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舒晟好奇道。
老者橫了他一眼,一臉的義正言辭:“怒龍真人是潛淵大師的隨從,他身上的武器鎧甲,可都是潛淵大師替他量身打造的。他怎麼可能會輸?!他要是輸了,我等煉器大師的臉往哪擱?!”
舒晟:“”
于姓煉器大師:“”
說得好有道理,他們竟無法反駁。
想到自己偷偷壓在怒龍真人頭上的五千金銖,舒晟忽然沒來由地安心了幾分。潛淵大師的手段,他或許真的可以期待一下。
與此同時。
隔壁的另一個雲臺角落裡,三五個相熟的世家子弟正坐在一起,專心致志地看比賽。
“哎你們說,誰能贏?”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錦衣少年一邊啃着靈果,一邊好奇地問道。
他旁邊的青年一聽這話,當即一巴掌糊在了他的後腦勺上:“說什麼呢?當然是姜二哥贏了,你難不成是在懷疑姜二哥的實力嗎?”
少年吃痛地縮了縮頭,捂着後腦勺委屈道:“我當然知道姜二哥厲害,可那個怒龍真人看起來也很厲害啊”
“看起來厲害有什麼用?”那青年不屑地撇了撇嘴,“不過就是個沒見識的鄉下土包子罷了你還真把他當高手了?”
少年猶自不信:“可”
“沒什麼可是的。”那青年不耐煩地打斷了少年的話,“兩個人等階相同,實力強弱看的是什麼?是功法,是戰技,是底牌。”說着,他一把勾過那少年的脖子,如數家珍般說道:“忠武侯府傳承幾近千年,庫藏的功法戰技無數,姜二哥自幼就有專人精心教導,從軍二十年積累下的底牌更是不知凡幾,實力之強,哪是你能想象的?
那怒龍真人不過就是個半路出家的散修罷了,除了戰鬥經驗豐富一點,有哪點比得上姜二哥?”
說罷,他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的另一個青年:“歧兄,你說是不是?”
那被喚作“歧兄”的青年聞言瞟了他一眼,嘴角一勾,似諷似笑:“封二,你腦子是進水了不成?姜二贏不贏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話不是這麼說的。”那青年也不生氣,搖頭晃腦地反駁道,“歧兄,我知道你一貫跟姜三少交好,看姜二哥當然不順眼。我也不問你希望誰贏,我就問你,是不是這個理?”
歧姓青年看也不看他,隨手端起面前的茶盞,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這才說道:“雖然你說的話有些道理。可你別忘了,這怒龍真人背後可還有個煉器大師呢”“那潛淵大師雖然深居簡出,少有露面,可他在煉器師聯盟之中的評價卻相當高。方老先生和於先生兩位大師見過他的作品之後,都一致認爲他有衝擊煉器宗師的潛力。這樣的人身邊的護衛,又豈會沒點底
牌?”
說着,他瞥了那青年一眼:“封二,奉勸你一句,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免得以後丟臉。”
那青年聞言皺了皺眉,終於有些生氣了。
他隨手放開了身邊的少年,昂着下巴賭氣道:“行吧!既然歧兄你這麼說,那我也就不多說了。咱們就坐這等結果出來!看看咱們到底誰更丟臉!”
說着,他隨手從面前的盤子裡拿過一個靈果,“喀嚓”一口咬下一大塊果肉,狠狠嚼了起來。那架勢,不像是在吃靈果,倒像是在咬歧姓青年的肉呢
歧姓青年也不理他,繼續自顧自地喝茶。
少年見狀偷偷做了個鬼臉,縮到歧姓青年身邊不說話了。
議論紛紛之中,擂臺上,姜定山和姜定北仍舊打得難解難分,一邊打一邊相互試探,一時半會地根本分不出勝負。
同一時間,晉陽城中,卻還有人在匆匆忙忙地往縉雲坪趕。
“快快快!別捨不得馬,用鞭子狠狠地抽!萬一誤了國主的事,你擔待得起麼?!”
一個面白無鬚的中年宦官側身坐在車轅上,一邊絞着手中的帕子,一邊用尖利的嗓音催促着身旁的車伕,臉上急得不行。
“行了不用急,比賽一時半會的結束不了。”
司徒景雲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淡淡的,似乎一點都不急。
宦官聞言當即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臉,做小伏低地奉承道:“是,國主。是奴婢太急躁了,奴婢知錯。”
馬車內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即淡聲道:“讓我安靜一會。”
“是,國主。”
宦官額頭冒汗,恭恭敬敬地低頭一禮,隨即便緊緊閉上了嘴巴,不敢再隨便亂說話了。
馬車內,精美的緞料將馬車內部裝飾得精美而奢華,一個矮榻被牢牢固定在了馬車之中。
司徒景雲斜倚在矮榻上,手裡隨手把玩着一把青玉摺扇,眉眼疏淡,神色莫測。一襲青色錦袍穿在他身上,仿如流光泄地,一派風流倜儻。
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美貌女子側坐在他身旁,正擡着雙秀手,輕輕給他捏着肩。
這女子面容秀氣溫婉,彎彎的眉毛有如遠山嶽岱,一雙杏眸仿如秋水盈波,雖不是那種張揚的美貌,卻別有一番韻味,讓人見之便覺身心舒暢。
見司徒景雲神色似乎不大好,她含着笑低聲問道:“怎麼了?跟誰生悶氣呢?”
司徒景雲擡眸瞅了她一眼,神色似有些無奈:“王妃冰雪聰明,只怕早就猜出來了吧?”
女子笑了笑,也不反駁,只是清淺地低笑道:“那些老臣,說到底,不過是些拎不清狀況的蠢物罷了,成不了氣候。國主何必跟他們置氣?”
司徒景雲聞言嘆了口氣:“話是這麼說,可朕還是覺得悶得慌。”
想到今日早朝上,那些老臣一個個一臉忠肝義膽,打着不能讓有功之臣寒心的旗號爲忠武侯請功,甚至想讓他給忠武侯加封時的樣子,他就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扇過去。
忠武侯是什麼人,他還不清楚?
那就是一頭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說忠武侯忠肝義膽,一心爲國,簡直就是滑稽!
可惜,忠武侯府樹大根深,幾個老牌世家之間又是同氣連枝,共同進退,輕易動搖不得,他就算心裡再怎麼不耐煩,也還是得繼續虛與委蛇。
想到這些,他心頭不由煩悶,忍不住翻身換了個姿勢,看向身邊的女子:“王妃,錦鴻說今天文武法會上會有人收拾姜定北,你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