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靖宇面色冷淡地下樓之後,發覺剛纔消失不見的艾諾克又坐在沙發上,完全不將自己當成外人,一邊端着西瓜樂顛顛地吃着,一邊拿遙控器換臺,說不出的愜意。
而且液晶電視的屏幕上播放的還是國內的狗血偶像劇,杜靖宇不由得多看了艾諾克一眼,什麼時候被刺激得連腦袋都不正常了?
“三哥?你下來了?”艾諾克聽到聲響,忙放下手裡的果盤,咂咂嘴嘿嘿笑着說。
杜靖宇的長腿往前走了幾步,面色不虞地對艾諾克說:“你怎麼那麼閒?不用去上班了?我讓你來中國是享受的?”
昨天偷偷溜掉不說,現在回來了,還不將工作當一回事,杜靖宇覺得國內負責人或許要換一換了。
想到自己現在,似乎也是無所事事的狀態,艾諾克,確實可以讓他回美國了。
“你準備一下吧,中國這一塊,我來接手。你回美國坐鎮,在這邊操練了那麼多年,若是還沒有練出你的能力,那你也不用混了。”杜靖宇輕輕一段話,決定了艾諾克的未來。
“三哥,你逗我?”艾諾克小心翼翼地問。
美國那是什麼地方?確實,他在那邊長大,但是比斯特內部的那些人,一個比一個難搞,他是一羣老頑固的對手嗎?
杜靖宇的脾氣,讓他有的是能力將那些老頑固玩得團團轉,大氣不喘,那是因爲在他面前,那些人連個屁都不敢放。
換了自己,被外放了幾年的,年紀又輕,在總部根基尚淺,回去,特麼就是讓那些早就怨恨已久的人找理由削自己N頓。
“三哥,我不就是曠工了幾天麼?罪不至死啊,國內頂多也就是扣工資,大不了我今年的工資,你都扣掉,夠大方了吧?這回美國的事,就……”就算了。
杜靖宇的冷眼輕輕朝他那邊一望,頓時艾諾克感覺到對方那喜怒無常的表情下帶着滿滿的壓迫感。
沒有資格講條件?他特麼的,今天就不該跟着他們一起回來,就該直接回公司的,免得他藉着看自己不順眼的勁兒將自己攆回美國。
杜靖宇雙手插着口袋,面色冷淡,薄脣輕輕張開:“別想太多,我晚上會跟他們開個視頻會議,到時候把你的事情說一下。最近總部缺人了,他們也坐立不安,正好你回去鎮一下。”
艾諾克面色陰鬱,強權啊強權,混蛋啊混蛋,怪不得阿霧不敢接近他。
安靜的客廳只維持了短短的幾秒鐘,沉思的杜靖宇以及艾諾克紛紛被身後電視劇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只聽到“嗯嗯啊啊”的聲音響起,屏幕上播放着電視劇男女主人公一下子倒在牀上,用快進的形式表現出來的脫衣以及熱吻,甚至有更大尺度的意思。
杜靖宇眉頭一皺,陰騭地看向滿臉尷尬的艾諾克:“你在我的地方看這種東西?腦子進水了?缺女人到這個程度?”
這個艾諾克,越來越不靠譜了,有這樣的興趣愛好不說,在他的地盤看這些,不怕杜靖宇將他踢出去嗎?
艾諾克欲哭無淚,忙關掉電視,他只是隨便轉了一個臺啊,誰知道連那麼純潔的偶像劇都會表演這個?他不過是好奇國內偶像
劇如何,跟美劇有啥差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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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我不是故意的,這都是電視臺的錯啊。我哪裡缺女人了,倒貼上來的女人有一堆,不過是我對她們不怎麼感興趣而已。”艾諾克傲嬌地冷哼,爺可不是隨便的人。
杜靖宇擰眉,“那是對男人感興趣了?”
噗,艾諾克絕倒,他能打開三哥腦子看看裡面的構造嗎?
他顫顫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三哥,你就當放過我吧,別損壞我的名譽。”
杜靖宇沒有順着這個話題繼續說,從酒櫃裡拿了一瓶酒,給自己滿上一杯,狠狠地灌了幾口。
艾諾克怎麼看,這個動作都有些借酒消愁的意思,刻意討好地問:“三哥,有什麼煩心事?”
杜靖宇的劍眉高高擰起,慢慢轉着手裡的高腳杯,深紅色的液體隨着他的動作慢慢晃動着,日光下,顯得分外妖豔。
“還在爲三嫂的事情煩?”艾諾克偷偷瞄了他一眼,發覺杜靖宇臉色有一丁丁的變化,猜中了。
艾諾克起身,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若不是應酬的情況下,他是不願意喝這些東西的。
不過與他相反,杜靖宇寧願喝這些東西,也不肯換別的,大概是心態吧。
就比如,作爲嫡出的杜靖宇,一直對於他的身份耿耿於懷,而作爲庶出小妾的孩子,艾諾克整天牙好胃口好。
他們,是名副其實的親兄弟,不過是同父不同母而已。
“女人嘛,用點心哄一鬨就好了,不是我說你啊三哥,我還真沒見你對三嫂這樣談戀愛的。感情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你不能一味強求。時不時給個小驚喜,鮮花玫瑰的,沒準比鑽石珠寶更奏效。”
杜靖宇冷眼相望,語氣帶着絲絲危險:“說夠了嗎?”
