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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姜定北他這是受刺激太大,已經瘋了!”
司徒景雲臉色狂變,眼神中好似有風暴匯聚,身上驟然升起了一股無比威嚴的氣勢。
姜定北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意,可姜定山還在須彌鏡裡,擂臺下又有那麼多無辜百姓,那些可都是他的子民,他絕不會容許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發生這麼大的事故!
顧不得會暴露身份,他一步跨出雲臺,袍袖一展,通身的氣勢瞬間爆發。
一瞬間,整個縉雲坪上好似有一股暖風吹過,仿如春日裡草木復甦般的清新之氣伴着磅礴的威壓籠罩全場,讓驚慌失措的人羣瞬間安定了下來。
緊接着,他威嚴的聲音自空中傳來:“禁衛軍!維護秩序。”
正自忙亂的禁衛軍統領海達勝一聽這聲音,當即條件反射地應了聲:“是!”
話音落下,他才反應了過來,猛地擡頭朝天空中看去。
只見頭頂的天空中,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人影正凌空而立,袍袖飛揚,通身神光瀰漫,氣勢凜然。一輪驕陽掛在他身後,給他的身影描摹上了一圈金邊,卻絲毫遮掩不住他的光彩和氣度。
看到這個人,海達勝眼底驟然爆出了一團灼熱的光芒:“國主!”
他不知道國主爲什麼會在這裡,他只知道,有國主在,今天就亂不了!
幾乎一瞬間,他就振奮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迅速投入了工作之中。
雲臺上,姜遠和薛靈也在同一時間猛地站了起來。
隨手按住想要跟過去看情況的白錦鴻,姜遠扭頭朝他神識傳音:“您留在這裡維護秩序,我去看看情況。”
說着,不等他反駁,他就把手腕上的青龍摘了下來塞進了他懷裡,隨即和薛靈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下一刻,姜遠便從雲臺上一躍而下,如同柳絮隨風一般輕飄飄地飛到了須彌鏡旁的天空之中。天青色的長袍隨風揚起,將他的身影襯托得格外瀟灑。
原本臥在薛靈膝頭的白虎很有眼色的一躍而下,在半空中變大身形將薛靈馱到了背上,載着她跟上了姜遠。
兩人的目光落在擂臺上的虛影上,姜遠肩頭的朱雀和薛靈座下的白虎目光炯炯,已然做好了隨時出手救人的準備。
說時遲,那時快。
這一系列的變故看起來似乎很漫長,但實際上,卻僅僅過了一瞬間而已。
這時候,擂臺上的姜定山絲毫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看着面前越來越不穩定的黑色頭顱,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這邪器自爆成功!
要阻止邪器自爆,他根本做不到,但是,他可以讓姜定北無法再控制邪器!
危急關頭,他的大腦就像是開了掛一樣飛速運轉起來,幾乎就在心念一動之間,他就已經下意識地雙腳一蹬,閃電般撲向了姜定北,隨即青龍劍擡起,狠狠向下一揮!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響起。
一個巨大的白色光罩忽然把姜定北整個扣在了裡面,姜定山一劍揮出,頓時砍在了光罩上!
這光罩也不知是怎麼個原理,明明是半透明的光罩結構,砍上去卻像是砍在了金屬上一樣,就連碰撞聲都一模一樣。
光罩在劍刃撞擊下劇烈一顫,卻沒有破,依舊頑強地守護着裡面的姜定北。
“該死!”
姜定山氣急。
眼看着那邪器的波動越來越不穩定,他根本沒有時間猶豫,雙腳在地上猛地一蹬,整個人瞬間騰空而起。
一個赤紅色玉圭的虛影忽然自他身後緩緩升起,散發出萬千龍威。
咆哮的赤色神龍猛地從赤龍鎧甲上一躍而出,化爲虛影沒入了姜定山體內。姜定山渾身一震,通身的威勢陡然間蹭蹭蹭暴漲了一大截,幾乎瞬間就漲到了接近天人境後期的程度!
緊接着,他的身形忽然整個倒了過來,雙腳朝上,頭朝下,雙手緊緊握住了青龍劍的劍柄。
“怒龍鑽!”
隨着一聲咆哮,姜定山整個人忽然飛快旋轉了起來,連帶着他手中的青龍劍,也開始瘋狂旋轉,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不過瞬息間,他的速度就已經達到了肉眼無法分辨的地步,隨即猛地從天空中直墜而下,閃電般朝着守護姜定北的白色光罩衝了過去!
只一瞬間,青龍劍和光罩就再次碰撞在了一起!
“叮!”
尖銳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和摩擦聲乍然響起。
這一次,光罩僅僅堅持了不到十息,就在怒龍鑽恐怖的穿鑿力下驟然崩潰,化爲無數碎片分崩離析。
青龍劍餘勢未絕,猛地刺在了光罩下的姜定北身上,瞬間將他的一條腿和小半截身體攪成了肉泥!
攪碎的肉沫伴着猩紅的血水飛濺而出,整個擂臺一時間就像是變成了屠宰場一樣血腥。
姜定北臉上瘋狂的表情瞬間變得越發猙獰,劇烈的痛苦讓他整張臉都扭曲了,臉上的肌肉突突突地狂跳,臉色更是白得像死人一樣。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放棄,掐訣的手顫了顫,仍舊努力維持着原狀。
姜定山長劍一點地面,整個人翻身落下,一見他這副樣子,眉峰一擰,毫不猶豫就是一劍。
“噗嗤”的一聲,手起劍落,姜定山的胳膊頓時變成兩截落在了地上,咕嚕嚕滾了兩圈才停了下來。血水之中,那兩隻掐訣的手仍舊在痙攣似的顫動。
與此同時,天空中的黑色頭骨忽然一顫,猛地停止了動作,就連那原本蠢蠢欲動像是隨時會爆炸的力量波動,都在這一瞬間停了下來。
姜定山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放鬆了下來。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背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佈滿了冷汗,稍稍一動便覺冷風嗖嗖。
擂臺外,兵荒馬亂的衆人見狀也終於冷靜了下來,在國主司徒景雲和禁衛軍的努力下重新恢復了秩序。
擂臺上。
斷了兩手一腳,失去了支撐的姜定北終於摔倒在地,佈滿了血絲的雙眼卻仍舊死死盯着姜定山,喉嚨裡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滿是憤怒和不甘。
姜定山不覺有些脊背發寒,連忙朝天空中打了個手勢:“裁判,還不宣佈結果?”
然而,還沒等話音落下,姜定山背後,那個靜止不動的黑色頭骨忽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