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廠長，您說什麼？”
到了這時候，鄭雲飛對李廠長的稱呼重新尊敬起來：“我聽不懂，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食用白砂糖、奶粉、玉米澱粉、雞蛋……”李廠長平緩地念着，“每一種原材料的採購價都不比市場林售價低，你這個採購科長是怎麼當的？咱們申州食品廠的業績年年下滑，其中的原因，鄭雲飛科長，鄭雲龍副科長，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
周小塵微笑着看向臉色灰敗的鄭家父子，哼哼，即使不是貪污受賄，那也是瀆職，正家父子倆完蛋了！
見看熱鬧的員工們躍躍欲試，周小塵又跟李廠長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從包中取出一打發票，分給衆人傳閱。
“還不止李廠長手中那一張呢，這裡還有很多，叔叔阿姨們也一起看看吧！”
在場的全都是食品廠的老員工，對於這些內行而言，那些發票所能說明的問題已經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即使是鄭家父子，都沒辦法開口辯解。
正當衆人議論紛紛而鄭家父子無言以對時，兩輛警車呼嘯而來停在辦公室樓下，蘇凱風帶着十多名警察爬上樓，很快就控制住了鄭家父子以及那位人事科主任。
瞅着宛如天神下凡的蘇凱風，周曉媛的眼眶模糊了，有他在，事情的確可以便得簡單起來。
………………
上午十一點，申州食品廠正門外的街道上冷冷清清，人行道上幾乎見不到幾個人。
方寧宇從一棵老槐樹後轉出，伸手摘下墨鏡，擡頭眺望遠方，蘇凱風的奔馳車漸漸模糊，最終消失在千米之外。
有了那些鄭雲飛高架採購原材料的發票，周爸爸足以轉危爲安，只是，周曉媛能知道自己也在爲她而奔波忙碌嗎？她若得知自己爲此而受了不少白眼和冷遇，有沒有可能原諒自己當初所犯的那些罪行呢？恐怕，緊緊這些還不夠吧！
念頭轉過，方寧宇無力地嘆了一口氣：“唉，悔不當初……”
昨天晚上，方寧宇與
蘇凱風在路上偶遇，確切地說應該是方寧宇專門前來守候着蘇凱風。
見到方寧宇的時候，蘇凱風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直接從他身旁擦身而過。
對於蘇凱風眼中的不屑，方寧宇並未放在心上，他反身追上蘇凱風，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怎麼？”
蘇凱風回過頭，平靜地詢問，彷彿根本就不認識方寧宇一般。
“表哥……蘇，蘇先生，這些請拿去用，對蘇先生岳父有幫助。”
乍然聽到方寧宇說出這樣的話，蘇凱風也頗爲意外，瞥眼瞧了瞧他手中的文件袋，搖頭道：“不必了，我有能力救出岳父。我們家的事，用不到外人來管。”
“用不到外人來管”這幾個字令方寧宇神色一黯，然而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復過來：“蘇先生請別誤會，我沒有惡意。有了這些證據，圖謀不軌的人可能會鋃鐺入獄，有助於儘快解決問題。”
說到這裡，方寧宇也不管蘇凱風接不接受，直接把文件袋塞到他的手裡。
“不需要。”出於本能，蘇凱風立馬就要擡手將文件袋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方寧宇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做一般，扣住他的手腕，阻止了蘇凱風的動作。
“表哥……”方寧宇沙啞的聲音中帶着苦澀，“從前是我們方家對不起你，之前又是我對不起周曉媛。現在，能看到她收穫幸福，我心中也感到高興。我不會再打擾她的生活，你不用如此防備。”
“防備你？沒這個必要，媛媛不會給你任何機會。”蘇凱風不屑地轉過頭，擡手抖了抖文件袋，“爲了它，我會放過方家一次……”
隨着蘇凱風的離去，光線暗淡的樹蔭裡唯有方寧宇的身影。夜風拂過，陣陣寒意直竄心底。
方寧宇仰頭望天，慘淡的月光照得他眯了眯眼，再次睜開時，黑夜已經成了白天，而月光則變爲了太陽。
又出神了……
“少爺，我們該出發了……”
不知
過了多久，見方寧宇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張業從拐角處走出，輕聲提醒。
見方寧宇一副悲傷的模樣，張業不想在此刻打擾他，可方夫人正住在醫院裡，方寧宇無論如何都要前去探望陪護。
“嗯，走吧。”方寧宇走到車旁，伸手拉開後門，屈身鑽了進去。
………………
收到蘇凱風發來的短信後，蘇母心情大好，嘴角含笑，隨手翻閱着手中的材料，看來蘇建軍並不瞭解鄭雲龍啊，否則憑他的脾氣，又怎麼會跟一個貪污犯合作呢？
老蘇啊老蘇，你還要跟小風斗下去嘛？！
口中喃喃自語着，蘇母拿起電話，撥通了蘇建軍的手機號，再次旅行起身爲妻子的義務，溫言相勸起來。
電話那頭，好容易纔打發了蘇母的蘇建軍眉頭深鎖，一張本就剛毅硬朗的臉顯得更嚴肅更可怕。
掛斷電話後，蘇建軍起身走到窗前，仰頭眺望遠方的青山綠水，感慨良多，面顯愧意。
蘇建軍心中清楚自己虧欠蘇母，他更明白蘇母支持蘇凱風和那個周曉媛在一起是一片好心，可於蘇家而言，蘇建軍確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真理不總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嗎？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蘇建軍重新堅定起來，轉身回到辦公桌前，伸手拿起電話。
“退一步未嘗不可，就當是吸取教訓，老話說得好，打鐵還需自身硬……好，靜待時機……”
………………
回到周家後，周曉媛便前往市場買菜了，考慮到一路上裝有很多攝像頭，蘇凱風便聽從了周曉媛的要求，沒有陪她一起去。
蘇凱風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迴響着發生在昨晚的事，方寧宇，他在想些什麼呢？他所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出自真心嗎？
是的，蘇凱風嫉妒了，嫉妒方寧宇曾經得到了周曉媛毫無保留的愛戀。即便那只是因爲周曉媛錯認了人的關係，可蘇凱風還是忍不住羨慕嫉妒恨方寧宇能先於自己遇到她，成爲她的初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