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芷蘭剛好沐浴完從浴室出來,聽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喬芷蘭放下自己手中的帕子走了過去,拿起手機。
視線觸及到上面的名字時,喬芷蘭的心不由得一顫,手機在手掌心中不停的震動着。
振動波一圈一圈的震盪着她的心房。
如同有讓她情意氾濫的東西從裡面一點一點溢出,不由自主的接聽。
兩個人都並未說話,耳畔邊都是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似乎是彼此都懂彼此,不用一句言語都懂彼此此時在想什麼。
最終喬芷蘭先開了口,“找我有事情嗎?”
喬芷蘭拿着電話走到了窗戶邊,朝下看,似乎在期待着什麼,但卻並未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
唐爵如沐春風般的聲音徐徐傳來,“我想你了。”
一瞬間,一陣寒風吹拂過喬芷蘭的臉頰,整個人似乎被冰雪凍住了,耳邊嗡嗡的聲音讓她什麼都聽不進去,腦海中只盤旋着那四個字,“我想你了。”
半會兒,喬芷蘭感受到自己臉頰上有溼溼的東西,這才動了動身子,擡手擦了擦臉頰,原來她是哭了。
是被感動了?
還是····
可她卻是無比清楚的,唐爵的話不可信。
“這話你應該多很多人說過吧。”
唐爵輕笑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我猜你也不會相信。”
“是,我不會相信。”
她怎麼會相信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芷蘭。”
那一聲芷蘭喊得又輕又柔,彷彿是一陣春風柔柔的吹進喬芷蘭的心窩之中,暖的很。
“嗯。”
“我們來做一道選擇題。”
喬芷蘭怔住,他現在是怎麼了?
“什麼?”
“如果我現在要死了,而只有你可以救我,你會救我嗎?”
喬芷蘭臉色微變,一股莫名的擔憂從心底竄了起來,“唐爵,你在說什麼。不要嚇我。”
“你先回答我。”嚴厲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我····”喬芷蘭猶豫了,她不知道。
“你不確定?”
是的,她不確定。
這道選擇題很簡單,但她不會做。
“那我幫你選,行嗎?”
“唐爵,你到底是怎麼了?”
喬芷蘭擔憂他出事,差點急哭了。
“我沒事。”
“這樣的話不是你會說出來的。”
此時,唐爵將天窗打開,仰頭看着幽深沒有一顆星辰的夜空,如同黑夜的魔抓要將他拽入進去一般。
嘴角揚起一抹魅惑的笑意,“你在擔心我。”
“出於常人的思維。”
那抹笑意泛衍成了苦笑,很深很深的苦笑,“我知道。芷蘭,你會來救我嗎?我在海邊。”話落,唐爵將電話掛斷。
他在賭,哪怕他不能夠再擁她入懷,但他還是要賭,賭她是否會來。
他知道她善良,或許會來。
但也有可能自己傷她那麼深,可能不會來。
此時,喬芷蘭看着被掛斷的電話,心底一片焦急,來不及做任何的思考立即跑回房間將睡衣換下,換了衣服拿過包包和手機立即出門。
-
海邊
海邊的風很大,喬芷蘭一下車就被風吹得凌亂,現在的海邊一片漆黑,她要去哪裡找人啊。
他之前也沒有和唐爵來過這裡,也不清楚這麼大的海岸線,他到底回去哪個地方。
喬芷蘭四周張望了幾圈,快速朝下海灘的石階跑去,一路小跑下去。
海風肆意的亂吹拂在喬芷蘭的身上,將她身上的衣服都吹起了一角。
喬芷蘭無目的的站在海灘上,在黑夜中摸索着四周瞭望,一個身影也沒有。
喬芷蘭將手擡起來呈現喇叭狀,喊着:“唐爵,唐爵,你在哪裡?”
迴應她的只有淺淺的迴音,還有海浪的聲音。
喬芷蘭急的心急火燎,眼淚都差點掉落出來了,“唐爵,你在哪裡?”
