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無心用心語在說話,想要阻止凌夕再去胡思亂想,以她目前的情況,肯定是難以負荷曾經的事,而且會非常難受。他的心就會跟着難過。
他寧願去承受所有的痛,也不願讓她去承受。
一向最鎮定的他,看到凌夕有些失控,此刻也有些慌亂無措,他在找尋着辦法,到底該如何才能讓她停止下來,真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他的出現,始終是一個錯誤?
早知道如此,他就該控制自己,只當個隱形人,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後悔,可世上可有後悔藥可以吃?
凌夕的視線一直落在慕無心身上,越是看得仔細,她的呼吸就越急促,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腦袋就像是不停往裡面打氣的氣球,在充滿氣體的時候,爆炸是必然的。
她努力的想着,一定是忘記了很重要的事,一定要想起來,在她抓狂之前。突然兩眼一黑,慕無心的模樣模模糊糊消失,她也徹底的失去了知覺,直直的往後栽去。
她沒有抓狂,也沒有失控,而是腦袋完全負荷不了,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小夕夕……”月軒驚呼。
“主人!”孤影也喊了出來。
“丫頭……”慕無心失控了。
“……”赫連宸卻不知道要以怎樣的感覺面對,掙扎?淡然?還是……
就這樣,所有人眼睜睜的看着凌夕往後栽去。所有人,都朝着她伸出了手,都想要快一步接住她。
凌夕就是這樣,總是能毫不費力的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她的身上有太多的光芒,在情不自禁中,吸引了衆多人的眼球,不離不棄。
月軒、孤影、樓紫臣,以及赫連宸、慕無心,所有人都沒能接住凌夕,唯一接住凌夕的,竟然是白夜行這個出乎意料外的人。
他一直都在,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他罷了。
關乎這點,他是很生氣的,但現在,他並不生氣,因爲他抓住了他一直想要的女人,水玲瓏……
凌夕就這樣,直直的倒在了白夜行的懷裡,躺在這麼一個帶着虛僞面具男人的懷裡,她顯然是很危險的,但她現在卻沒有了任何的知覺,更沒有反抗的能力。
否則,若是讓她知道,她居然倒在了想要寵兒性命的男人懷裡,她必定不多說廢話,先揮出一刀,刺得他流血再說。
可惜……凌夕現在不省人事。
白夜行懷裡抱着凌夕,仔仔細細的瞅着她的眉顏,傾國傾城的容顏,沒想到跟千年前的那副容顏分毫不差,看來……墨竹那傢伙,寧願捨棄自己的本尊,也要將你的本尊保護得很好。
那麼……你的那顆心定也被墨竹保護的完好無缺吧。
千年前並未覺得,原來你除了那顆心吸引朕外,你身上散發的魅力也是如此的吸引朕……朕該感謝墨竹,還是……該繼續恨呢?
白夜行忘我的垂憐凌夕容顏,不經意露出的那一抹色迷迷的模樣,真叫人噁心。
似是察覺到不妥,才緩緩擡起頭,眼下可是好幾雙眼睛在仇視他,眯縫的雙眼,很高傲的看着眼前幾個愣住的男人,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朕好像……比你們都快了一步。”
這是多麼打擊人的一句話,也是在暗示他的速度永遠都勝人一籌,誰也沒辦法跟他比。
衆人像是被雷劈中那樣,額冒黑線,又礙於白夜行是帝君,都隱忍着怒氣,特別是月軒,他是最先將手縮回來的,低着頭,氣焰完全被掐滅,臉色更是難看得不行。
他再次變得很奇怪。
這一幕,落入樓紫臣的眼裡,果然死人妖跟帝君之間存在某種關係,否則,態度向來囂張,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月軒,豈會把帝君放在眼裡。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或許……他可以用這個牽制着月軒,讓月軒遠離凌夕,那麼,他就會從此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白夜行掃視衆人的反應,都一副畏懼他的模樣,他表示很滿意,證明他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那麼他就這麼堂而皇之將水玲瓏帶走……
誰又敢阻攔?
