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弄得這麼嚴重?”士旗擔憂的看着她腿上的那一圈紗布。縱然他是醫生,隔着這紗布看到她腿上的傷口,但他知道,如果不是她昏迷不醒,她的手機不會讓別人接的。
“你放心了,不是很嚴重的,過幾天就沒事了。”紫央衝他溫柔的笑道。
由於韓予默在旁邊,喬士旗也不好說什麼,只淡然的向他點一頭,便又轉向紫央:“還可以走路嗎?”
“當然!”
面前的兩個男人,一個前夫,一個好友,她不想在他們面前和其中任何一個有親密行爲。然而,她的腿還沒從車裡跨出去,她面前已經伸過來兩隻手,一左一右抓住她的胳膊。
她錯愕的擡起頭,望着面前的兩張俊顏,“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
他們都沒有說話,當然,抓着她的手也沒有鬆開。
看來,他們已經剝奪了她自主的權利。
可是韓予默,如果在幾個小時以前,你也像現在一樣對我施一把援手,如果你不是那麼殘忍絕情,我又何以被逼迫到這個地步?
鬱紫央慘淡的笑了笑,用力掙脫了他的手掌,“韓總,謝謝您今天送我去醫院,也謝謝您今天幫我付的醫藥費,明天我會還給您。”
說完,她微微靠近士旗的方向,聲音疲憊而低啞:“對不起士旗,我很累了,我們回家好嗎?”
所謂的“家”,當然只有喬家。
韓予默死死的盯着喬士旗放在她腰間的手臂,冰冷漠然的眼眸中看不出他的情緒。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他面前,他忽然一拳揮出去,砸在自己的車窗上,玻璃碎了,而他的手,鮮血直流……
……
士旗把紫央扶進了屋裡,讓她在客廳裡坐下。
“大家都睡了嗎?”她看着空無一人的客廳問。
“嗯。”
他去倒來一杯水,遞給她:“你先喝點水,我看看你的傷口。”
“不用了。”她連忙阻止他要拆繃帶的動作,“剛剛在醫院人家都包紮好了,反正明天還得你幫我換藥,到時候估計你不想看都不行……”
“那你受傷的時候,怎麼沒有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他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
紫央被問的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因爲他嗎?”他又問。
“不是……”微弱的兩個字,根本沒有說服力。
喬士旗是認識了她有六年的人,他不會不瞭解她。“如果不是,你就不會把自己弄到醫院裡去了。”
她一直認爲生病是最大的不理財,她根本捨不得爲自己多花一塊錢……這些,他比誰都清楚。
“紫央,你明明知道,喬家餐廳只不過是我們送給爸媽的一個玩具而已,爸媽不需要靠它生活,子勳也不需要靠它賺錢,你又何必傻傻的爲那個餐廳犧牲呢?”當他知道她瞞着大家去接天下集團的案子時,他想阻止都來不及了。
鬱紫央安慰的笑笑:“沒關係的,我又沒犧牲什麼。”
“
那你腿上的傷,你怎麼解釋?”
“這只是一個小意外而已……”
“這才第一天上班,你就搞出一個小意外來?”他越說越生氣。
紫央怕把大家都吵醒了,連忙拉住他的手,討好的笑:“你別那麼生氣嘛,恩恩睡了是不是?你別把他吵醒了。而且我也好睏了,今晚先讓我去睡覺,好不好?”
“你等下再睡。”
他瞪她一眼,轉身走開了。
別看他平常溫文爾雅的模樣,卻可以不怒不罵、只用一個眼神就能讓人乖乖聽話。
紫央是深知他的性子的,就乖乖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
當然,她和喬士旗都不知道,包括這家裡的每一個人也都不知道,外面停着一輛車,一直沒有離去。
……
喬家雖然算不上什麼上流社會的家族,不過祖先基業好,喬家三兄弟從小也是被人伺候着長大的。
但是爲了紫央,喬士旗卻親自下廚,親自爲她料理營養餐。否則就鬱紫央這條從產房裡撿回來的命,她怎麼可能健健康康的過這麼多年?
“不許給我講條件,給你半個小時時間,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不吃完不許睡覺。”他把一份營養餐放到她面前。
“我可不可以回我房間裡吃?”她眼巴巴的望着他,試圖跟他商量:“你看現在都大半夜了,我們在這裡吃東西,一定會把大家吵醒的。”
“你放心,睡着的人沒那麼容易醒,而且每個臥室的隔音效果都夠好。”他一口拒絕她,非要看着她吃完才行。
鬱紫央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勉強吃了幾口,實在吃不下了便索性把盤子一推:“我真的吃不下了。”
“不、行!”
