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婚禮記事(上)
天氣很好,天空很藍,無憂無慮的白雲悠閒自在地漂浮在無邊的天際,好像一朵朵大大的棉花糖,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爹地,我想看你和老爸的婚禮!”
天氣很好,天空很藍,無憂無慮的白雲悠閒自在地漂浮在無邊的天際,好像一朵朵大大的棉花糖,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爹地,我想看你和老爸的婚禮!”
大概是因爲那些可愛的棉花糖可望而不可及的緣故,七歲的韓依惟小朋友眨巴眨巴自己黑不溜秋的大眼睛,突然冒出來一個新鮮的想法。
婚禮!有過這種東西嗎?
韋浩宇訝異地挑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淡然的目光輕輕掃過突發奇想的小女兒,決定不予理會。
因爲一開始打算的就是畢業後再結婚,所以即使提前揣上了寒包子,韓源和韋浩宇也沒有產生所謂“奉子成婚”的念頭。
可是真到了畢業的時候,“不按常理出牌”的二包子又意外入住了,韋浩宇不想挺着肚子舉行婚禮,乾脆就和韓源在領畢業證那天順便跑去把結婚證給扯了。
本來呢,這女兒出生以後婚禮是怎麼着也應該補上的,偏偏小公主的腿又有問題,每年要做一次矯形手術,直至她身體發育完成。
心疼和照顧自家的心肝寶貝都來不及,韓源和韋浩宇哪裡還有心思去想其他有的沒的,舉行婚禮的念頭自然也就徹底打消了。
“有什麼好看的?反正你也沒有婚紗可以牽。”
認真地盯着面前新鮮出爐的藍莓慕斯蛋糕,韋依寒對妹妹突如其來的新奇想法不置可否,該怎麼分比較划算呢。
“那我也要看,我還沒有看過爹地和老爸的婚禮呢!”
藉助身下的滑板,韓依惟倏地一下就從落地窗邊滑了過來,她雙手撐着下頜,趴在茶几上,目光同樣停留在那個可愛的蛋糕上。
“廢話!全世界的孩子多半都沒有看過自己父母的婚禮!”隨着韋依寒手起刀落,蛋糕被切成了完美的三份,一大兩小,“呵呵——”
“我不管,我就要看嘛。”出手攔住韋依寒伸向最大那塊蛋糕的魔爪,韓依惟扭頭轉向一直埋首在報紙裡的韋浩宇求助,“爹地,幫幫我,哥哥搶我蛋糕……”
“誰也幫不了你,呵呵——”仗着手長腿長的優勢,韋依寒順利躲開妹妹的攔截,拿到了最大的一塊蛋糕,“爹地和老爸壓根兒就沒舉行過婚禮。”
“這塊也是我的,哼!”不甘心蛋糕爭奪戰失利的韓依惟乾脆把剩下的兩塊都抓到了自己手裡,“爹地,哥哥說的是真的嗎?”
“嗯。”韋浩宇無意識地點點頭,繼續把注意力停留在手中的報紙上,不知道是在肯定女兒前面那句話還是後面那句。
“那你們現在舉行婚禮好不好?”繞過茶几,韓依惟滑到沙發前面,快樂地伸出雙手,“爹地,抱我上去。”
“小惟,你怎麼會突然想起這個呢?”韋浩宇笑着把兩隻手都抓着戰利品的女兒抱上了沙發,同時伸手拂去她髮絲上沾着的蛋糕屑。
“因爲我想看啊,爹地和爸爸小時候都有參加過外公外婆,還有爺爺奶奶的婚禮,不是嗎?”
果然不出所料,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和他們那兩個向來唯恐天下不亂的老媽脫得了關係,韋浩宇無語望天。
“好不好嘛?爹地。”韓依惟一邊說着,一邊用力蹭蹭,把腦袋塞到韋浩宇懷裡。
“這個很重要嗎?小惟。”韋浩宇略顯爲難地皺了皺眉頭。
婚禮這種形式上的東西他和韓源並不是很在乎,如果女兒一定要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
“爹地,答應啦!”韓依惟說着把手中的蛋糕遞到韋浩宇嘴邊,“來,我請你吃蛋糕。”
你請我?!韋浩宇好笑地撇撇嘴角,這是我掏錢買的好不好,他正要張嘴咬下去,忽然一陣久違的噁心感襲來,於是一把拂開女兒的手,捂着嘴跑向了衛生間。
“哥哥,爹地怎麼了?他是不是生我氣了?”韓依惟莫名其妙地看着韋浩宇匆匆跑開的背影,不肯舉行婚禮也就算了,幹嘛還要推開她呢。
“爹地纔不會生你的氣,呵呵——”韋依寒舔舔手指,笑得格外邪惡,“他是要給我們生弟弟妹妹了。”
“你怎麼知道?”韓依惟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還記得上次我讓你偷偷刺破的那些氣球嗎?”左右看了兩眼,韋依寒小心地湊到妹妹耳邊。
“當然記得,那怎麼了?”韓依惟一副勤奮好學,認真討教的模樣。
“那個……”
“真的?”
