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只看古塘現在的處境,您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舒晴把高腳杯放在桌上,走過去挨着孫蓉蓉坐下,扶住她的肩膀道,“您和表哥是我現在最在乎的家人了,您說您爲表哥着急,我又怎麼能不擔心?”
如果不是因爲她現在無私依靠,而林嘉祥又表現出那麼強的敵意,她又何必委屈在這裡處處陪着笑臉和小心?
不過他相信,只要能忍過這一時半刻,她會有更廣闊的未來,現在所有欺辱她的人都將付出慘痛的代價。
“你還是要多上心。”孫蓉蓉皺眉,“實在不行就再找私家偵探。”
舒晴嘆氣:“姨媽,咱們沒找過私家偵探嗎?可不是都沒結果。”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只能這樣等下去?”孫蓉蓉的情緒忽然變得十分激動,“誰知道我洪濤他是不是還……”
舒晴的聲音更加溫和:“姨媽,其實我現在這樣針對古塘也是爲了表哥。”
“我以爲你是因愛生恨呢。”孫蓉蓉按了按眼角,“那你倒是說說古塘跟洪濤有什麼關係?”
舒晴眼睛閃了閃:“您也知道霍念未跟古塘他們的關係很好,尤其那個霍子晴和程月亮,如果他們知道他們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能不回來嗎?”
孫蓉蓉眼睛一亮:“你是說他們可能會帶着洪濤回來?”
“如果真的是他們帶走了表哥,那必然是要帶回來的。”舒晴笑道,“所以現在的局面對我們來說是十分有好處的。”
安撫好孫蓉蓉,舒晴回到臥室,臉上的笑意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什麼姨媽什麼親情,如果不是她現在還有一點用處,她不相信孫蓉蓉還能讓自己住在這裡。
“秦洪濤,他永遠不會回來了。”她冷笑。
“叮咚叮咚——”
她拿起梳妝檯上的手機,看了一眼,臉色倏地變了:“林嘉祥,你找我什麼事情?”
“聽說你最近打着我的名頭做了許多事情,所以我想着我們是不是應該見一面?”男人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而舒晴卻在這晴朗的天氣硬生生打了個寒顫,“好,你說地點。”
一個小時之後,在郊區某個農莊,舒晴見到了坐在遮陽傘下的林嘉祥,她攥攥手指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定。
“我們之前說好了,大家一別兩寬,各自過好自己的日子。”舒晴沉聲道,“所以我不認爲我們兩人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林嘉祥擡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讓他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舒晴莫覺得不安。
是的,她猜不透林嘉祥的想法,而在他面前,她卻常常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這感覺讓她覺得十分不好。
“知道我之前爲什麼跟你合作嗎?”他忽然開口,嘴角甚至還嗪着笑意。
然而舒晴卻並不認爲這是友好的信號,甚至在開口之前必然要將這男人的話在腦子裡來來回回的過上幾遍纔會開口。
“我猜不透你的想法。”舒晴選擇了實話實說,她頓了頓,“不過人並不認爲我們現在還有什麼掰扯不清的。”
林嘉祥微微頷首:“原本是沒有的。”
“你什麼意思?”舒晴忽然生出一種惶惶不安,難道她做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不可能的,她把事情處理的十分隱蔽,這人不可能知道的。
林嘉祥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冷了下來:“你這個女人果然不安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舒晴是打定主意一定不能承認的,她深吸一口氣,“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要走了。”
這個男人實在可怕,和他多待一分鐘,她都覺得自己要窒息而亡了。
“看來經過這麼多的事情,你還是沒能學乖。”林嘉祥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着,“你既然敢動用我的人脈,你膽子真是大的很。”
舒晴一個激靈,要緊牙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應該瞭解我的,我從來不浪費時間說廢話。”他淡淡道,“而我既然找到了你,就證明我有十足的證據,你說該怎麼辦呢?”
明明是正午陽光燦爛的時候,明明對面的男人笑的一臉和煦,可舒晴偏偏覺得空氣裡都凌冽的寒意,好像隨時都會凍僵她身體裡的血液似的。
“你、你想做什麼?”舒晴心一橫豁了出去,“我的確找了那些人幫忙……可他們也是做生意的,我拿錢他們做事情,不過是交易而已。”
林嘉祥挑眉:“交易?”
“總不能因爲你認識他們,他們就不能和我談生意吧?”舒晴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沒問題,“而且我想林總日理萬機,應該不會在乎這樣的小事情吧?”