這,不是給他意見麼?
“沒事快滾。”杜靖宇冷聲下了逐客令。
艾諾克閉嘴了,得,他不在這裡礙事了,走人。
等艾諾克離開之後,杜靖宇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抿着脣,丟下自己喝到一半的酒,直接到車庫取車。
秦磊以爲杜靖宇有事,剛說要回到自己的崗位工作,杜靖宇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開着車離開。
杜靖宇腦袋裡一直回想着陸念念說的尊重,體貼,自由,以及艾諾克說的鮮花玫瑰。
他給阿霧鑽石項鍊,給了金卡,無數的華服,但是沒有送過一朵鮮花,至於尊重體貼自由,更是幾乎不存在。
因爲一開始的關係被扭曲了,杜靖宇已經習慣了自己高高在上的掌控位置,頤指氣使,甚至是羞辱,此刻要做到那種程度,於他來說,無異於難以登天。
車子在一家花店錢停下,他坐在駕駛位上,眼睛緊盯着外面一束一束的玫瑰,卻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花店的工作人員熱情地走過來問有什麼需要。
杜靖宇緩緩放下車窗,指着玫瑰:“怎麼賣?”
“哦,這個是人家已經預定好一會兒過來拿的,九十九塊一束。價錢是根據裡面所含玫瑰的數量來定的,先生您需要幾朵的?是要大方慷慨一些象徵着長長久久的9
9朵,還是要稍微溫馨浪漫一些的11朵?”
杜靖宇聽着這下數據,臉色更加不好看了起來,眉頭擰得越來越緊,臉色越來越沉,不就是花嗎?還有那麼多的區別?
“那來99朵吧。”杜靖宇以一種命令的口吻說。
數量多,分量足,看着氣勢強,不需要別的理由。
花店人員一聽,眉開眼笑,難得的大客戶大手筆啊,平時,哪有那麼大方來99朵的?她不過是隨口說了一下,就招攬了好幾天的生意。
等了半個多小時,那一束巨大的圓形花束才包好,交到杜靖宇的手裡。
火紅色的玫瑰,鮮豔耀眼,又俗氣至極,杜靖宇實在是想不清楚爲什麼會有人喜歡這樣的東西。
回到別墅,杜靖宇僵硬着將花束從後座拿出來,鮮豔欲滴的玫瑰在陽光下閃着晶瑩的露珠,杜靖宇沉着臉一步步走到別墅門前。
開了門,阿霧已經從樓上下來了,她正看着窗外的遠方,察覺到開門聲立馬轉過身來。
杜靖宇的回來,她不覺得意外,但是他抱着一大束花回來,就有些不對勁了。
“你……”阿霧愣了一下,有些不安。
杜靖宇的心裡,勉強能稱之爲做賊心虛,這個舉動不是他常做的,阿霧臉色稍微一點點不對勁,都讓他懷疑到自己此刻的舉動可笑以至於她在心裡嘲笑他。
下一刻,他的臉色立馬變黑了,一個大男人抱着這東西,不是傻,是蠢吧?他也被洗腦了不成?
他目光危險地看着阿霧,眉頭高高挑起,站在原地沒有吭聲。
“你要出去嗎?”阿霧倒沒有別的語出驚人之舉,不過是問了這話而已。
杜靖宇低下頭,一眼就看到了大紅色的玫瑰上的幾滴水珠,突然對她的話趕到無比的惱火,更覺得自己這個舉動莫名其妙。
“該死的花,哪個神經病丟在門口擋道的?”杜靖宇爲自己的行爲找到了藉口,又不可能當着阿霧的面說這是自己特地準備的,大手在花瓣上狠狠一掐,嬌豔的玫瑰花瓣頓時蔫了一大半。
花瓣簌簌落下,一片片飛在地板上,阿霧表情從平靜變爲錯愕,又變爲害怕,踉蹌着小跑到杜靖宇的旁邊:“不……不是我。”語氣結結巴巴。
杜靖宇手裡的花束如願跟着花瓣一起丟到了地上,看着渾身不安的阿霧,以及被他摧殘得七零八落的花瓣,無比憤怒。
該死的艾諾克,出的什麼餿主意?
“我沒說你!”杜靖宇大吼,吼完才發覺阿霧臉色又被自己嚇白了。
該死!
阿霧咬着脣,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杜靖宇所有的話都被堵回了肚子裡,“給我閉嘴。”狠狠地瞪了阿霧一眼,若是阿霧認真看便會發現,從進門掐玫瑰花甚至特地解釋玫瑰花由來的杜靖宇有落荒而逃的嫌疑。
一腳踩在玫瑰花瓣上,杜靖宇悶聲離開阿霧的視線,她站在原地,等到泰勒驚呼着地上的花瓣時,纔回過神來。
阿霧膽戰心驚地看着地上的花瓣,腦袋裡閃過一個詞:辣手摧花,杜靖宇這個舉動,要告訴她什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