尋常強者能及。
此人若是年輕個幾百歲,此人必定也是一個風流人物。
見到沈雲霆,他也不怵,風度翩翩地擡手一禮,含笑道:“府君大人,百年不見,近來可好?”
“端木驚鴻?”沈雲霆隨手把風雷戟靠在了牆上,斂眉看向老者,明知故問道,“你常年閉關不出,平時想見你一面都不容易。今天是怎麼了?居然勞你親自來向我問好?”
原來,這個老者,竟然就是端木氏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祖宗,“游龍真君”端木驚鴻。
“游龍真君”端木驚鴻四百年前就已經聞名大獠,一手水系神通出神入化,有呼風喚雨,翻江倒海之能,氣質容貌更是極爲出衆,有玉骨龍姿之說,這才得了個“游龍真君”的封號。
只是最近兩百年來,“游龍真君”一直深居簡出,這纔沒什麼名聲傳出了。
如今提起端木氏的那位老祖,衆人能夠想起的,也就是“游龍真君”四個字罷了,至於他曾經的那些過往和事蹟,除了端木氏本家的人以及他們這些老傢伙外,怕是已經沒什麼人知道了。
聽到沈雲霆的話,端木驚鴻忍不住搖了搖頭,苦笑道:“府君大人就別取笑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大限將至,修爲卻遲遲無法突破,不閉關,還能如何?”
說着,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再次擡手一禮,放低姿態道:“我今日借這‘尺素碟影’之便找您一敘,不過是有一事相詢,還請您如實相告,我也好心裡有個底。”
見他這麼說,沈雲霆也乾脆不饒圈子了,身形往後一靠,便好整以暇地說道:“我猜,你想問的,是姜遠那小子提出的賭約吧?”
“不錯。”端木驚鴻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沈雲霆,“府君大人,您當真應下了?”
“是。我應了。”
沈雲霆微微頷首,答得沒有絲毫猶豫。
“這……”端木驚鴻疑惑地看了沈雲霆一眼,隨即神思一轉,忽然道,“敢問府君大人,這個姜遠,是個什麼身世來歷?”
沈雲霆神色不動:“爲什麼這麼說?”
“且不說府君大人對此子的態度未免太過親厚,就說單此子的眼界謀略,風采氣度,也非尋常人家能教養出來的。”端木驚鴻回想起端木穹對姜遠言行的種種描述,忍不住心生感慨,“這份敢把陰傀門這樣的頂尖宗門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氣魄和膽略,就讓人不能不震撼。”
“都說你端木驚鴻看人眼光奇準,如今看來,傳言倒是不虛。”沈雲霆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這麼說來,此子果真身世不凡?”端木驚鴻猛地看向沈雲霆。
沈雲霆好整以暇,就連語調也是慢悠悠的:“他具體是什麼身世來歷,我不便細說。但你所料的確不差,相對於他的出身來說,陰傀門的確不算什麼。至於他手中的煉器圖紙,他若不是主動拿出來,你也最好別打主意。”
沈雲霆這一番話說得輕飄飄的,話語中的威脅之意,卻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端木驚鴻眼神一凝,表情陡然嚴肅了許多。
沉吟半晌,他緩緩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