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中的燈一直亮着。
佑家幾乎所有人都到了。
當然,藺家的人也都過來了。
佑餘媽媽坐在長椅上,顫抖了好一會兒,被佑餘的爸爸看到,握住了她的手。
這女人叱吒數十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候。她像是從佑餘的爸爸那裡汲取了力量,輕聲跟佑餘爸爸又說了幾句,兩個人站了起來,往另外一間病房走去。
藺韓宇正皺着眉,開口道:“就這麼點小事,有必要給我裹成糉子嗎?”
“這是燒傷,”杜一凡輕聲道,“雖然問題不大,但是關鍵是如果不好好處理,一定會留下疤痕。”
藺韓宇眉頭皺得更緊:“我一個大男人,而且又不是臉,只是腿腳有一點,留疤有什麼?”
“根據我們醫院的規定,這種情況的處理,不是由病人決定,而是由病人家屬決定,”杜一凡脣邊有些笑意,“這是杜若的意思。”
“你這……”藺韓宇嘆了口氣,“這醫院是你的,還什麼‘根據你們醫院的規定’……病人簡直沒人權。”
杜一凡卻正色道:“說實話,今天的舉動很危險,如果不是因爲你腳上的這雙鞋有很好的防護功能,褲子也有一定的抵禦效果的話,你這雙-腿可能會廢掉。你不想成爲第二個藺千淵吧?”他神情嚴肅,“以後讓杜若給你推輪椅?”
“蒙古大夫,你嘴上可積點德吧。”藺韓宇對杜一凡非常無奈,只要落在杜一凡手上,從來都沒什麼好事,杜一凡會抓緊時間給你灌輸一大堆你可能得了絕症的思想。
杜一凡正準備說點什麼,一轉頭,看到了門外佑餘的父母,他微微一笑:“是佑家的兩位長輩吧?我我是杜一凡。”
佑餘的爸媽對他點點頭,看了一眼藺韓宇。
“他沒問題,你們如果有話跟他說,可以說的。”杜一凡微笑,“那我先出去了。”
說着,他朝門那邊走,突然回國頭開口道:“這次搶救佑餘的醫生,是我和莫卓然之前打電話用直升機接過來的各國精英,是真正的權威,他們一定會全力以赴,請你們相信我們。”
佑餘母親從脣邊擠出一絲笑意:“嗯,我知道的。謝謝你,辛苦了。”
杜一凡沒有再說話,只是走出去,從外面關上了門。
佑餘的父母看着**-上的藺韓宇,佑餘的媽媽二話不說,突然跪了下來。
藺韓宇大驚失色:“阿姨?!”
“你救了佑餘的命,我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感謝。”佑餘的媽媽跪着,握住了藺韓宇的手,“謝意太微薄了,我是真的感激你。所以這一跪,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謝謝你,真的。”
佑餘爸爸將佑餘的媽媽扶起來,嘆了口氣:“韓宇,這次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總之,真的謝謝你了。”
藺韓宇看着他們兩個的表情,抿了抿嘴脣,卻不知道這種情況自己該說些什麼。
有些尷尬地沉默了一會兒,他纔開口道:“不用謝,我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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