他還真想看看,到底誰有這個膽子與他爲敵,便將凌夕抱了起來,道:“這位姑娘好象受了內傷,既然朕見到了,便不能坐視不理,朕會將她帶回去好好醫……”
話未說完,寵兒急哭的跑到他腳下,不停的拉扯着他的衣服,道:“你這個色老頭,快放開我孃親,我讓你放開她,別碰我孃親,色老頭,色老頭……”
色老頭
這個稱呼,似乎引起了衆人的共鳴,白夜行確實是當之無愧的色老頭,千歲之齡,還有愛絲女神爲妻,但私下生活卻糜爛得很。
衆人抱着同樣的態度,齊齊瞅着白夜行。
一個小孩的話,那可是最真實的。
白夜行見衆人嘲笑的那樣瞅着他,頓是一臉的黑線,竟然敢當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他,這個小鬼是想找死,一道銀白色的光芒掃過寵兒的臉,冷光閃爍,寒光逼人,一聲爆呵道:“放肆。”
身上的怒氣,就這麼震了出來。
寵兒因爲離得白夜行很近,被這樣的怒氣給殃及了,刷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震開。被震開的速度很快,卻也快不過慕無心的速度,他伸手穩當當的接住寵兒。
一個後空翻,完美弧度落地,站穩腳跟,略帶焦急的看着寵兒,擔心她會有些什麼損傷,輕柔的摸了摸寵兒的頭,道:“沒事吧。”
赫連宸再次慢了一步,但這一次,他是有意的收回衝出去的腳步,他很想去救寵兒,但他卻不知道爲何要去救,僅僅爲了小傢伙說的父皇?
小傢伙的話,他還未證實,是真還是假,那麼……他豈能這般動情。
寵兒受到了驚嚇,搖搖頭,撅起嘴巴,想哭又不敢哭,很受委屈的首先朝着赫連宸看去,他是父皇,爲何孃親快被色老頭抓走了,他卻無動於衷。
難道父皇不愛孃親了嗎?所以……所以纔會想要另娶王妃,就是爲了丟棄孃親,是這樣嗎?
寵兒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她好難過,難怪孃親不讓她跟父皇相認,肯定是知道父皇已經不愛她們了,所以纔不讓她去跟父皇相認,而父皇也始終沒有認她,她真像是沒有親爹的可憐娃。
想到這裡,眼淚,還是沒忍着,滴落下來。
親爹不認她,親孃又落在色老頭手裡,她怎麼辦。
慕無心替昏迷的凌夕心疼這樣的寵兒,輕輕撫着她的頭,說:“寵兒不哭,寵兒還得救孃親不是嗎?要堅強,你的孃親還等着你救呢。”
寵兒擡起頭,兩眼淚汪汪的看着慕無心,下一瞬,她趕緊的擦去淚珠,鼓足勇氣,忍住眼淚,狠狠的點頭,道:“寵兒很堅強,寵兒會救出孃親。”頓了一下,又道:“可是,墨竹叔叔,寵兒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能不能麻煩你……幫寵兒救出孃親。”
她現在唯一能求的,只有眼前的墨竹叔叔了。
墨竹叔叔是真心對孃親好,他定會將孃親救出來,他比父皇強多了。
嗚嗚嗚……墨竹叔叔,只要你能救出孃親,我就把孃親許配給你,我不要親生父皇了,我管你叫父皇……
慕無心淡淡一笑,道:“嗯,放心。”憐愛的又看了寵兒一眼,低語呢喃道:“現在……就請你好好的睡一覺,墨竹叔叔向你保證,等你睜開眼睛的時候,你的孃親定會平安無事喊着你的名字……”
他的闊掌揚起,在寵兒的面前晃了一下。
寵兒就像是中了迷術那樣,閉上眼睛,倒在他的懷裡,沉沉的睡着了。
他不想讓寵兒參與大人之間的戰爭,小孩子,還是天真無邪比較好,太早熟了,什麼童年樂趣都沒有了。
於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慕無心抱着寵兒,走到孤影的面前,道:“孤影,你會替夕夕好好照顧寵兒的,對嗎?”不等孤影反應過來,他已經將寵兒遞過去。
