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憐星神態嬌羞的退了身上外罩的紗衣,直至剩下火紅的肚兜和褻褲,她手輕輕擡起,拔掉了髮簪,頓時,青絲一瀉而下……
蘇墨能隱約看到尉遲寒風嘴角那抹不羈的笑,看着憐星的身子緩緩欺上前爲他退着衣物……那刻,她彷彿能聽見心擰到一切的聲音,她想從容以對,卻終究背過了身子……
“王爺……”
身後,傳來憐星的軟聲細語,夾雜着尉遲寒風那絲慵懶的低沉的聲線,蘇墨咬了脣,心,猛然間痙攣着,抽搐的她呼吸有些慌亂急促……
紗帳裡,不一會兒功夫,傳來呼吸不穩的聲音,蘇墨微微的闔上了眼睛,腦子裡努力想着別的事情,想排離這個詭異的空間,她是現代人,有着相較於這裡的開放思想,可是……不代表可以淡漠的看着那人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而最爲可笑的是,她卻還在這裡故裝淡定。
房間內的曖昧的氣息濃重,粗重的呼吸漸漸演變成輕聲的呻/吟,隨之,聲音越來越大,那樣的聲音聽上去熟悉而陌生。
蘇墨只覺得有種反胃的感覺,手捂住嘴,乾嘔着,此刻,所有的神經都翻江倒海的充斥着她全身每一個細胞。
“嗯……”
“啊……嗯……”
“哦……”
靡靡之音,一浪高過一浪,蘇墨最終本能的擡起手,死勁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此刻,她才發現,尉遲寒風的目的達到了,只不過一天的功夫,他就撕碎了她的冷漠,只不過片刻,他就讓她抓狂……
“王爺……嗯……哦……”
紗帳裡,傳來憐星那銷魂的聲音,每一聲都彷彿是刀子般划着蘇墨的心,這樣的聲音有着強大的穿透能力,任由蘇墨如何的捂,都捂不住,它無孔不入般充斥着她的耳膜,此刻的她什麼都無法去思考,只有那聲聲淫靡之聲貫耳。
淚,最終從蘇墨那緊閉的眼瞼中溢出,溫熱的淚水劃過臉頰,每經過一處都是告知她此刻面對的是什麼!
她要怎麼辦,她到底要怎麼辦?這個變態的尉遲寒風……
蘇墨在心裡吶喊着,她咬着牙的嘴微微打着顫兒,淚,彷彿變的更加氾濫……
尉遲寒風在紗帳內停止了動作,感覺到帳外的蘇墨有着異樣,原本冷漠的臉微微蹙了起來,爲何他會心痛,折磨她不是她的目的嗎?
空間,突然安靜了下來,蘇墨終於受不了這狹小空間裡到處瀰漫的氣息,她徹底擊碎了內心所有的城牆,她的冷漠只是頃刻間就被尉遲寒風瓦解……
蘇墨猛然睜開眼睛,不管不顧的跑了出去。
她輸了,她輸了,她輸了……
蘇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吶喊着,聽着憐星在他身下承歡的聲音,她無法忍受!
“王爺?”憐星看着尉遲寒風,輕聲喚道。
尉遲寒風拉回眸光,看了眼牀榻上半支着身子的憐星,冷眸微挑,緩緩道:“本王喜歡聰明的人……”
說完,尉遲寒風下了牀榻,撈過一側的錦袍穿上,一切穿戴整齊後,他微微側臉倪了下憐星,淡漠的說道:“這裡就賜給你了!”
話撂下,尉遲寒風隨即拉回眸光,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內室。
憐星眸光微轉,嘴角含笑,緩緩的下了牀榻走到碩大的雕花銅鏡前,模糊的銅鏡映襯出一個姣好的身子,身着大紅肚兜,素白的褻褲,沒腰的青絲柔順的貼着背脊……
都是假的,在王爺抱她進來的時候,在她耳邊細語時就已經明確的說,這是一場戲……一場激情戲!
所以,從頭到尾都是假的,那淫靡的聲音是假的,那粗重的呼吸是假……
想着,憐星對着銅鏡嫵媚的一笑,過後,不免有些氣惱!
她是知名的歌姬,多少達官貴人看到她都神魂顛倒,一擲千金就只爲博得她一笑,可是,尉遲寒風卻能對她坐懷不亂!
