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靖宇到達小出租的時候,臉上的不滿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這種荒涼的地方,實在是他沒有想象過的。
他敲開阿霧的房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的兩點多了,從市區到石頭鎮,開車用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
阿霧面無表情地打開門之前,想過杜靖宇的任何表情,是直接衝着自己發火,要揍自己一頓,還是冷笑着威脅她?
杜靖宇幾乎第一眼的,就看到了略顯昏暗的燈光下,她臉上的那些傷。
眉頭緊緊蹙起,俊臉上閃過暴戾的怒色,想也不想地伸出手,在阿霧驚慌得想要後退的時候,另一隻手一下子樓主她的腰。
“這是怎麼回事?”杜靖宇指着她臉上的傷口厲聲問。
阿霧僵着不敢亂動,怕他的怒氣遷怒到自己身上,現在她不敢再受傷了,否則估計直接毀容。
剛纔杜靖宇伸手,她以爲他要打她,阿霧現在想的全都是杜靖宇的壞,打她估計也不尋常的了。
“我在問你話,啞巴了?”杜靖宇一腳狠踹了一下門,淺藍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大有她再不說,就直接捏死她的意思。
阿霧簌簌發抖,張開嘴顫抖着,卻說不出話來。
她要怎麼說?說自己差點被人侮辱強姦了?這些傷,都是那些人留下的?
阿霧的自尊心,不容得她這樣解釋。
在電話裡頭跟杜靖宇說好是一回事,真正面對着彼此又是另一回事。
杜靖宇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她的任何話,不由得冷笑連連。
“好啊,現在,我是命令不動你了?”居高臨下地看着阿霧許久許久,對身後跟着的秦磊以及倪東冷聲喝道:“走遠點。”
瞬間,兩人就消失在他們面前。
杜靖宇轉過身,將門一踢,門就關上了,阿霧哆嗦着,看着杜靖宇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你……”話還沒說完,被杜靖宇一個橫抱,緊接着被丟到她那小小的單人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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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霧慘叫一聲,腦袋磕到了牀頭,那巨響,讓她以爲自己的腦袋磕破了。
杜靖宇見此,沒有一點兒憐香惜玉之前。
換了以前看到她哭她鬧,杜靖宇受不了,會盡量在合理的範圍內滿足她的要求。
現在呢?渾身傷痕累累,卻倔着不願意跟他說,她以爲自己是誰?
又以爲他是誰?容得她一次又一次挑釁,放肆?
杜靖宇鐵青着臉色,走到牀邊,無視阿霧的眼淚,狠狠扯下她的衣服。
“你要做什麼?”阿霧驚恐地睜大眼睛,難道他要跟那些禽獸一樣,無視自己的傷痕累累,要在這裡侮辱她嗎?
杜靖宇皺着眉打量眼前白白淨淨的身體,沒有任何傷痕,又想到她早上跟陸念念說的,遇到歹人的事情,臉色微沉。
“遇到痞子了?這些傷,是他們的傑作?”他收回視線,將被單蓋在她身上。
阿霧撇開視線,不回答,有什麼必要跟他說的?他這是檢查自己髒了嗎?現在有什麼感覺?
“說話!”杜靖宇突然伸出手狠狠捏了一下阿霧的下巴,痛得她眼淚立刻流了下來。
“嗚嗚。”阿霧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她臉上的傷因爲杜靖宇的這個動作痛得火辣辣的,好不容易有些好轉的跡象,全都被他弄糟了。
“什麼時候弄的?誰做的好事?”杜靖宇鬆開手,冷聲問道。
阿霧怕他還捏自己的下巴,顫抖着,斷斷續續,一邊哭,一邊說:“昨天晚上……三個流氓……搶劫……還想……”
阿霧說不下去了,那些字眼,平時聽都嫌棄髒,更別說要說出來,而且,還是差點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但是,她這些斷斷續續的話,卻讓杜靖宇明白了接下來她要說的是什麼,俊臉上的陰霾,讓阿霧本能地往後縮着。
杜靖宇站直身子,冷笑着望着她,那些怯怯的表情,一點兒也沒讓他同情,反而是,覺得該死,讓她受受苦,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骯髒。
“害怕了?跑啊,我看你多能跑!膽子不是大得很嗎?若是他們手勁再大一些,估計直接把你打聾。”
阿霧聽着這些譏誚的話,不敢反駁,只是試圖抿緊自己的脣,別當
着杜靖宇的面再哭了。
滿是怒氣的話在她身上得不到任何的迴應,杜靖宇氣得想捏死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錯?
