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爲不讓她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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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銷魂夜,獨醉塵世夢!
夜空變的越來越陰沉,漸漸的,下起了淅瀝瀝的毛毛雨,夜空更是被一層霧氣籠罩,天地萬物漸漸進入了沉睡之中……
尉遲寒風一動未動,任由那雨水落在身上,他的眸子輕輕的闔着,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薄脣亦緊緊抿着!
良久,天邊泛起淡淡的白光,他方纔緩緩睜開眼睛,此刻的雨已經下的較大,塵世間的萬物更是被雨水清洗的煥然一新,空氣中瀰漫着被雨水淋灑過後的清新。
尉遲寒風起身,眸光輕睨了眼蘇墨的寢居,飛身出了思暖閣,暗處的暗衛彷彿早已經習慣了他如此的舉動。
當人回到寒風閣時,正逢遇上蕭隸,見他一身溼漉漉的,來不及詢問,急忙讓小單和小雙去備了熱水讓尉遲寒風沐浴。
“小單姐姐,王爺晚上幹什麼去了……爲什麼身上都被淋溼了啊?”小雙邊往浴池裡加着熱水,邊疑惑的問道。
小單搖搖頭,輕嘆一聲沒有說話。
有天早上天微亮前,她去廚房交代些事情,偶然發現王爺從思暖閣出來,神情間竟是有些疲憊……
“小單,水放好了嗎?”
這時,外面傳來詢問聲,小單回過神,應道:“好了……”
尉遲寒風退去一身的溼漉,揮手示意衆人出去,一人入了暖水池,神情疲憊的靠在玉臺上,鼻息有些深沉的閤眼昏睡了過去。
侍候在外面的小單和小雙久久不見裡面有動靜,不免疑惑,卻又不敢打擾了尉遲寒風,只能在那裡等着,直到天色徹底放明,雨也越下越大……
“王爺……怎麼這麼久?”小雙疑惑的看了眼緊閉的門,自喃的問道。
小單不免也疑惑的蹙了下秀眉,隨即輕敲了下門,詢問道:“王爺,需要給您加些熱水嗎?”
屋內沒有任何聲音。
小單眉頭又緊了一分,“咚咚”的敲了幾下門,聲音放大了幾分,問道:“王爺,水恐怕有些涼了,奴婢給您添些熱水吧……”
還是沒有聲音。
小單心生了擔憂,顧不得禮數,就欲推門進去……
“不用了!”
這時,裡面突然傳來尉遲寒風低沉的聲音,小單暗噓了口氣,看了眼小雙,說道:“去將早膳備好!”
小雙點點頭,轉身撐了傘離去。
不過片刻功夫,隨着門“吱呀”一聲輕響,尉遲寒風一襲絳紫色錦袍走了出來,冷峻的臉上有着幾許蒼白之色,就算如此,眉眼間卻依舊是那淡淡的冷漠和疏離。
“王爺,早膳已經準備好了,蕭總管也在等您!”小單將手裡的披風展開,邊說邊將其披到了尉遲寒風的身上,雖然東黎氣候炎熱,可是,下了一晚上的雨,此刻更是狂風驟起,盡是有些涼意。
尉遲寒風微微頷首,向一側用膳的地方行去。
只是吃了幾口,他就沒了胃口,領着蕭隸出了府,往宮內行去……
尉遲寒風坐在馬車內,看着灰沉沉的天空,雨向小豌豆粒一樣拍打在屋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馬蹄濺起了雨水,路上的行人更是急匆匆的。
蕭隸看着一臉平靜的尉遲寒風,暗暗咬了牙,詢問道:“王爺既然去慕側妃處,爲何不進去?”
尉遲寒風拉回視線,輕睨了眼蕭隸,慵懶的撐着軟墊,手指無意的轉動着扳指,淡淡的說道:“不想讓她知道!”
蕭隸暗自凝眉,存着疑惑看着尉遲寒風,不免暗道:王爺何時變的如此小心翼翼?而且……竟是對那個慕芸?
如果之前是因爲她有些和王妃相似,那……如今王妃人已經回來,王爺又爲何還對她如此癡戀?
“蕭隸,南朝那邊回話了嗎?”突然,尉遲寒風問道。
蕭隸回神,說道:“前方傳來消息,南帝已經回覆,我已經飛鴿傳書讓加急送回,想必……也就這幾天!”
