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珞歆的身影輕輕一頓,然後轉臉,李思思便看到了那完美的側臉露出的一抹溫柔的笑容來,“思思,你長大了,永遠都是姐姐的好妹妹。”
李珞歆開了門,門外的冷風颳過,將她的衣羣吹得翻飛起來,李思思愣在原處,看着李珞歆走進了一片聖潔的白雪中,不知什麼時候飄起的雪花,映襯着她的身影……
胭脂和伊竹匆忙的從小廳裡出來,慌亂的叫喊着追上了李珞歆的腳步,“主子……主子您的大氅呢?這麼冷的天,主子……”
李珞歆只是穿着單薄的小襖,紗裙和寬袖被風吹得四處飛揚,雪花片片落在她的四周,落在她的發間,胭脂和伊竹不知所措的跟着,門外已經準備好擡龍攆的小太監們驚訝得長大了嘴,看着李珞歆一步步自白雪中走來……就像看到了冰雪裡聖潔的仙女一般。
那個雪中的背影,卻讓白雪都失去了顏色,在儲秀宮裡衆人的心上,留下了一道美麗得無法磨滅的痕跡……
清冷的冬天,一向安寧的秋遙殿似乎變得不那麼安靜了,大雪紛飛,寒風呼嘯,似乎連天也變得狂躁。
胭脂擡着一盆熱氣騰騰的水匆忙的進了寢宮,叫道:“水來了!”
春兒守在牀邊,眼淚已然瀰漫了上來,喊道:“太醫還沒有來嗎?”
“小多已經去了,風雪太大……恐怕要耽誤些時辰了!”伊竹跪在牀邊,不停的用溼毛巾擦拭着李珞歆通紅的小臉。
李珞歆病倒了,從儲秀閣回來的第二天,早上伊竹來叫李珞歆起牀時發現她昏睡在牀上,臉頰通紅,高燒不止……
急忙去請了太醫,又餵了應急的藥丸,可是冬天那麼冷,井裡的水打上來刺痛的冰涼,哪裡還敢用那水幫她擦拭降溫呢?
秋遙殿就那麼幾個奴才,正急得團團轉的時候,莫言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大家慌亂的放下手中的東西,跪接聖駕,帝桀一進屋就解下了身上的大氅,然後匆忙朝室內走去,帶着一身的寒氣,問道:“如何了?太醫呢?”
“應該馬上就來了!”伊竹急忙回答着,給帝桀讓開了道路。
帝桀坐到牀邊,看着李珞歆通紅的臉頰,他剛從外面進來,手還冰涼,摸上李珞歆的額頭時,只覺得那溫度滾燙得幾乎要燒傷他的手指一般。
“沒用的東西!”帝桀轉眼,看向伊竹和胭脂,“這是怎麼回事?”
昨日明明害怕她傷勢未全好的身子經不住冰雪,所以破了例讓龍攆護送,可是卻還是病倒了!
她在這宮裡,從來就是舊傷未好又添新病……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健健康康的站在他面前呢!
“秉皇上……”伊竹和胭脂,春兒都慌忙跪地,伊竹冷靜的答道:“昨日娘娘回程時,堅決不坐龍攆,不知爲何……一個人從風雪裡走了回來,奴婢們怎麼勸也勸不動。”
“該死!”帝桀一拳重重的砸在牀沿,大家嚇了一跳,伊竹都不敢將李珞歆當時穿着單薄的事情說出來,若是說出來了,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將昨日擡龍攆的人和這幾個沒用的奴才全部拖
出去,杖責二十!”帝桀陰冷的眼落在伊竹她們的身上,頓時讓所有人都打入了冰窖。
“奴婢……奴婢……謝主隆恩。”三個小丫頭身子顫抖着,可是還是磕頭謝恩,杖責二十,已經是輕了吧?
她們這樣的失職,導致李珞歆傷勢未好的身子再添重病,本來是死有餘辜了吧?
“不……”虛弱的一聲,讓進來拖人的侍衛們頓住了腳步,然後一隻虛弱的小手抓住了帝桀冰涼的手掌,“不……不準。”
帝桀捏起了拳頭,感受着手掌上滾燙的熱度,轉頭卻看着李珞歆掙扎着想睜開眼睛,她還沒有失去意識,還在黑暗中掙扎……
痛苦的皺着眉,長長的睫毛顫動着,嘴脣乾裂,卻微弱的呢喃着,“不……準。”
侍衛們和胭脂三人都愣住了,連一邊的莫言都有些詫異的擡眼看去……
不準。
這是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法跟皇帝說的話,卻被那麼輕易的說出來了。
“你……”帝桀咬着牙,臉色陰寒,看着李珞歆掙扎着想醒過來,那麼的痛苦,心裡那一股悶氣怎麼也解不開,似乎是嘶吼道:“你若是不想朕處罰她們,爲何又不愛護自己的身子!你到底……是在懲罰誰?!”
難道帝桀會不知道嗎?什麼事情能逃過他的眼睛,更別談她衣衫單薄的穿過大雪,從儲秀閣走回秋遙殿!
可是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啊!儲秀閣發生的爭吵,雖然不知道內容是什麼,兩姐妹是爲何爭吵,可是帝桀那敏捷的心思,又怎會猜不到?