林嘉祥看了一眼舒晴,眼神十分怪異:“你還是喜歡自作聰明。”
“如果你找我來只是爲了羞辱我,我還有事情就不奉陪了。”舒晴沉聲道,“我要走了。”
“站住!”
林嘉祥走過去,攔在了舒晴面前,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明明是帶着笑意的臉卻是殺氣騰騰。
“你以爲如果不是你打着我的旗號,那些人能接你的生意?”林嘉祥手指收緊,看面前的女人的拼命掙扎卻不能解脫,看她眼中漸漸露出的哀求和的恐懼,他臉上才浮出滿意的笑來,“現在知道該用什麼語氣跟我說話了嗎?”
他忽然鬆手,舒晴毫無防備的摔在了地上,她雙手撐着地面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張描畫精緻的小臉漲的通紅。
“你、你想做什麼?”舒晴牙根打顫。
她果然是太久沒見過這個男人,幾乎已經忘記了他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了。
“你想要跟古塘鬥我是一點意見沒有,不過如果再讓我知道你打着我的名號做事情,那就不用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林嘉祥的聲音依舊淡淡的不帶任何情緒,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你知道我這個人,向來是言而有信。”
恐怖從身體的毛孔鑽進皮膚裡,徹底喚醒了那些藏在身體深處的恐懼,是啊,他原本就是這樣一個恐怖的人,是她離開太久忘記了這一點。
“可、可是……即使我不說,也、也有人知道我們結過婚。”舒晴聲音哆嗦,“我、我也不能改變別人的想法……”
林嘉祥嗤笑一聲:“到了現在,你還跟跟我耍小心思,看來你膽子果然是大了。”
“我、我沒有……”舒晴攥緊手指,牙齒卻不聽話的打顫,出賣了她此時的恐懼情緒。
林嘉祥看了她咿呀,厭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螞蟻。
“如果你擔心這一點,那大可不必了。”他淡淡道,“該打招呼的人,我已經都說過了。”
舒晴臉色慘白:“你、你做了什麼?”
“我告訴他們,你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林嘉祥似乎十分喜歡看事情恐懼的樣子,他笑道,“所以以後你再提我林嘉祥也是沒有用的。”
舒晴心裡緊繃的弦“嘎嘣”一聲斷裂開了。
“不、不……你、你不能……”她張嘴結舌,“我……”
她心裡慌的厲害,雖然不想承認,可不得不說,有時候林嘉祥這個名字可以幫她省掉許多麻煩事情,一旦徹底剝離開來,甚至林嘉祥還表達出了對她的厭惡,那麼她接下來的事情勢必艱難萬分。
“你怎麼可以如此絕情!”她不甘心低吼,“這些事情對你來說明明是無足輕重的。”
林嘉祥點頭:“你說的沒錯,的確無足輕重。”
“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我求你給我留一條生路。”舒晴徹底放下了自己可憐的自尊。
哦不,她在他面前,壓根就沒什麼自尊的。
林嘉祥眯着眼睛:“我只是不想讓你打着我的旗號,怎麼就是不給你生路了?”
他在舒晴面前蹲下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譏諷,當初他還真是眼瞎怎麼就跟這麼一個女人結婚了,就算是的權宜之計,也總該找一個賞心悅目點的不是?
“還有,以後不要跟我說什麼夫妻情分,我跟你之間不過一場交易,哪裡就有什麼情分了?”林嘉祥一臉嫌棄,“平白的糟蹋了這麼一個詞。”
舒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那你也不能……”
“我不能什麼?”林嘉祥像是逗弄一隻小貓事兒,緩緩的聲音裡帶着誘.惑,“你說我不能怎樣?”
舒晴的攥着地上的青草,終於咬牙道:“我求你幫我。”
“我不跟你計較你之前做的事情就已經十分給你面子了。”林嘉祥淡漠道,“所以我勸你,一定不要考驗我的忍耐性,知道嗎?”
舒晴臉色一白,面對林嘉祥她終於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還有一點,你要殺的那個人被我救下了。”的林嘉祥坐回到椅子上,看着舒晴震驚的臉色,笑眯眯道,“所以你可一定要乖一點,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他什麼時候就回家去了。”
憤怒在的舒晴的胸膛裡來回衝擊,可這些情緒跟面對林嘉祥時候的恐懼比起來統統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