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夜皓辰好奇的看向夜皓宇,“四哥,死奴皮是什麼東西?”
夜皓宇嘴角抽了抽,想到她上次對鈦合金狗眼的解釋,糊弄道,“大概就是驢的一種吧。”
不太自然的扭臉看向玉沉轉移話題,“她的身體怎麼樣?”
玉沉撇嘴,“很麻煩。”
“你師父在哪兒?”夜皓宇修長的手掌猛的握緊。
看夜皓宇眉頭都快擰到一塊了,玉沉才輕笑道,“我並沒有說我治不了。”
夜皓宇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去,雲惜顏,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玉沉看着他的背影不解的問,“都這個時候了,他要去哪?”
上官雲楚嗤笑一聲,“還能去哪兒,護花唄。”
雲惜顏沒有帶任何人,壽宴上的事,和被綁架造成北漠發兵的事,早已傳遍嵐城,回到雲府,連門口守門的看着雲惜顏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個衰神。雲惜顏心裡暗罵,這次丟人丟大了,太子這不要臉的,她這次一定要壞了他的好事讓他好看。
徑直跑到雲父的書房,發現裡邊空無一人,問了侍女之後,才知道他正在大廳用晚餐。
走進大廳便看到,雲父,大夫人,二夫人和雲初蘭正坐在廳內圍着桌子吃飯,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雲惜顏心底怒火蹭蹭上涌,“是誰當初說關禁閉半年,不知道是雲丞相人老忘性大,說話如放屁,還是當着四皇子的面故意愚弄皇親國戚啊?”
雲丞相看到她進門,臉色立刻變了,怒道,“放肆,我怎麼會生了你這個孽畜。”
“你再罵一句,我就去告你辱罵皇親國戚。”雲惜顏冷笑,看着惡毒的瞪着她的二夫人和雲初蘭,“我聽說端親王有個獨子,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端親王一直想替兒子找一門好親事,三姐,你說我要是去把你說給他如何?”
“爹。”雲初蘭嚇的臉色煞白,雙眼含淚,急忙拉着旁邊的雲父求救。
“你還嫌你乾的蠢事不夠多?雲家遲早受你牽連。”雲父摔下手裡的筷子。
“你當我稀罕雲家的身份,你以爲的尊貴身份,錦衣玉食,在我眼中無異於喪命毒藥。你不是一直想給雲初蘭找們好親事,我幫你搭上端親王,你該感激我。”雲惜顏冷冷道。
“你回來如果只是爲了撒潑,現在可以走了。”雲父強壓下心裡的怒火,端親王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脾氣古怪,不但小心眼,還愛記仇,皇上對他一向關照,他在皇族裡地位尊崇,雲惜顏若以皇子妃的身份真的主動向端親王提出這門親事,端親王必然是極高興,他還真沒有辦法反悔去得罪端親王。初蘭的婚事,他早有計劃,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雲惜顏壞了他的大計。
“我回來幹什麼,你心裡清楚,你不怕死的話,我就在這裡說了。”雲惜顏冷笑,定下夜皓宇出征,雲丞相必然也在當場,她不信以雲父的精明會猜不到她回來幹什麼。
有了雲父的支持,雲初蘭有恃無恐,幸災樂禍的看着雲惜顏,敢這樣對爹說話,她死定了。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雲父雖臉色陰沉,卻並無發怒,而是起身離了席,朝書房走去。
雲惜顏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那種蔑視,彷彿捏死她就如一隻螞蟻那般簡單,雲初蘭憤怒,該死的,高高在上的明明就應該是她,從什麼時候起,她們兩個的地位已經完全反了。
書房裡,雲父臉色難看,“如果你找我是爲了子騫的事,我不會幫忙,你走吧。”
太子逼迫夜皓宇出征的心思,他很清楚,皇上也清楚,既然皇上都沒反對,他自是不會多管閒事。本來這樁婚事就是意外,幾乎強行將雲家和四皇子綁在了一起,若是夜皓宇死在戰場上,就此了斷這樁婚事,對他來說最好不過。
“哼,你不幫也得幫。”雲惜顏強硬的說道。
“你認爲你有什麼資格能威脅我?”雲父怒道,他一路能走上丞相這個位置,靠的可不是行善。
“你要資格?好,我告訴你,夜皓宇他要當皇帝,這條路我陪他走定了,不管他是要上戰場搶軍權,還是要帶着那些武林人士逼宮謀反,我都會站在他背後支持他,你不幫忙,他若失敗,我必拉你下水,拉雲家下水,到時候誰也別想好過。雲家和他早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以爲他謀反皇上會相信你沒有參與,會放過你,放過雲家嗎?”雲惜顏斬釘截鐵的說道,話語決絕,儼然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虛張聲勢這招她用的還是很順手的。