尉遲寒風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是闔了眸假寐着,手下轉動扳指的動作卻未曾停止。
蕭隸收回眸光,安靜的坐在一側,馬車內頓時靜的只能聽見外面傳來的雨水拍打車身和馬蹄飛揚的聲音。
雨越下越大,伴隨着轟隆的雷聲和犀利的閃電,天地間都被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蘇墨站在房檐下,看着外面那磅礴的大雨,冷淡的面容有着幾分憂傷。
“小姐,方纔小單送來驅寒的薑湯您喝些吧!”小婉端着碗,不免嘟囔的說道:“昨兒個還晴空萬里,熱的人有些沉悶,今天就下起了這樣大的雨……”
蘇墨接過薑湯碗,淺啜了口,不僅想起紫菱。
那也是個大雨天,她和紫菱就跪在那裡,涼颼颼的雨水肆意的拍打着她們,那人來了,她心裡有着一絲奢望……卻最終只不過是彼此更加的怨恨罷了!
想起紫菱,蘇墨淡漠的臉上籠罩着濃郁的思念,那個執着着要守護她的人,就算臨死也含着笑意的堅強女孩……
紫菱,如果真的有來生,請讓我照顧你!
蘇墨嘴角微抿,噙了絲苦澀。
雨天果然令人多愁善感,看着陰沉的天氣,人的心彷彿也沉重的透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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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雨,淅瀝瀝的下了數日,一直沒有停過,蘇墨也未曾出過思暖閣,每日,西門雪都會來陪她下下棋,解解悶,但是……卻依舊沒有見過尉遲寒風的身影。
“你倒是沉得住氣!”西門雪慵懶的落下一子,不經意的說道:“自從那個女人出現,黎王整日去賦雅小築,卻是從未曾再來你這裡……你就不着急?”
蘇墨擡眸輕睨了眼,冷嗤一聲,淡漠的說道:“人家正主兒回來了,我這個‘替代品’當然就被冷落了,沉不沉得住氣有用嗎?腳長在王爺的身上,我着急又有何用呢?”
“呵呵!”西門雪輕笑一聲,輕搖着摺扇,說道:“正主兒?正主兒不是在這裡坐着嗎……”
“你就這麼肯定我是正主兒?!”蘇墨平靜的說道:“人……不要太過自信,有的時候自信過頭了,就只會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是在說黎王嗎?”西門雪自動忽略蘇墨語氣裡的嘲諷,徑自落下一子,說道:“你……在我眼裡就是正主兒,不管你是不是!”
蘇墨冷笑一聲,落了子,沒有說話。
西門雪眸光微眯了下,嘴角微揚了個深意的弧度,也不在說話。
突然,“砰”的一聲,驚了下棋的二人。
只見小婉將手中的傘往外面一扔,人就隨之跑了進來,擦了下額前的水珠,說道:“小姐,小姐,不好了,王爺暈倒了……”
蘇墨蹙了眉頭,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你說黎王暈倒了?”西門雪有些不相信的問道,見小婉頭點的猶如搗蒜般,不免疑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婉搖着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剛剛去廚房尋些替莫離驅寒的東西,見有人煎藥也不曾在意,後來就聽到她們說王爺暈倒了……”
蘇墨一聽,來不及細想,起身就往外行去。
“小姐,小姐……等等我……”小婉急忙轉身,抄起外面的傘,就跟了上前。
西門雪獨留在屋內,起了身,合起摺扇,不免臆測的自喃道:“前兩日就見他臉色有些不對……是生病了還是受了傷?”
蘇墨人行到寒風閣時,見柳翩然和紙鳶正撐着傘站在外面,她顧不得其他,行了上前,卻被守門的人攔在了外面。
柳翩然冷眼睨了下,不屑的冷嗤了聲。
小婉見她樣子,嘟着嘴就朝她做了個鬼臉,隨後拉了拉蘇墨的衣角,說道:“小姐,我們先回去吧,你衣服都有些溼了,不要生了病纔好!”
蘇墨眼神示意了下小婉,朝着守門說道:“我要見王爺!”
守門擰眉,恭敬的說道:“回慕側妃,寒風閣沒有王爺允許,是任何人不得入內的。”
“哼!”
適時,傳來冷哼聲。
蘇墨看向柳翩然,只見她眉眼竟是嘲諷,嘴角更是噙着不屑。
“你以爲你是誰?想見王爺就能見嗎……寒風閣是你想進就可以進的嗎?”柳翩然冷冷的說道。
蘇墨嬌媚的一笑,點着頭,十分的認同,嘲諷的說道:“我到還真是忘記了這府裡的規矩,柳姐姐入府這些年,聽說……這寒風閣卻是連一次都不曾進去過呢,唉,想來,我還是幸福的,怎麼說,也在這裡夜宿一宿!”
柳翩然一聽,猛地轉過頭,眸光陰戾的看着蘇墨,半響,方纔咬牙切齒的說道:“哼,那也只不過是王爺一時情迷,將你當成了王妃的替身罷了……如今王妃回來,你不也做了冷宮棄妃!”
這個話,深深的刺痛了蘇墨的心,至於雲袖中的手不自覺的猛然攥到了一起,可是,臉上卻依舊平淡,嘴角噙着嬌柔的笑意,淡淡的說道:“柳姐姐這個是五十步笑百步嗎?”