“哼!”憐星冷哼了下,自喃的說道:“看來……他對蘇墨可是用情至深啊……”
說着,憐星眉眼微擡,嬌媚百生,她迴轉過身往牀榻款款而去,第一天就有了收穫,對於她來說是件開心的事情,在王府裡錦衣玉食,又拿着黃大人的定金……她是有理由開心的!
相較於憐星的開心,蘇墨從內室跑了出來後,徑自奔向芳華苑外,一路跌跌撞撞的漫無目的的跑着,沿途,引來巡視的人的側目。
蘇墨一直跑到花園的一個橋下方纔停,她蹲在拱橋下,抱着雙膝抽噎的哭着,將這些天的壓抑的情感和心痛都通通的哭出來。
哭的久了,蘇墨跌坐在地上,可是,她卻始終緊緊的抱着雙膝,將頭深埋在臂彎內,月色下,一個嬌弱的身影在河水倒映下微微發着顫兒……
尉遲寒風遠遠的看見了橋下那憂傷的人影,看着那抽動的身形,緊蹙了劍眉,狹長的眸子微微眯着,揹負的手更是緊緊的握起,發出“嘎嘎”的聲響。
他的心,痛着!
尉遲寒風緩步走下拱橋,默默的站在蘇墨身後不遠處,聽着她淡淡抽噎的聲音,看着眼前人的背影,由於哭泣抽動着,那刻,他好想將她擁入懷中。
可是……
最終還是忍住了!
蘇墨感覺到有人站在身後,抽噎着看了一眼,一見是尉遲寒風,急忙回過眸,慌亂的擦拭了臉頰上的淚水。
“王爺怎會在此,難道……王爺覺得沒有人觀賞,做不下去了嗎?”蘇墨聲音帶着幾分沙啞,語氣裡存着倔強。
尉遲寒風蹙眉,沒有想到,如此不雅的詞彙,竟然出現在淡漠的蘇墨嘴裡。
蘇墨緩緩站起身,自嘲的笑了笑,那抹笑在月光下,在臉頰上的淚痕下,在眼眶中氤氳着的水霧下,淒涼的好似三月天的霜花。
“恭喜王爺,您的目的達到了……”
說完,蘇墨不再理會尉遲寒風,徑自越過他而去,她此刻已經沒有心情去理會那些什麼禮數,更加沒有心思去想惹惱尉遲寒風是什麼後果,此刻,她只想一個人靜靜!
看着隱沒在黑夜裡的身影,尉遲寒風沒有報復的快感,看着她那不再淡漠的臉,他竟是心裡存了悔恨!
見蘇墨臉色不對回來,紫菱急忙迎了上去,關懷的問:“主子,您怎麼了?”
蘇墨疑惑的看着紫菱,奇怪她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不免問道:“紫菱,今天怎麼這麼早?”
紫菱淡淡一笑,扶着蘇墨坐下,道:“本來不會這樣早的,是碧濤園的主子給了恩典!”
蘇墨沒有多想,只是徑自的點了點頭,此刻的她心情依舊無法平復,腦海裡始終充斥這那貫耳的淫靡之聲,一想到,一股反胃的情緒就又涌上心頭!
“主子?”紫菱看着蘇墨的樣子,大致猜到必是在王爺那裡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依照主子淡漠的性子,而此刻眼眶紅紅的,必然是大事!
“紫菱……”蘇墨突然抱住紫菱,默默的流着淚。
原本的堅強,原本的僞裝,竟是在這一刻土崩瓦解,所有的情緒都不受蘇墨控制……
紫菱沒有想到蘇墨會突然抱住自己哭,手有些僵硬的安撫着,聽着那淡淡的抽泣聲,她不免也酸了鼻子,眼眶裡溢滿了淚水,“主子,您和王爺講和吧!有什麼事情……你們就不能攤開說嗎?”
“講和……不可能了……我和他永遠不會再有講和的一天!”蘇墨空洞的說着,聲音飄渺的有些不真實。
紫菱悲慟,只能陪着蘇墨靜靜的流淚,不再勸慰!
她明白,主子和王爺有隔閡,那個隔閡,主子跨不過去……可是,那個隔閡到底是什麼?如果是皇上,主子又豈會負氣的留下!