還是沒有人迴應,喬芷蘭心都快涼下去,這個人真的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唐爵,大混蛋,你真的這裡有多冷嗎?要死就死的灑脫一點,幹嘛還害我來受凍。”
“真的是大混蛋,徹底的大混蛋。”
忽然,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我是大混蛋,你就是大傻瓜。”
聽到那抹熟悉的聲音,喬芷蘭猛然轉身,旋即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唐爵順勢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緊緊將她擁入懷中,另外一隻手颳了一下她紅紅的鼻尖,“傻瓜,你還真來。”
喬芷蘭不想承認她很着急來見他,有些扭捏的說着:“我是有血有肉的人,聽說我前夫要跳海我還是要來送一程的。”
唐爵突然笑出了聲,看着生氣特別可愛的人,“誰告訴你,我要跳海的,我還這麼年輕我幹嘛和自己過不去。”
“鬼知道誰說的,我要回去了。”喬芷蘭推着他,但被他抱的很緊很緊。
唐爵垂下腦袋與她對視,“芷蘭,說你擔心我就那麼難嗎?”
喬芷蘭愣住了,眼眸中爬上了一層氤氳的水霧。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唐爵已經是要另娶妻的人。
“沒有,我沒有擔心你。”
“口是心非的女孩最不可愛。”
突然,喬芷蘭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唐爵的話,像是甜言蜜語又不是。
“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如果想去死就直接去,我是人,會動情,哪怕今天給我打電話的只是一個陌生人,我也會擔心的。”
“把我和陌生人相比。”
喬芷蘭很是不解唐爵此時的行爲,他們之間難道不是陌生人嗎?
離了婚,難道還想成爲朋友不成?
讓楚淺和唐思君一直來找自己的麻煩。
“是,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以前有個本子來維繫,現在什麼都沒有,不是陌生人是什麼?”
唐爵摟着她腰肢的手更加的緊,下半身緊緊的貼合在一起,“芷蘭,我愛你,你信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愛上你了,你會相信嗎?”
一瞬間,喬芷蘭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一擊,腦海一片嗡嗡聲。
他剛纔說了什麼,他愛自己。
而且還很久很久了,怎麼可能!
她不會相信的,以前他們從未有過深入的交集。
喬芷蘭輕嗤了一聲,“如果你愛我就不會和我離婚了,這些事情都不成定數。我要回去了,我可不想和你在這裡凍成傻子。”
她真的很冷很冷。
還有她腦袋也是渾噩的,她怕她待會又腦袋短路和他做出不能夠做的事情。
唐爵心底劃過悠悠的傷痕,他就知道她不會相信。
不相信也好,免得以後更難過。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我把你騙出來的,我送你回去是應該的。”
喬芷蘭蹙眉,這個人真的是神經,大晚上騙自己出來飽受寒風。
喬芷蘭推開他,後退幾步,將他的衣服緊緊裹在自己身上,掃了一眼僅穿着襯衣的人。
絲毫沒有打算將衣服還給他,裹在身上朝堤岸上面走去。
唐爵默默的跟在身後,一陣寒風吹來,不由得讓他打了一個寒顫,快速加快腳步。
車子緩慢的行駛在公路上,喬芷蘭時不時的看向開車的人,瞄了一眼現在的車速,有些不麻煩的說着:“能開快點嗎?明早我還要上班。”
“晚上開車要慢速。”
什麼邏輯?
“我不像你是老闆,我需要按時打卡上下班。”
“可以選擇辭職。”
喬芷蘭瞪了他一眼,什麼時候這個人變得這麼無賴了。
算了,和他鬥嘴她也不是他的對手,索性不說話。
喬芷蘭實在是太困了,不一會兒便靠在一邊睡着了。
唐爵看着一邊睡着的人,將車速放的更慢了,以免擾着她。
路過一個紅綠燈口,唐爵掉轉了方向,直接開往他在這邊的別墅。
-
翌日
喬芷蘭朦朦朧朧之中看着房間的裝潢和結構,好像不是她的家。
還殘餘着的一點睡意也全部散去了。
這是哪裡?
立即掀開被子起牀,正好看到唐爵從外推開門進來,喬芷蘭下意識的伸手抱住自己的雙肩,說着:“你怎麼在這裡?”
“我家,我不在這裡,在哪裡?”