他滿肚子的火氣,想狠狠的爆發,看到那張臉,又狠狠地忍了下去。
杜靖宇這才發現原本自己喜歡的一頭烏髮被剪短了,頓時被壓下去的怒氣從胃部提起。
“爲了跑,你還真是在所不惜。”杜靖宇意有所指地冷笑着說,森冷的語氣,配上那副疏離的表情,想地獄來的討債的使者。
阿霧搖搖頭,卻依然說不出任何話,只能緊緊地用被單裹着自己的身體。
原以爲不會這麼快平靜下來的,杜靖宇滿肚子的火氣,絕對不可能是現在就能平息的,阿霧卻發覺自己想錯了。
他沒再發作,只是問了她一句:“那些人得逞了沒有?”
阿霧微微一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所謂的得逞是什麼意思,搖搖頭,算是回答。
杜靖宇明知道是這個答案,依然忍不住問一句,自己看到的,跟她給的答案,是不一樣的。
他沒再說話,點了一支菸坐在她的牀頭,一根接着一根地抽起來。
火光在燈光下紅彤彤的,煙味很濃,擴散到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阿霧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可是她不敢叫停,杜靖宇現在的平靜,只是爲另一場風暴做醞釀,阿霧有預感,這件事,絕對不會這麼容易揭過去的。
杜靖宇抽了好一會兒,發現阿霧眼淚都被自己嗆出來了,依然沒停,何必那麼在乎她的感受?他的在乎,換來的是她的逃離,這又是何必?
原本以爲的直接離開,也沒有,杜靖宇呆到一大早,又出去打電話了。
她不願意說,他有的是方法打探。
杜靖宇打電話回來沒多久,秦磊有些拘謹地提着一些吃的東西走了進來,阿霧縮在小牀上,如一隻受傷的驚弓之鳥,一點兒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讓她膽戰心驚。
“杜總,這是早餐。”秦磊小心翼翼地放下,就出去了。
杜靖宇煩躁地起身,冷冷瞪了阿霧一眼:“不想餓死就給我把這些吃完,我還有事情要做,別想着拖後腿。”
阿霧的臉色很差,臉上已經消腫了不少,但卻襯得那兩道血痕更加明顯了。
現在她臉色很難看,被杜靖宇這話一說,她不敢不聽,起身去收拾自己。
杜靖宇昨天一天趕飛機坐車也累了,尤其昨晚又沒有休息,也有些餓了。
走進那小到不能看的浴室,就着阿霧剛剛刷過牙的牙刷,刷了牙,又用她的毛巾洗了臉。
出去,勉勉強請吃了點東西,不合杜靖宇的胃口,他不願意再吃了。
剛剛放下沒多久,杜靖宇就接到倪東的電話。
“杜總,人已經找到了,三個,都在醫院就診,據說傷得挺重,你看?”
杜靖宇擰眉,傷得挺重?
“怎麼回事?那些人!”杜靖宇冷聲問,一轉身就瞥見阿霧聽到這話僵住不敢有任何動作的身子。
勾了勾脣,也笑不出來,杜靖宇心裡只想到兩個字:活該。
“據說被傷到命根子了,救是救過來了,但是以後,那地方估計就再也用不上了。”倪東這話,帶着無限的同情。
一個男人,這地方用不了了,意味着什麼?
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很快就釋然了。
杜靖宇嗤笑一聲,這是提前被傷到了?又挑了挑眉,看向阿霧,這麼說,最後有人救了她?
原本打算親自弄死那三個人的,現在杜靖宇沒那個興致,便吩咐倪東:“這件事,你繼續跟進,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以後,我不希望這些人還能走路。”
阿霧一震,這話她知道是什麼意思,杜靖宇的語氣,再正常不過,不能走路?
這是對別人,那對她呢?他要如何做?
倪東說了一聲知道了,杜靖宇收了手機,對阿霧道:“有東西的話,就收拾一下。”
阿霧起身,用冷水拍到自己臉上,想要冷靜一下。
出來之後,將幾件衣服塞到包裡,別的東西也沒什麼了,現在,她沒再逃跑的心思。
下樓之後,倪東消失了,秦磊卻已經在車裡
等他們。
阿霧深深看了一眼這個地方,再見了,這一次,確實不會再回來了。
跟着杜靖宇上了後座,看着周圍的景象一點點後退,阿霧心如死灰。
計劃以失敗告終,未來等待着自己的,又是什麼?
