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去需要一份工作。”
古塘笑道：“你擔心我養不起你？”
“跟這個沒關係啦。”程月亮拉着古塘的手搖晃了幾下，“我希望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有養活自己的能力。”
當她想要幫助別人的時候，也可以獨立做到。
古塘皺眉：“是我做的不夠好嗎？”
小妻子忽然要求工作，難道是因外他給的安全感不夠？他陷入深深的沉思。
程月亮拖住古塘的手，語重心長道：“我不想以後你跟我聊工作的時候，我只能跟說家長裡短。”
“我覺得家長裡短也很好。”
“不。”程月亮態度堅決，“我希望自己可以和你比肩而立，而不是隻靠着你供養。”
“我願意供養你。”古塘一定不會放棄任何可以表白的機會，“一輩子都沒關係。”
程月亮無語，忽然有一種雞同鴨講的感覺，她掐了一把古塘：“你到底讓不讓我去上班？的”
“哎，可以的可以的。”古塘向來寵妻無下限，“不過你必須在我的公司上班。”
程月亮倒是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兩人可以一起上下班也很好。
“那你可要小心了，萬一你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我可是會發火的。”程月亮端出一張嚴肅臉，“你想想清楚哦。”
古塘笑眯眯道：“我坦坦蕩蕩不怕抓。”
兩人對視一笑，空氣裡好像冒出了許多粉色的泡泡。
回到家的時候，程遠已經做好了飯菜，見他們進來，關心道：“事情處理妥當了？”
“沒事了。”程月亮笑了笑，她走過去坐在伊茹身邊，輕輕拉住她手，“媽咪的精神看着好很多。”
伊茹眼睛亮晶晶的：“是嗎？我也覺得好很多。”^
程月亮心中“咯噔”一聲，猛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她下意識的去看程遠，聲音忍不住打顫：“爹地給媽咪檢查身體了嗎？是不是恢復的很好？”
“你大哥也快回來了。”伊茹打斷程月亮的話，輕聲道，“等會兒媽咪有話跟你們說。”
程月亮忽然覺得十分難過，難過的好像馬上要死掉了一樣。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古塘看到程月亮紅了的眼圈，輕輕嘆了一口氣，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無聲的傳遞溫暖和力量給她。
“爹地，媽咪我回來了。”程涵予從門廳進來，手裡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笑眯眯道，“媽咪喜不喜歡？”
伊茹淺笑：“喜歡，特別喜歡。”
程遠捧着花放在伊茹鼻端，溫柔道：“原本該是我買給你的，不過現在被兒子搶了先。”
“證明兒子比你有心。”伊茹嗔怪道，她臉上笑容清淺，視線一一掃過在座的諸人，輕聲道，“你們都坐好，我有事情跟你們說。”
程涵予和程月亮交換了眼神，兩人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深深的擔憂。
“媽咪，您是就好，我們都聽着呢。”程涵予輕聲道。
伊茹淺笑：“我跟你爹地想去旅行，四處看看。”
“媽咪，你……”程月亮驚呼一聲，“這怎麼可以，您的身體……”
伊茹衝着她搖頭：“涵予、月亮，你們知道的，人生就是一場告別，我們母子、母女就到這裡了。”
“媽咪！”程涵予和程月亮齊齊的驚呼出聲。
古塘見不得小妻子這麼難過，看向伊茹輕聲道：“媽咪想去哪裡？我們可以一家人一起去玩。”
“不用了。”伊茹態度堅決，“我已經決定了。”
程遠握住伊茹的手開口：“你們媽咪說的對，人生就是一場告別，我們有我們的生活，你們也有你們的人生。”
程月亮已經開始低低的啜泣，古塘看在眼底心疼不已：“媽咪，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我和你爹地去旅行，或者走的很近，或者走的很遠，可是不管我們去哪裡，都一定不會回來了。”伊茹眼睛彎彎，“這樣，你們不會覺得我死了，而是一直在旅行，一直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好好的活着。”
程涵予艱難道：“你們……”
“你們都是很好的孩子，希望你們可以互幫互助好好照顧自己。”伊茹笑道，“如果我哪天去了，你們爹地會代替我看遍其他美景。”
程遠微笑：“我已經接受現實並且要享受最後的最好的時光，也希望你們可以豁達一點。”
話已至此，其他人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了，還能說什麼呢？
“媽咪不要忘記給我們寄明信片還有地方特產啊。”程月亮淚中帶笑，“如果你想我們了，就回家的看看。”