“你……”雲父甩袖,“嫁入皇家幾天,你翅膀長硬了,好,我會通知子騫配合他,到時候死在戰場上,可怨不得我。”
“你把該通知的通知到位就行了,剩下的用不着你操心,不過,我若知道你在中間搞鬼,故意給夜皓宇下絆子,導致他戰場上出事,我一樣不會放過你。”雲惜顏話裡絲毫沒有對父親的尊敬。
雲丞相氣的滿臉鐵青,揮袖讓她離開。
屋頂上的某個人,聽到這話,嘴角卻是忍不住的翹起。
雲惜顏也不客氣,嘭的一聲甩上了書房門,腳步走向母親的小院。
看着還在不住顫抖的房門,雲丞相冷笑,他答應又如何,太子身後有林家那個老不死的,他們來求他,怕是太子他們也早已料到,必然會有準備,他還真不信夜皓宇能在北疆翻出什麼浪花來。只要他的計劃實現,雲惜顏現在所說的一切威脅,都是笑話。
第二天一大早,宮門外,戰旗招展,中軍肅然靜力在皇城街道上,大街兩邊是送行的百姓,夜皓宇一身黑色戎裝,器宇軒昂。
夜皓辰羨慕道,“好男兒都要馳騁沙場,四哥,讓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萬一太子戰場上有什麼陰謀我還能保護你。”
“胡鬧,戰場上刀槍無眼,你在嵐城幫我保護好四皇子府就是最大的功勞。”皓辰從小一向依賴他,始終站在他身邊,他對這個弟弟倒是真的疼愛。
“你也知道刀槍無眼,還執意讓我留下,軍中那些庸醫哪比得上我。”玉沉絕美的臉上帶上了嚴肅。
“雲楚跟我一起去就夠了。”夜皓宇抿脣,眼前出現雲惜顏調皮狡黠的笑容,她比自己更需要玉沉,翻身上馬,陽光下,黑色的戰甲讓他染上了肅殺。
上官雲楚扮作隨從,調皮的衝他們眨眨眼,城門已經大開。
“護我河山,血不流乾,死不休戰,願君凱旋……”
送行的百姓自發的唱起送行歌,待大軍遠去,終有人嗚咽的掉下眼淚,沙場無情,今昔一別,或許便是永別!
雲惜顏沒有去送別,自然沒有體會到歌裡的蒼涼和悲壯,她起牀的時候就看到眼前一張漂亮到無法直視的臉。
玉沉正端着一個還熱氣騰騰的碗,那碗裡苦膩的味道,就算隔着一些距離,雲惜顏也知道那是什麼,“玉美人兒,你不是說我沒病嗎,這藥就免了。”
“我說了你月信不調,會幫你調理。”玉沉挑眉。
“這點小病,我何德何能,就不勞美人兒神醫大駕了。”雲惜顏暗擦一把冷汗,中藥那又苦又怪的味道,她實在無法忍受。更何這在現代社會連病都稱不上,她纔不會給自己找罪受。
“不行,一天三碗,少一碗都不行。”玉沉眯眼看向她,慵懶的說道。
雲惜顏苦着一張小臉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你不喝,我有一百種以上的方法可以讓你喝下去,不過我想無論哪一種方法你都不會喜歡。”玉沉懶洋洋的說,沙場最是無情,一向冷酷的夜皓宇竟不顧個人安危,爲了雲惜顏將他留下,臨走前,還叮囑他一定要親眼看着雲惜顏把藥喝下去,看來,他是真的對雲惜顏上心了。
雲惜顏快哭了,她分明從那懶洋洋的話裡聽出了威脅,看那架勢,他不是準備給自己上滿清十大酷刑吧?最終只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從那之後,玉沉每天都會準時端着藥碗出現,玉沉也從玉美人兒變成了雲惜顏口中的惡勢力。雲惜顏無比後悔當時不該被玉沉那張絕美的臉迷惑而去套近乎,她覺得她一定是世界上最悲催的月信不調的女子。
沒有了夜皓宇,雲惜顏在四皇子府的日子平靜下來,可能是當初救她的環節發生意外,導致太子想殺了夜皓清和雲初塵的陰謀沒有得逞,預想中天嵐的內亂沒有到來,雲惜顏終於鬆下一口氣。
沒有人和她做對了,輕鬆自由過後,卻越來越無聊,連每天被逼吃藥也懶得再抗爭,她甚至有些懷念每天和夜皓宇鬥嘴的日子。
天嵐和匈奴,西戎以及北漠的戰爭一直處於膠着狀態,如果單獨對上其中任何一個國家,天嵐都能迅速取得勝利,可同時面對三個國家,想要取勝,並非易事。
好在每天都有戰報傳來,夜皓宇那傢伙雖說沒上過戰場,不過有了安子騫的配合,倒還算順利,取得不少小範圍的勝利。
雲惜顏偶爾也會想起夜皓清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龐,心裡卻是有些苦澀,自己在他心裡究竟算什麼呢?
雲惜顏斜倚在走廊的柱子上,看着陰沉的天空,又要下雪了,這裡的冬季好像格外漫長。
遠遠的看到一抹鮮豔的紅色,雲惜顏立刻往屋子裡躲,被玉沉看到她在走廊上吹冷風,一定會罵死她的。
玉沉臉色陰沉的走進屋裡,雲惜顏往後縮了一下,已經做好捱罵的準備。
“今天的戰報。”
看着玉沉格外難看的臉色,雲惜顏心裡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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