喬芷蘭猛然想起自己昨晚上睡着了,真是罪過。
“你沒有對我······”喬芷蘭警惕的看着他。
“我還沒有飢不擇食到吃了一個睡得像死豬一樣的人。”
“你··
···”
第一次有人這樣說她,真是過分。
“我要去上班了。”
剛纔她看了一眼窗外,是別墅,估計離上班的地方很遠,這個人到底有多少房產啊。
“飯吃了,我送你。”
“不用。”
唐爵挑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想去遲到,我也不勉強。”
喬芷蘭咬牙,這個人真的太過分了。
完全是將自己吃死了。
“這裡衣服。”
唐爵見她昨晚上的衣服太單薄了,讓人一大早送了一件厚實的外套過來。
喬芷蘭看了一眼衣服,說着:“你先出去吧。”
唐爵在這裡面,做什麼都不方便。
雖然他們做過非常親密的事情,但現在這樣的局面在一起還是有些尷尬。
唐爵也看出她的不自在,“樓下等你。”
喬芷蘭環視了一圈別墅,看着裝潢奢華的房子,突然想着,離婚時要一套房子現在她也不用辛苦的工作了。
輕搖了一下腦袋,轉身朝浴室走去。
洗漱好下樓,唐爵已經在樓下等着她了。
“弄好了?”
喬芷蘭輕點腦袋。
“這邊我幾乎來住,沒有東西可以吃。”
這算是解釋爲什麼沒有早餐的緣故。
“我不餓,時間不早了,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別墅,喬芷蘭忍不住環視了一圈周圍,發現唐爵住的別墅都是最好的,並且全部都是獨棟。
唐家多有錢,她還是清楚的,地產業做的如火如荼,其他的副業也發展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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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喬芷蘭上班的樓下,喬芷蘭想起上一次唐思君來鬧事的事情,對着唐爵說着:“謝謝你。”
“不用。”
現在他們之間太過於疏遠的,而這一切也是他自己造成的。
喬芷蘭推開車門下車,頭也不回的朝裡面走去。
剛進工作室,喬芷蘭便聽到有小聲的議論聲,衆人看到她便立即散開。
估計也是有人看到她和唐爵出現在樓下,正在八卦自己。
這些人就是無聊的發慌。
喬芷蘭也沒有理會他們異樣的目光朝自己座椅走去。
一天忙碌的日子就這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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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童婉茹一直被喬芷蘭突然轉變的態度困擾着,她本身就是不問清楚不罷休的性子,很早就來喬芷蘭工作的地方等着。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哪怕和喬芷蘭撕破臉,不,準確說是喬芷蘭不再理會她,她也要將事情問清楚,不然她心底難受。
童婉茹站在車子旁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寫字樓大門口,生怕錯過喬芷蘭,一直不停的張望着。
等到快晚上七點多了,童婉茹纔看到喬芷蘭一個人慢吞吞的從裡面走出來。
童婉茹立即走了上去,喊住她,“芷蘭。”
喬芷蘭下意識的看了過去,看到是童婉茹時臉色微變。
“婉茹,你怎麼來了?”
“我約你吃飯啊,你老闆壓榨你啊,怎麼那麼晚下班?”童婉茹儘量讓自己自然一些,但中間確實有了裂痕,要完完全全的如同之前那樣的自然她還是有些做不到。
哪怕她們之間並未說穿。
準確說是她心中有鬼。
“沒有,我是想把手中的事情快點做完,我想去S市陪項姨。”
“哦,今晚有空吧,我們去吃飯吧。”
喬芷蘭想了想,也不太想讓童婉茹多慮便答應了。
童婉茹說冷想吃火鍋暖暖身子,喬芷蘭自然順從着她。
童婉茹一口氣點了很多菜,“芷蘭,多吃點哈。”
喬芷蘭輕點腦袋,她並沒有什麼胃口。
“要不要喝點酒?”
“萬一喝醉了,誰開車?”
“就像以前我們讀書那會兒,喝醉了就找個地方睡了。”
喬芷蘭忽然間想到他們大學時候,無憂無慮,沒有任何的心思,兩個人之間沒有小秘密,就像一對連體嬰兒一樣。
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好像一切都在潛移默化中變化着。
她們之間有了秘密,誰也不願意開口像對方說。
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夠說。
一旦說破了,他們之間或許就完了。
閨蜜情如同愛情一樣容易破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