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卓然到底還是沒辦法和歐衡越解釋這件事，他嘆了口氣：“歐叔叔，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他皺了皺眉，“這次是我善做主張，的確很不合適，以後不會了。但也許，以後，歐叔叔會能夠理解我。”
等到杜若願意讓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歐叔叔，我相信，那一天不會來的太晚。
到時候你這些年來的遺憾和虧欠，都會有地方可以彌補，而不用每天都活在這樣的痛苦和自責之中了。
歐衡越聽出他似乎是話裡有話，一時間竟然有些吃不準莫卓然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看着莫卓然長大，視他如親生兒子，當然也瞭解他的脾氣秉性，他從來不是什麼衝動的人，也不會輕易對女人動心，他溫柔慢熱，在感情上其實非常專一，也很長情。
不然，也不會去找別人來當杜若的替身。
但正是因爲這一點，歐衡越才難免有些擔心：“卓然，你和我不一樣，也許有一天你能夠走出來，能夠遇上其他什麼人，然後……和那個人共度一生。”歐衡越嘆了口氣，“我這把年紀，已經不可能了，更何況，晚秋留給我的東西太多，我愛她，已經用完了全部的力量，燃燒了所有的熱情。可你和杜若之間，畢竟沒有山盟海誓，甚至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你只是心裡有她，我也知道，她心裡有你，只是可惜她那個身體……”
“叔叔，”莫卓然打斷了歐衡越，“你別說了。我知道歐叔叔你的意思，也能夠理解，但我的人生，我的感情，我會自己處理。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歐叔叔就會由衷地爲我感到高興了。”
歐衡越眉頭皺緊了，他發現最近的莫卓然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講話也怪怪的。但莫卓然整體狀態的確是變好了，他還記得，杜若剛走的時候，卓然整整一個星期，都在醫院裡，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
然後莫卓然開始拼命的工作，所有的活兒都堆積在一起，連莫家的家族企業的很多事都一起處理了，雖然這讓莫家家主很高興，但歐衡越心裡清楚，這不過是一種“移情”的手段。
自己失去晚秋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如此？拼命的工作，用工作和酒精來麻痹自己，彷彿只要忙起來，就再也不用面對，愛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殘酷事實。
工作也好，找替身也罷，莫卓然做的這一切，歐衡越都看在眼裡。但他沒有勸過，因爲他知道，卓然是個好孩子，冷靜優秀，悲傷和憤怒的階段終究會過去，只要時間足夠，卓然慢慢地，是能夠走出來的。
可這一次的情況，讓歐衡越有些疑惑了。卓然應該是又找了一個替身沒錯，但他的整個神情姿態，提起那個人時候的表情，都像是……把那個人完全當做杜若來對待，他提到她時的語氣，都完全一樣。
甚至，卓然似乎很篤定，自己也會很喜歡那個女人。
“那麼，改天帶她來見我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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