“當然!”
“太好了!我要當姐姐了!!”
“……”
一時心軟沒能把持住答應了女兒舉行婚禮的要求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籌備婚禮的具體過程卻比韋浩宇想象中要繁瑣得多。
“這是什麼?!”看着韓源遞過來的長長一卷寫滿了姓名和聯絡方式的打印紙,韋浩宇簡直覺得自己的頭快要炸掉了。
“婚宴名單啊。”韓源也是一臉的無奈,他就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他們兩家怎麼會有這麼多他壓根兒就不認識也沒見過的七大姑八大姨。
“這麼多!不是說好的簡單點嗎?”韋浩宇頭疼地揉揉額角,要知道,這份名單隻不過是他和韓源兩家的親戚而已。
“我也是這麼跟她們說的。”韓源相當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是我媽,還有你媽說了,這已經是最精簡的名單了,絕對不可能再減少。”
“天啦,這麼多人,這麼短的時間,她們想讓我們上哪兒訂酒店去?”韋浩宇對兩位老媽的舉動徹底無語了。
五月是濱城最美的季節,扎堆選在這個時候結婚的新人歷來都很多,婚慶相關的場地不是一般的難訂,可是考慮到韋浩宇肚子裡的孩子,婚禮的時間也沒得延期的可能。
“我媽說了,這個不用我們管。”韓源覺得這大概是唯一一件他需要感謝兩位老媽的事情,“她們已經訂好酒店了,碧海銀沙。”
“碧海銀沙!?那不是要提前三個月預定的嗎?”韋浩宇忽然有種誤上賊牀的感覺,敢情老媽她們和小惟是早就串通好的。
“啪!”想通事情緣由的韋浩宇忿忿地拍了下書桌,不過話又說回來,拜他和韓源糟糕的廚藝所賜,要收買他家的兩隻小饞貓一點不費事,只要有好吃的,立馬就上鉤。
“小耗子,你和星星有聯繫沒?她手機換號了,家裡電話也沒人接。”仔細查看了一遍已經寫好的請柬,韓源突然想起多年杳無音訊的冷大美女。
“沒有,要不你問問小蝴蝶,她可能知道。”韋浩宇頭也不擡地說着,下筆的速度絲毫不減。
看着眼前長長一串望不到盡頭的賓客名單,韋浩宇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自尋煩惱,要是早知道老媽她們能請這麼多人來,他怎麼也不會無聊到用手寫的請柬。
“她自己能不能來還不知道呢?”提起胡蝶菲,韓源又是一聲嘆息。
三年前,夏國王儲溫凱攜王妃訪問西丹,歸國途中飛機失事,王儲夫婦雙雙喪命,王儲膝下尚未有兒女,溫歆接替兄長成爲王儲,胡蝶菲自然也就成了夏國的王儲妃。
“小蝴蝶能不能來我不知道,可是她家暖暖和晴晴多半是要來的。”想起胡蝶菲家那個和小寒極度不對盤的暖暖,韋浩宇覺得頭更疼了。
“浩宇,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不舒服嗎?”看韋浩宇突然停下筆,韓源立即關切地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累。”該死,寫個請柬怎麼比他上班時每天寫代碼還要累,他的體力什麼時候這麼不濟了。
“別管這些了,先休息兒。”韓源說着伸手取走了韋浩宇手中的筆,把他拉到房間一側的沙發上坐下。
“兩隻小壞蛋,居然敢設計我。”韋浩宇順勢往後一躺,把頭枕在韓源腿上,“真想好好揍他們一頓。”
“你捨得?”韓源斜斜看了韋浩宇一眼,“人家就是設計了,你又能怎麼樣?”
是啊,他能怎麼樣呢,韋浩宇幽嘆一聲,他還真不能怎麼樣。
小惟要看婚禮,他不敢不舉行,小寒想要弟妹,他不敢不生,爲人父母當成這個樣子,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普通家庭要麼是嚴父慈母,要麼是嚴母慈父,總之夫妻兩個總有個說話是管用的,可是這樣的情形在他們家是不存在的。
韓源和韋浩宇的話在兩個被他們自己慣壞的小鬼眼中毫無威懾力。
“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再把這個孩子慣壞了。”把手放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上,韋浩宇自言自語道。
“算了吧,你以前還說打死也不會再生小孩呢。”韓源對韋浩宇這話持懷疑態度。
“這還不是你乾的好事?”韋浩宇小聲地咕噥着,驀然想到了什麼,“韓源,你說實話,當初會有小惟真的是意外嗎?”
“當然不是。”韓源脫口而出,而後趕緊捂住嘴,“當、當然……是……”
“MD!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韓源,你個混球!這婚,我不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