葉墨堔等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等來丁霧的低頭,氣得不行。
又想到這丫頭連一毛錢都沒了,吃什麼喝什麼?自然不放心。
一大早撇下小姨一家,來到了阿霧的租房,然後就愣住了。
沒人,沒有一點兒蛛絲馬跡,牀上乾乾淨淨的,原本的垃圾也不見了,房間似乎被特意收拾了一遍。
葉墨堔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她又跑了?
現在她這個樣子,能跑到哪裡去啊,身無分文的!
急急忙忙掏出手機撥通了她的號碼,幸好他激靈,提前問了,而阿霧也沒有拒絕,告訴了他,畢竟是救命恩人。
電話是通了,在靜悄悄的車內響了起來,阿霧並沒有存葉墨堔的號碼,但是看過,因此對那串數字也有些印象。
當着杜靖宇的面,她不敢接,便掐斷了。
杜靖宇挑了挑眉,對阿霧的做法不置可否。
倒是打電話的葉墨堔,氣得不行,這是什麼人啊!竟然掛他電話!
便再接再勵地撥了過去,鈴聲又想起,阿霧看也不看就掛斷了,現在不是接電話的好時機,葉墨堔救她的事情,她很感激,這毫無疑問,但是杜靖宇這人,她不敢保證發覺葉墨堔的存在的時候,對方會不會受到波及。
所以阿霧很快將手機調成了靜音,葉墨堔找不到她,氣得想甩了電話:“丁霧,你這個白眼狼,竟然不接我電話!”
Q市回T市,用了近一天回去的時候,又是晚上十點多了,杜靖宇觀察了一下阿霧的臉色,帶她去醫院配了點藥,這纔回去。
這個過程很微妙,一整天沒有任何交談,阿霧不知道杜靖宇怎麼想的,總覺得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從醫院出來,她靜靜地跟着杜靖宇的腳步,沒多久便回到了別墅。
泰勒看到阿霧的時候,有些同情,又有些擔心,大概她都察覺到不對勁了吧。
“去弄點吃的東西。”杜靖宇一進門就吩咐她,然後自顧自上樓。
阿霧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也不敢跟上去,泰勒見杜靖宇走了,拉着阿霧的手,一邊問她餓不餓。
“小姐你真是嚇死我了,先生這段時間心情很不好。”泰勒念念叨叨地說。
阿霧抿着脣沒有接話,跟在泰勒的身後,神情恍惚,沒想到,短短的幾天她就回來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她隱隱感覺有些東西變了,杜靖宇,更加難以捉摸了起來。
泰勒一盤草莓給她,阿霧搖搖頭拒絕了:“我現在不餓。”
然後慢慢地挪着腳步走到二樓的房間,杜靖宇站在衣櫃處找衣服準備洗澡。
她有些心虛,進去的時候杜靖宇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拿了一副就進浴室了。
阿霧眉頭擰得緊緊的,聽着浴室傳來的聲音,心底的不安見見擴大。
大牀在她的眼皮底下不停地晃動,她閉上眼睛,幾乎腦海裡就會閃過在此之前兩人在牀上的糾纏。
阿霧抿着脣,在鏡子裡看了看自己的臉,已經好很多了,最起碼不發紅了。
打開衣櫃的門,裡面各色各樣的衣服頓時出現在阿霧的眼前,這些全都是杜靖宇的傑作,給她買一堆華而不實的衣服,阿霧卻甚少穿過。
她的手在睡衣那裡慢慢滑過,閉着眼抽出一件黑色蕾絲睡衣,又薄又透,宛如輕紗。
與其一會兒被他羞辱,不如自己主動一點,爭取別傷得太嚴重,阿霧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她打量了一下浴室,沒有什麼聲音了,估計泡澡了吧。
阿霧脫下身上的衣服,笨拙地將那件睡衣穿上,還有蕾絲短褲,再次轉身,發現鏡子裡的自己成了清純與妖媚的結合體。
緊緊揪着衣服的下襬,阿霧踢掉自己的鞋子,光着腳,一步步朝着浴室走去。
手伸上門把一下握住,阿霧在心裡多自己說:“丁霧,你可以的,閉上眼忍耐一下就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