他相信,孤影一定會保護好寵兒,拼了命的保護。
孤影冷冷的接了過來,低頭看着熟睡的寵兒,又看了看慕無心的背影,他頓時像是知道了什麼,衝着慕無心的背影大吼:“無心師傅,我就算賠上性命,也會好好的保護寵兒,你就放心吧。”
說罷,他抱着寵兒快速的離開了鏡花月林,頭也不回的快速離開。
在離開後,月軒朝着白夜行看了一眼,也隨之離開,因爲他已經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這場戰爭並沒有他的位置存在。
至於樓紫臣,他雖然身體未長成,但他的思想已是大人,自也是識趣之人,知道這個地方不是他有能力多待的,所以也隨着離開。
在孤影、月軒和樓紫臣離開後,鏡花月林剩下的,有慕無心、赫連宸、白夜行、炎子,還有癱坐在地上的凌敏,昏迷過去的凌夕,氣氛反而變得越來越緊張,越來越詭異。
僵持着的時候,白夜行首先開口,那是因爲他很不喜慕無心的插手,警告的語氣道:“墨竹,你這般插手,朕真的很生氣。”
慕無心迴旋,看着白夜行,淡淡一笑,道:“帝君,您身份如此尊貴,又何必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豈不降低了您的身份?”
他面對白夜行,從不正面對抗,因爲白夜行還沒有越過他的底線,他還是會繼續忍下去。
“哼!”白夜行冷哼一聲。
慕無心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他向來是提不起勁,因爲不管他怎麼激怒,慕無心就是一副不生氣,也不怒的態度,他再繼續下去,也是自找無趣。
慕無心跟白夜行,在赫連宸看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這樣冷嘲熱諷,他只當是在演戲給他看,便看得無趣。
方纔,他正好在反省,爲何他要爲了一個女人控制不住自己,還有那個叫寵兒的小傢伙,真的跟他有關係?真的是他的親生女兒?
也許,這些都是白夜行跟閻君聯合起來,想要矇騙他的眼睛,好在他的身邊安插一個奸細,稟報他的一舉一動,那麼他又何須再陪着他們繼續浪費時間。
轉身,拉起了凌敏,連廢話都不願意多說,打算要走。因爲這場鬧劇,他可完全沒有興趣。
白夜行看罷,嘴角微微上揚,沒想到連魔君都不跟他搶水玲瓏,果然魔君還不知道哪個纔是真正的水玲瓏,這下……水玲瓏就是他的了。
愚昧的人,不管經歷幾千年,還是一波又一波。
慕無心冷眼瞥了白夜行一眼,他豈會不知道白夜行在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他費盡了所有修爲保得水玲瓏平安,不讓白夜行得到。
他怎會那麼輕易讓白夜行得逞。
千年前,他還可以死心塌地,聽從白夜行的指令,只爲西陵大陸能一世和平。千年後,他早就不再信白夜行和平大使的虛僞形象。
這一世,他只爲所愛的人,西陵大陸的和平,不再是他能傾盡所有。
所以,在赫連宸即將離開之際,他快步上前,攔住了赫連宸,道:“怎麼,魔君,對於一個能引起你注意的女人,你就這般輕易鬆手?”
赫連宸眉心一挑,魅惑的光芒,有的只是一片冷殘的嗜殺,道:“閻君,本王何時對她有興趣了?不要當自己很瞭解本王。”
“哦?”慕無心不急不躁,道:“若是我告訴你……她纔是真正的凌夕呢?”
問題:凌夕是千前年水玲瓏的模樣,爲何別人會認不出她就是水玲瓏
答:妞肯定沒細看文,文前有幾次提到,千年前有過一次大戰,大戰死傷無數,也提到,這一世,有千歲之齡的人不多,所以沒人認出凌夕就是水玲瓏,這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