二人也不知道淺泣了多久,當上了牀榻時,天地間幾乎陷入了死寂。
蘇墨有些不安的翻了翻身,時不時的嘴裡抽噎一下,還喃喃自語,緊鎖的秀眉幾乎擰到了一起。
黑夜籠罩了整個黎玥城,當所有人都在熟睡的時候,一個身影飄然進入了王府的北小院,隱約間,此人身形飄逸。
身影從容的掩過王府內所有暗衛和巡夜侍衛的耳目,他輕輕的推開了那有些破敗的門,緩步進入,順勢帶上了門。
薄薄的月光透過窗戶射進,映照在來人的臉頰上,他薄脣微抿,狹長的眸子噙了抹複雜的情緒。
來人是尉遲寒風,也只有他能如此熟悉王府內的一切。
尉遲寒風悄然的走到牀榻前,混着射進的月光,看着牀上總是不安的倩影,眉頭微微蹙在一起。
他眉眼微挑,瞥見枕頭下微微透着光亮的物什,一眼認出那是夜冷當年和他討要的那顆南海東珠。
尉遲寒風嘴角淺揚,不曾介懷!
對於夜冷,他從不會去質疑!
尉遲寒風單手撩開布幔,見紫菱眼皮動了下,他順手點了她的穴道,頓時,紫菱頭微微一偏,沉睡過去!
尉遲寒風緩緩的坐在牀邊,注視着睡的不安的蘇墨,臉上有着痛苦之情。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劃過了淚跡未乾的臉龐,輕輕的,動作很柔很柔。
指腹傳來一陣驚秫,尉遲寒風急忙抽回手。
過了會兒,見蘇墨並未曾轉醒,尉遲寒風輕點了她的睡穴,手再次的輕輕滑過那白皙的臉龐,這種心驚的悸動,闊別許久。
尉遲寒風嘴角微微上挑,那種淡淡的弧度噙着幾分無奈和自嘲。
“本王在撕碎你淡漠的同時……亦硬生生的撕碎了自己的心……看着你的淚彷彿就看到我心上的血……你痛我亦痛,可是,我卻不能說……墨兒,爲何愛你如此痛苦!”尉遲寒風輕輕的自喃着,狹長的眸子漸漸變的幽深,嘴角的笑意突然絢爛了幾分,他靜靜的看着蘇墨,眸光越發的深邃,黑亮的眼珠突然籠罩上了一層複雜。
半響,又聽他輕聲緩緩說道:“既然愛你讓本王心傷,那麼……就讓我們一起沉淪在彼此的悲慟中吧!也許……只有這樣,我才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也只有這樣,我才知道……你也會爲我放聲痛哭……雖然,那些只是因爲我對你的羞辱……”
他的話很輕很淡,隨着話音方落,小屋子內的空氣彷彿頃刻間被凝結。
蘇墨的牙關有些在抖着,秀眉深深的皺着,就算是被點了穴道,依舊能感受到此刻周身的那股強大的壓迫感!
尉遲寒風嘴角噙着詭譎的笑,陰鷙的眸子卻溫柔的看着眉頭緊皺的蘇墨,手,輕撫着她額前的髮絲,輕柔的彷彿那是稀世珍寶,多碰觸了就會少了一分……
漸漸的,尉遲寒風嘴角那抹笑變的淒涼!
也只有此刻,他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看着她,將她深深的烙印在心上,以血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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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坐在長凳上,手持着毛筆久久無法落下……
離那夜已經過去好幾天,這幾天彷彿尉遲寒風很忙,幾乎都不在府中,他不在,她自是落得了幾分輕鬆。
經過那晚,她心裡牴觸着看見他!
“主子……”紫菱輕喚一聲。
蘇墨回過神,突然看着研磨的紫菱,問道:“你帶信出去不會被發現嗎?”
紫菱搖搖頭,說道:“明日本應該是安嬤嬤和奴婢一起去的,可是,她偷懶,想着您在府裡,奴婢自是不會跑了,所以……就奴婢一個人,奴婢想着趙公子擔心,您要是能親手給他封信,他心裡自是安心的!”
蘇墨點點頭,對於趙翌,她有一份愧疚,亦有一份難言的情緒夾雜,他真心待她,可是……她卻心已不在,也只能負了他!