皇宮就是如此,能葬送所有的情感,親情也好,友情也罷……都會葬送在這陰冷黑暗的宮殿裡。
李思思看着他的眼神,在他面前的膽怯和羞紅的臉,帝桀從來高高在上,接受所有女人的憧憬,又怎能不明白一個少女看他時眼神裡的意義?
她是在責怪他嗎?責怪他讓李思思入宮,責怪他毀滅了她最爲珍貴的親情嗎?
李珞歆呢喃着,聽不清楚在說什麼,只見到嘴脣微微的顫抖張合,已然虛弱得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
侍衛們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帝桀轉眼看着李珞歆,目不轉睛,卻伸手輕輕一揮,莫言當即明瞭,輕聲道:“全部退下吧!”
侍衛們愕然離去,伊竹她們行禮謝恩後也急忙退了出去,莫言看了一眼兩人,似乎是輕微的嘆了一聲,離去時關上了房門。
“總是不愛惜自己,你的一生,就不能爲自己而活嗎?”帝桀的聲音柔了,低頭時伸手將李珞歆的亂髮整理柔順了。
然後輕輕的撫摸她滾燙的臉,似乎是感受到了那一股帶着冰涼的氣息的肌膚,李珞歆漸漸的安靜下來,小臉在帝桀的掌下漸漸的安穩,祥和。
“你這樣,要我怎麼保護你呢?”帝桀無奈的嘆了口氣,“要我怎麼放心把你捧上這天下的至高點呢?”
“不想讓你受傷,就必須遠離你。”帝桀自言自語的說着,李珞歆安安穩穩的昏睡着,“可是遠離了你,你會變成什麼樣呢?會安穩的生活嗎?”
帝桀的話沒有人來回答,李珞歆似乎不
安的皺了皺眉,像是拒絕帝桀要遠離她的提議一般。
他看着,然後溫柔一笑,陰冷的眸子裡那黑色的深淵似乎漸漸的開闊起來,變成了一湖溫柔的湖水,他笑道:“別人傷害你我可以保護你,你傷害你自己的話……叫我怎麼辦呢?”
“皇上,太醫來了。”莫言的聲音響起,然後帝桀第一時間讓太醫進來治病了。
看着太醫們焦急的忙碌着,看着牀上的她因爲他的離去又顯出了那痛苦的表情時,帝桀的心終於揪在了一起……心痛他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心痛他無能爲力替她分憂。
心痛她……獨自一個人悵然若失的走在雪地裡,接受着冰雪的折磨時心裡的悲涼和痛苦。
帝桀全部都明白,所以心痛。
秋遙殿的忙碌跟着大雪一起停了,雪停了秋遙殿安靜了,已然是晚上了,春兒在寢室裡放置好了暖爐,然後悄悄的看了李珞歆一眼,擔憂的退下了。
帝桀依舊坐在牀邊,寢室外的正廳裡擺着晚膳,紋絲不動的精緻菜餚……終於冷了,讓伊竹她們原封不動的撤走了。
然後寢室裡真的就安靜下來了。
看着李珞歆乾裂的脣,帝桀將茶水含在嘴裡,然後湊上她的紅脣,用嘴將茶水一點點的渡進了她的口中,溼潤了她的喉嚨,讓那灼熱得幾乎要冒煙的嗓子清涼了不少。
帝桀渡完水後,卻因爲觸碰了許久沒有品嚐的芳香,而不由自主的讓自己的吻輕柔的探進她的脣間,火熱的脣舌糾纏,讓人慾罷不能的曖昧氣息……她的味道,許久……沒有嚐到了。
一直隱忍着自己,卻還是在碰到她的這一刻,無法控制自己內心那種渴望,想到得到她的渴望……
“呃……”李珞歆似乎迷糊的呻吟了一聲,帝桀不捨的放開了她的脣,然後就那麼近距離的看着她。
雖然還沒有退燒,可是溫度已然沒有剛纔那麼的滾燙了……
她的臉頰還泛着紅潮,那肌膚如玉一般的光滑,沒有一絲的瑕疵,黑黑的長睫毛顫動着,然後迷糊的張開了一條縫……
帝桀就那麼看進了她迷惘的眼睛裡,那一雙眸子剛睜開,半眯着,透過長長的睫毛黑眸裡泛出一絲柔柔的光來。
“嗯……渴……”李珞歆酥酥軟軟的輕聲叫了出來,然後迷茫的眸子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模糊的,看不清楚,但是她能感受得到他的眼神,能聞到他的氣息,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身體,是她熟悉的……帝桀。
“桀……阿桀……”李珞歆的呼喊,讓帝桀怔了片刻,她的眼睛還是那麼迷糊,帶着誘/惑人心的迷惘的光彩,白裡透紅的臉蛋展示着女人最爲嫵媚的一面,紅脣一張一合,細細軟軟的聲音……叫着他的名字!
“誰允許你……這麼叫的!”雖然知道她迷糊不清楚,可是帝桀有些憤怒的吻上那紅脣,碾壓了所有從她嘴脣裡發出的聲音……
瘋狂的吻,霸氣得可以摧毀一切,李珞歆迷糊的意識更加迷濛,任由着帝桀在她脣內張狂的索取她的香甜,卻鬼使神差的用自己細小的胳膊摟住了他的脖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