柳翩然暗氣在心,陰狠的瞪着蘇墨,蘇墨毫不忌諱,冷眼的看着她。
小婉和紙鳶更是毫不避諱的相互瞪來瞪去,寒風閣守門的人一臉平靜,彷彿對她們的舉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雨,漸漸的又大了起來,柳翩然和蘇墨站了會兒,見還是無法進去便各自回了院子。
天色漸暗,夜幕初上,王府內已然點上燭火。
蕭隸看了眼一側的藥碗,不免暗自沉嘆,這藥王爺勉強的喝了幾口,卻也全又吐了出來,宮中的御醫也來了幾趟了,皇上賞賜的藥也不少,卻都對王爺束手無策,明明只是傷了風寒,怎麼就如此嚴重,畢竟……王爺是練武之人。
“蕭總管,總是要想個法子……讓王爺將藥喝了呀!”小單不忍的看着牀榻上臉色蒼白的尉遲寒風,輕聲說道。
小雙一臉愁苦,聲音存着哽咽的說道:“前兩天就看着王爺氣色不好,可是,卻不肯尋了御醫診斷,現在好了,這一倒……竟是……”
蕭隸輕嘆一聲,心裡尋思着要不要去賦雅小築請王妃過來看看王爺……
可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應該去請慕側妃纔是!
這幾天,他都有留意,王爺每晚必然會去思暖閣,天放明前就會出來,出來時一身的溼漉!
“咳咳咳……”
尉遲寒風重重的咳嗽了幾聲,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簾,入眼的是搖曳着的燭火,他嘶啞的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蕭隸急忙上前,應聲道:“王爺,剛剛到了亥時!”
尉遲寒風一聽,急忙掀開錦被,就欲下牀……
“王爺,您是要幹什麼去?有事吩咐屬下就好……您的身體……”蕭隸上前欲阻止尉遲寒風,卻被他一把推開。
“本王沒事!”尉遲寒風陰冷的說道。
小單和小雙是自小侍候尉遲寒風,見他要下牀,急忙上前服飾穿了靴子。
“全都退下吧!”尉遲寒風語氣裡帶着幾分虛弱說道。
小單和小雙微微一福,眼中噙着擔憂退了出去。
尉遲寒風見蕭隸不曾離去,站了起來,邊往外走邊說道:“你也下去休息吧!”
蕭隸看着尉遲寒風那有些不穩的腳步,急忙上前,攔到了前面,說道:“王爺,如果您是要去給慕側妃守夜,就讓屬下替你前去,您就好好休息一晚……”
說着,人跪在了尉遲寒風的身前,重重的說道:“屬下求王爺喝藥休息!”
“退下!”尉遲寒風臉色變的陰冷,嘶啞的說道:“本王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
“夜冷不在,蕭隸身上扛着他對王爺的責任!”蕭隸抱拳,看着臉色蒼白的尉遲寒風,悲愴的說道:“王妃如果知道王爺如此作踐自己,也一定會傷心的!”
尉遲寒風擰眉,幽深眸子的深處藏着一抹悲慟,因爲那個爲他而死的夜冷,也爲蕭隸那句:她會爲他傷心!
她……會爲他傷心嗎?
想着,只覺得眼前變的虛幻,緊接着黑沉沉的,腳步踉蹌的退了步,人隨之昏厥了過去……
“王爺……”蕭隸大吼一聲,急忙起身,接住了尉遲寒風倒下的身軀,將他抱回了牀榻上,並尋了人去宮裡請御醫前來。
幾個御醫會診,紛紛面露焦急之色。
原本僅是感染風寒,可是,卻由於疊加的冷寒侵體,此刻又高燒不斷,藥物無法送入,體寒無法排出,已然侵襲了脾肺!
“太醫,您倒是想個法子啊!”蕭隸焦急的說道。
御醫連連點頭,幾人圍在一起開始商討起對策。
“墨兒……墨兒……芸兒……”尉遲寒風緊皺着眉頭,嘴裡發出乾澀的囈語,額頭上溢出細細的汗珠,菲薄的脣已然起了一層淡淡的白皮,原本冷峻的臉上因爲發燒而隱隱發紅。
蕭隸上前,想聽清楚他嘴裡說什麼,卻怎麼也無法聽清。
“蕭總管,要不……我去請那位姑娘來看看王爺吧!”小單抿脣說道。
蕭隸看了眼小單,知道她指的是賦雅小築裡的王妃,他又看了眼脣輕動的尉遲寒風,說道:“我去,你們在這裡好生照看王爺!”
小單和小雙點點頭,二人臉上均是擔憂之色。
蕭隸人快速的穿梭在雨中,人剛剛行到了王府門口,卻停住了腳步,他回望了黑漆漆的王府,突然轉身,向思暖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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