想着,蘇墨內心不免微微一嘆,垂了眸,提筆款款寫下數句交給紫菱!
“小心些!”蘇墨輕聲囑咐!
紫菱淡笑的應聲,小心翼翼的將信藏掖好,說道:“主子放心,奴婢是知曉的!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蘇墨微微頷首,二人上了牀榻。
翌日,天色有些暗沉,對於盛夏來說,這樣的天氣卻是舒逸,雲朵遮去了熾熱的陽光,微風輕吹,空氣中夾雜着淡淡花香,怡人心脾!
紫菱疾步向王府外行去,神色間有些隱隱的緊張……
“站住!”
突然,一聲喝叫在身後響起,紫菱心中一驚,緩緩轉過了聲,就見柳翩然緩步行來,她急忙一福,恭敬道:“奴婢參見側妃!”
“嗯,你幹什麼去……”柳翩然冷眼瞄了下喏喏的紫菱,冷聲問道。
“回側妃的話,安嬤嬤讓奴婢出府採辦!”紫菱心存了小心,垂眸回道。
柳翩然微微蹙了眉頭,道:“就你一個人?”
“是!”
“這王府裡什麼時候對一個低賤奴才這樣放心了……”柳翩然語氣帶着嘲諷的問着,完全一副故意找茬的姿態。
紫菱暗暗蹙眉,垂首不語,她和主子本就和柳翩然有過節,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嘲諷她們的機會。
適時,紙鳶發現紫菱的手總是有意無意的捏下袖子,眸光微轉,冷冷說道:“袖子裡藏了什麼?”
紫菱一聽,頓時大驚,退了一步,神色有些慌張的搖着頭,道:“沒……沒……沒什麼……是……是安嬤嬤給的……給的買物什的清單……”
她如果淡然的說出這番話,柳翩然和紙鳶倒也不會在意,可是,看着她如此隱隱間慌了神,就知道必然藏掖了什麼。
柳翩然示意了下紙鳶,紙鳶心中明瞭的點了下頭像紫菱行去,她一步步逼近,紫菱不自覺的向後一步步的退着,手緊緊的抓着袖子……
這裡在對峙着,身後不遠的小徑處,傅雅和寶珠看着,二人有些紛紛沉思……
“主子,你說……紫菱藏了什麼?”寶珠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說紫菱偷了錢財出府是斷然不可能,那個不是她的性子,她在東黎除了蘇墨,再無認識的其他人……
“趙翌!”寶珠念頭一閃,急忙說道。
傅雅點了頭,靈動的眸子淡淡倪了下寶珠,說道:“估計沒錯,那日紫菱回來帶了趙翌的信,想必……此刻她袖子裡應該是藏了蘇墨給趙翌的信箋!”
寶珠微蹙了眉頭,這蘇墨性子極深,這個紫菱卻沒有學到幾分。
她正想着,就叫傅雅擡了腳步往柳翩然的方向行去,“咯咯”一笑,問道:“柳姐姐,你是要出府嗎?”
她的聲音打斷了紙鳶逼近的腳步,紫菱慌亂的看了眼,又警戒的看着紙鳶。
柳翩然暗暗蹙眉,臉上卻含着柔和的笑,緩緩說道:“姐姐我這身子哪裡適合到處跑,倒是妹妹輕靈的是出去?”
“嗯!”傅雅死勁的點了下頭,眸光瞥向紫菱,問道:“紫菱,我聽安嬤嬤說你不是出府採辦了嗎?你怎麼還在府裡……”
“回側妃的話,奴婢正要出府!”紫菱微福了身子,她對傅雅挺有好感,不同於柳翩然,她看上去簡單也純真,好幾次她要受罰,正好她途徑,都給攔了下來!
“哦?”傅雅輕咦了聲,道:“那正好,一起吧!”
說完,向柳翩然微福了下,說道:“妹妹告退!”
柳翩然眸光微瞥了下紫菱,心裡好奇她藏的到底是什麼,可是,又不想讓傅雅看出端倪,只好笑着說道:“去吧!”
看着傅雅帶着紫菱和寶珠出了府,柳翩然冷哼了聲,吩咐道:“讓安嬤嬤多盯着些,看看她都搞什麼鬼了……”
紙鳶輕擡了眼眸,隨即垂下,淡淡應聲,心裡卻有着另外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