程涵予輕聲道：“我們都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好。”伊茹淺淺一笑。
當天晚上，一家人在一起說了好久好久的話，好像要把這一輩子的話都說完似的，大家一直刻意不去提那些憂傷的事情，都笑盈盈的。
可回到臥室，程月亮的眼淚“譁”的下來了，她撲進古塘的懷裡，哽咽道：“好難過，怎麼辦？真的好難過。”
只要想到明天之後，她就再也再也見不到媽咪了，她就覺得心像是被人拿着刀子狠狠的絞着。
“媽咪去旅行了。”古塘輕輕拍着程月亮的後背，忽然就明白了伊茹的安排。
與其看着親人離去卻什麼都不能做，倒不如讓他們覺得自己一直在一個風景如畫的地方。
程月亮“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古塘低頭親.吻她的眼淚，一點一點，最後咬住她的嘴脣輕輕的安撫吮吸。
夜靜靜的，這棟房子裡的人卻都無法入睡。
可不管黑夜多麼漫長，白天依舊如期來到了。
“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房間裡的人。
程月亮猛的坐起來，光着腳跑去開門：“大哥，是不是媽咪……”
“媽咪已經走了。”程涵予眼睛發紅，“她和爹地天不亮就走了。”
想來他們原本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所以昨天才會一直一直的說了那麼多話，所以那就是這一世母女、母子的告別了。
“月亮。”古塘輕輕攬着妻子的肩膀，“我們就在心裡祝福爹地和媽咪。”
希望一世顛簸的他們可以簡單快樂的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旅途。
“月亮，古塘說的對。”程涵予摸了摸她的頭髮，溫和道，“哥哥也努力工作，你回古家去住吧。”
程月亮眼睛紅紅的：“大哥……”
“媽咪已經爲我們做出了榜樣，我們就要努力向前走，這樣纔是不辜負他們的一番用心良苦。”
程月亮用力的點頭：“我知道了，大哥。”
當天下午，古塘和的程月亮兩人就回了古家，他們先去了古老爺子那裡，跟他們說了伊茹的事情，幾個人都唏噓不已。
“你.媽咪一向都很有自己的想法。”秦明明拍了拍程月亮的手背，溫和道，“你們今天也累了，回去早點休息。”
古塘帶着程月亮回去的時候，兩人一路無言，不過手和手是一直牽着的，心和心也是連在一起的。
“傻瓜，我會一直對你好。”晚上的時候，古塘攬着程月亮，在她耳邊溫柔道，“請你相信我好嗎？”
程月亮輕聲道：“你要對我好，一直對我好。”
她猛然發現，當親人都離去的時候，她就只有他了。
“好，我發誓。”古塘親.吻她的額頭，“晚安。”
程月亮在他的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躺好，聽着男人沉穩的心跳聲，她的心忽然就安穩了下來，倦意襲來，終於安心的睡去。
古塘靜靜看着懷裡的人，攬着她的胳膊又緊了緊。
第二天一大早，古塘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空無一人，他心裡一驚，猛然坐了起來：“月亮？”
“快點起牀吃飯了。”程月亮推開門進來，笑眯眯道，“我要跟你去公司上班。”
古塘一愣很快笑道：“好。”
看來之前是他低估了小妻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她比他想的還要堅強。
早晨八點鐘，古塘牽着程月亮的手去公司，才進公司大廳就引來不少人側目，程月亮面色一紅，輕輕扯回了自己的手。
“怎麼了？”古塘疑惑道，“不舒服嗎？”
程月亮搖頭：“那個……這是在公司，我們這樣影響不好。”
“難道我們不牽手，他們就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嗎？”古塘逗弄她，“古太太，我可是給了你一場盛大的婚禮，他們都知道的。”
程月亮眼睛一亮：“對哦。”
於是她重新把自己的手塞進了古塘手裡。
古塘無奈，這還真是個孩子心性，可他真是喜歡的不得了。
於是，我們的古太太就在無數人的注視下，牽着古塘的手進了直達總裁辦公室的電梯。
“唔……覺得自己好像動物園裡的猴子似的。”程月亮趴在沙發上看古塘，“你說是不是要去跟他們收門票？”
古塘贊同的點頭：“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不過哪裡有這麼好看的猴子？”
“不想跟你說話了。”程月亮白了他一眼，“我做什麼工作？”
古塘手指颳了一下程月亮的鼻子：“主要任務就是陪我。”
“那我去別的公司上班。”程月亮一臉嚴肅，“我是真的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