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某句話,還是某個名字,觸動了韓予默的心。他終於擡起了眼眸,向顏如玉的方向看去,只是,依舊漠然,沒有任何表情。
那一瞬間,顏如玉彷彿失去了發聲的權利,連呼吸也不敢大聲,只覺得自己被困在了一雙虛無縹緲的眼神裡,覺得他根本不是在看她,而是透過她,去看向另一個人……
他在看誰?
“默……”
她還想說什麼,但是他忽然起身,走出去了。
從始至終,他沒有正眼看她一眼。
“顏小姐,你別在意,韓總從來不讓女人坐他的車的。”卓總不忍心的勸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顏如玉的心在韓予默身上,只是韓予默行事莫測、令人琢磨不透的,紫央那丫頭性格又比頭驢還倔,他這名義上的“卓總”,實際上還得兼職和事佬。
顏如玉聽得更加鬱悶了:“他爲什麼不讓女人坐他的車啊?”
“這個問題,我看你得去問他了。”
卓總笑笑,又安慰了她兩句,便離開了。
顏如玉鬱悶極了,嘀咕着:“前段時間他不是還強行把鬱紫央扛進車裡去嗎?難不成她鬱紫央不是女人啊……”
“恩恩,你跟媽媽說,你怎麼知道士旗叔叔失業了?”
晚上吃完飯回到家裡,鬱紫央問兒子。
她憋了一個晚上,因爲兒子和凌微都在場,也知道問士旗他也肯定不會說實話,所以最終沒把問題問出來,只能回到家以後拷問兒子。
鬱懷恩很老實的說:“媽媽,我不是故意的。我被士旗叔叔接回去以後,我想讓他帶我去找你的,所以在他房間門外聽到了他和子勳叔叔打電話的聲音。”
“那你都聽到了什麼呢?”
“我還聽到士旗叔叔問子勳叔叔,問他今天是不是也沒事做了,還問他楚生叔叔那裡怎樣了……”
小傢伙聲音越說越小,看到媽媽擰起的眉頭,不安的搖晃一下她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問:“媽媽,你是不是生氣了?我不是故意要聽叔叔們談話的……”
“媽媽沒怪你。”
紫央無力的笑了笑,摸摸他的小腦袋,讓他先洗臉刷牙去了。
她一個人呆呆的坐在牀邊,腦子裡一片混亂。
怎麼士旗和子勳說失業就失業了?一點預兆都沒有。
跟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他們的工作一直很穩定的,且不說喬子勳這個神出鬼沒的傢伙,就說喬士旗,他可是醫院裡最受器重的外科醫師,是院長的左右手。他會失業,的確是太奇怪了。
除此之外還有喬家老大喬楚升,他做的是醫藥行業,合法營業,他的工作會出什麼問題呢?
是不是又是韓予默搞的鬼?
自從他再次出現以後,她的生活就不太平了。
他到底想做什麼啊?
不行,她一定要搞清楚,不能讓一直以來對她有恩的喬家跟着她一起遭殃……
要按平常,她可以把兒子送到學校以後去上班,但是週六,她若有事就只能把恩恩放到喬家了。
喬父喬母都非常喜歡這小傢伙,他一
去,喬父就帶着他玩。
紫央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把他送到以後站在一邊看着他們玩了一會兒,什麼也沒問也沒說,只跟喬母說自己還要上班,先幫她照顧一下恩恩,她就走了。
只是在臨離開之前,看了一眼異常安靜的喬家別墅。
走出大門的時候,她給老總撥了個電話,請了半天假,就去了地鐵車站。
靜悄悄的,誰都沒驚動,來到了喬楚升的藥店門外,果然看到了大門緊閉,而且貼着暫停營業的牌子。她找附近的人問了問,人家告訴她,這店是昨天關門營業的,很突然。
她立刻又到了喬家餐廳,迎接她的,依舊是“暫停營業”這四個字。
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一股不安的預感在她心頭盤旋不去。想了又想,最後又不聲不響的一個人前往韓予默的公司。
大公司的規模一向嚴謹,紫央來到天下集團一樓大廳,放眼看去,沒有半個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她只能來到前臺,開門見山:“小姐你好!我想見你們韓總!”
“請問有預約嗎?”前臺小姐微笑的問。
“沒有。”
紫央搖搖頭,“但是我真的有急事找他,請問我要怎樣纔可以見到他?”
“請問您貴姓?”
“免貴姓鬱,鬱紫央!”
鬱紫央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這麼好使,僅僅只是報上了自己的姓名,那前臺小姐立刻讓人親自帶着她到總裁辦公室。
看來是他早就交代好了。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來嗎?