沒得商量。
“士旗……”她可憐巴巴的喊。
他不爲所動,“你暴飲暴食虐待自己的胃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回家還要受罪?你把自己弄進醫院昏迷不醒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跟我商量一下行不行?你……”
“停!不要再說了,我吃!”她認命的重新端起來,吃。
雖然之前那一頓晚餐吃的她的胃現在還難受着,不過她知道,士旗是爲她好的。
喬士旗看她慷慨就義的模樣,微微嘆了一口氣:“要你吃個飯有那麼痛苦嗎?如果真吃不完,就吃三分之二吧。”
他哪裡會不清楚她的飯量?就是怕她會想盡一切辦法跟他講條件,他才故意多弄三分之一出來。
他的用心,感天動地啊,卻不知怎的,就是感動不了這個女人。
難道有些人的心真的是用石頭做的嗎?
“好了,搞定了!”她放下筷子的時候,不多不少,剛好用了半個小時,而盤子裡,也不多不少,剛好剩了三分之一。
“吃完了就去睡吧。”他扶着她上樓。
進到房間裡,藉着月光看到牀,看到牀上熟睡的兒子時,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在醫院裡昏迷的事,連忙叫住他:“士旗,等一下!”
“怎麼了?”
她猶豫了
一下,還是問了:“電話裡,韓予默和你說了什麼嗎?”
這個問題,如果她不問,士旗是不會對她說什麼的吧?
喬士旗沉默了片刻,眼睛卻始終緊緊盯着她:“你應該問,我跟他說了什麼吧?”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傻傻的反問:“那你跟他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告訴他我家的地址而已,很晚了,快去睡吧!”
他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剎那之間,她好像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落寞神色,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士旗他,該不會是誤會了吧?
不過,這樣也好……
───────────—─————慕若作品——────────────———
“媽媽,我今天想去學校上課,可以嗎?”
一大清早,紫央剛梳洗完,鬱懷恩就已經穿戴整齊,揹着小書包敲開了她的房門。
她蹲下身,摸摸兒子水嫩嫩的小臉,溫柔的笑着:“士旗叔叔有說你可以去上學嗎?”
他搖搖頭,“叔叔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所以恩恩來問媽媽,恩恩想去上學。”
“那好吧,讓媽媽去問一下叔叔,好嗎?”她牽着兒子的手下樓。
餐廳裡,只有喬父喬母坐在餐桌旁,飯菜剛剛由傭人端上桌,喬家兄弟這時候也都陸陸續續的下樓。
小傢伙一見到士旗就掙脫了紫央的手,朝他奔過去:“士旗叔叔!士旗叔叔!”
“小傢伙,今天怎麼這麼熱情啊?”喬士旗笑着,一把將他抱起來。
“士旗叔叔,恩恩想去上學,可以嗎?”
“你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去上學了嗎?”
“嗯!恩恩覺得可以!”小傢伙用力的點頭。
“那你跟叔叔說,你爲什麼這麼想去上學啊?”士旗笑問。
小傢伙趴在他肩膀上,看了看身後的紫央,顯然是不想讓她聽到。
紫央就裝作沒有看到他的樣子,去到喬母身邊和她說話,小傢伙這才湊到士旗耳邊,說悄悄話。
具體他說了些什麼,別人也都沒聽到,只知道喬士旗聽完以後對他點點頭,允許他去上學。
鬱紫央本來今天也是打算去上班的,她認爲自己的腿沒事,不過她還沒跟士旗說要去上班的事情,就接到了老總的電話,說讓準她假讓她在家裡休息幾天。
卓總一直是一個體恤員工的好老闆,因此她也沒有多想。
吃過了早餐,誰都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喬士旗在臨上班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要她乖乖的坐在家裡什麼事也不許幹,他下午會早點下班回來給她換藥。不過,他可能是瞭解她這種人沒辦法在家裡枯坐一整天的吧,所以中午趁着午飯時間,就回了家一趟,給她換了藥之後就又走了。
她被喬家的人看着,什麼事都做不了,除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以外,就只能回房間去睡覺。一直到下午五點的時候,逮住傭人一個不注意,她才終於有機會偷偷溜出客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