還是說,這是他蓄謀已久的?
紫央雲裡霧裡的,根本無法分析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一直到被人帶到了總裁辦公室面前,她還是渾渾噩噩的。
負責接待她的人員幫她敲了一下總裁辦公室的門以後,就離開了。
偌大寬敞的樓層上,安安靜靜的,聽不到一絲聲音,也看不到半個人影。她茫然的站着,直到一聲低沉有力的“請進”傳進她的耳朵,瞬間穿透她的耳膜,她忽然之間打了一個冷顫,清醒過來,推門進去——
第一次來他的辦公室,她一眼看到的,不是他,而是他這個過於寬敞,過於陰暗的辦公室。不管是窗簾、地板、桌椅、牆壁、沙發、還是天花板,全都是深色系的,而且相當於簡潔,一眼看過去,看不到任何的擺設裝飾之類。
這就是他的世界嗎?
她下意識的朝窗臺看去,明明是白天,爲什麼她好像,看不到一絲光亮?
“欣賞夠了嗎?”
低沉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茫然的順着聲音看去,看到那雙黑色眼眸的瞬間,她忽然失去了一切行動的權利,站在原地,動也動不了了。
他坐在辦公桌後面,深如幽潭般的的眼眸緊緊盯着她,她好像又回到了第一天在賓館之中醒來的那個早晨,只有他和她……
那一刻,有太多太多的話更在胸口,太多太多的委屈,說不清道不明。
但今天,既然來了,她也沒準備退縮。
壯着膽子走到他面前,疏離的語氣:“韓總,我想請問一下
,喬家三兄弟失業,喬家餐廳暫停營業,和你有沒有關係?”
“如果有呢?”
好半天,他才說出這四個字。
她來這裡,只爲了這個嗎?
“那請韓總告訴我,爲什麼?”
爲什麼?
他也自問。
可是他找不到答案。
“韓總,如果您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請你衝着我來,別爲難其他人,還有,我們只是平平常常的老百姓,經不起這麼折騰,如果你還是一個男人,就請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我接招就是了!”
就這一句話,說完就走。
“鬱紫央!”含着怒氣的聲音隨之而起。
什麼叫做“我們”?
她已經把她和喬士旗歸於一類人了嗎?
過於憤怒,喊話間,他已經迅速的起身,閃到了她面前。
剛走到門口的鬱紫央,根本來不及防備,整個人被他一扯,轉眼間,她已經被他牢牢鎖在了牆壁與他的身體之間。
“想讓我放過他們,你不準備付出點代價?”他死死的盯着她,咬牙切齒的說。
“那韓總的意思,是承認了?”
“我沒否認。”
“爲什麼這麼做?”
在來之前,她就想到所有最糟糕的局面了,所以這一刻,她沒有掙扎,沒有反抗,只是很平靜的望着他,用最冷漠最陌生的眼神望着,用最平靜最淡然的語氣問他。
可惡的女人,來找他,就只爲了喬家那羣人嗎?
爲什麼?
她問爲什麼,好,他就給她爲什麼——
鬱紫央還在等他的答案,卻不料,他給她的是一個瘋狂而激烈的吻。
該死的男人,他就只想這樣嗎?
她氣,她恨,卻不能反抗,強迫自己不要做出任何反應。可是當他的手在她身上上下亂摸,最後爬到她胸前欲更進一步的時候,她受不了了,奮力推開他,恨恨的用手抹抹自己的嘴,瞪着他。
“不是要我放過他們嗎?”他盯着她,硬邦邦的問。
“這就是代價?”
“……”
她委屈的扁扁嘴,垂下了腦袋,聲音低的不能再低:“我認輸了!我不應該自不量力以卵擊石,你要做就趕緊吧,只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你知道的,我無力與你抗爭……”
韓予默沒說話,眼睛緊緊的盯着她看。
因爲他之前的迫不及待,她那件淡紫色的開衫短襯已經已經被他抹下了肩膀,裡面的那件白色小吊帶,也被他蹂躪的不成樣子。
而鬱紫央,知道他一直在看,但她無力去給自己整理。
現在又聽到她這話,眉心狠狠一皺,挪開視線看向她的臉,什麼話也沒再說,抱起她走向他辦公室裡的臨時休息間。
他要做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她沒有掙扎,任由他把她抱進去,任由他把她放到牀上,不管他會怎樣,她都認了。
然而,韓予默卻遲遲沒有動作,眼睛盯着她凌亂不堪的衣衫下的身軀,視線慢慢的向上,落在她的臉上:“你不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