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是自己體內的藥效還沒有過去,可能是在自己昏迷之後,那些人又繼續給她吸了更多的迷藥,否則不可能使不出一點勁兒。
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漆黑,雨落的聲音就像是催眠曲。
她躺在地上,望着漫無邊際的黑暗,身體的不適與腦子裡的混亂讓她好幾次就想這樣睡下去,永遠的睡下去不要醒過來了。
有些時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氣,死了不會有痛苦,不會覺得累,既然如此,那爲什麼還要拼命的想要活着?
就在這個想法佔據了她整個大腦的時候,一陣針扎般的刺痛以鋪天蓋地之勢襲入身體,她痛苦的皺着眉頭,弓起身子捂住了自己刺痛的小腹,痛得全身痙攣,哼出了聲,“啊……”
尖銳而短暫的疼痛很快過去,她睜開雙眼,呼吸急促而毫無規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剛剛還疼痛不已的小腹。
那種感覺並沒有再一次襲來,她心中安穩了幾分,擡手擦了擦額前的冷汗,同時也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等死。
她死了或許沒什麼可惜的,但她如今不再是孤身一人,她還有尚未出生的寶寶!
對已經一無所有的她來說,這個孩子就是她的唯一,她不可能讓孩子出任何一點問題!
抱着這樣的想法,她用雙手撐起身體,靠着牆壁坐了起來。
或許是剛剛的疼痛將她的身體刺激喚醒了幾分,現在力氣恢復了一部分,只是腦袋依舊沉沉的想要睡覺。
想了想,她索性心一橫,張嘴便咬了自己一口,疼痛的感覺從手臂傳來,她不僅倒吸一口涼氣,垂下眼簾看了一眼牙印深到幾乎被咬破的手臂,腦子卻越發清醒了起來。
這個方法很有效果,休息了十幾分鍾之後,她已經能夠扶着牆壁站起來。
屋外雷聲轟鳴,一道亮過一道的白色閃電將屋子襯得越發陰森。
重新打量了一眼什麼都沒有的空房間,簡小希挪開步伐,一步一步的朝着大門靠近。
這是一扇雙開的大門,略顯厚重的老舊木板散發着陣陣腐朽的氣息,門上的一把大鎖卻是嶄新的,連一絲鏽跡都沒有,可見對方是早有預謀,
特地把她帶到這個地方關起來的。
自己身上連一根繩子都沒有綁,那些人應該很有信心,自己沒有辦法打開這把鎖逃出去。
目前來看,房間裡唯一可以出去的地方,只有那一扇天窗……
簡小希慢吞吞的走到天窗下往上看,碩大的雨滴不停的透過窗口滴落在她身上。窗外是黑壓壓的天空,偶爾能看見一束劃破夜空的閃電。
屋外跟屋內幾乎一樣黑,她沒有辦法分辨現在的時間,更無暇去擔心比賽是不是已經開始。
她現在只想要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天窗的位置太高,以她的身高几乎不可能跳得上去,更何況她現在全身沒有力氣,行走已經成問題,更別提跳起來了。
身上的手機早就已經被那羣人搜走,她目前誰都沒有辦法指望,沒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在這裡,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如今要逃走只能夠靠自己。
她環顧四周一圈,空蕩蕩的房間雖然很髒很破舊,但一眼就能望到底,唯一有的便是角落裡一堆像是廢鐵的東西堆在一起,鏽跡斑斑混合着水跡,顯得十分噁心。
目前也沒得挑了。
簡小希走到了那一堆破銅爛鐵面前,蹲下身檢查了一番。
走近了她才發現這堆東西原來是一輛壞成幾截的自行車,還有兩個乾癟的輪胎。
挑了兩個看上去還算堅固的鐵棍子,簡小希一邊思索着一邊回到了天窗下。
想要靠近那扇窗,必須讓自己變得足夠高。她試着像踩高蹺那樣把棍子豎在腳下,藉着一瞬間的力量踩上去然後跳向天窗。
理想總是美好的,實際行動起來才發現有多困難。
在好幾次踩空摔倒之後,她躺在地上拼命的喘息着,不管是身體還是腦子裡的意識,此刻都快要接近崩潰的極限。
明明就在眼前的窗子,想要接近卻那麼困難。
就在她滿心絕望的時候,門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躁動,人說話的聲音被雨聲遮擋,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個聲音正在靠近!
現在再不逃說不定等一會就沒有機會了
。
簡小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知哪來的力氣又從地上爬起來,鍥而不捨的打算試這最後一次。
或許是人類被逼到絕境之後真的可以激發潛能,這一次她準確無誤的在躍起的一瞬間伸手抓住了窗口邊緣。
冰冷溼滑的雨水順着她的指縫緩緩滑落,她咬咬牙,用盡全身力氣從那扇窗子翻了過去……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幾個黑色身影正在雨中一步一步接近廢舊的小屋。
走在前方的男人顯得有些焦急,右手抓住衣領的另一個男人被他一把扔到小屋的大門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開門!”渾厚低沉的嗓音彷彿從地獄中傳來,濃郁的殺氣毫不掩蓋。
摔倒在地的男人哆哆嗦嗦應了一聲,動作麻溜的爬起來,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伴隨着“吱呀”的聲響,大門沉沉的砸在牆壁上。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邁了進去,環顧一眼四周,冷佞的聲音迴盪在空空如也的屋子裡。
“人呢?”
“這個……剛剛人還在這裡的……”臉上帶着幾處淤青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房間的所有角落,理了理頭上的鴨舌帽,滿眼畏懼的望向身邊的男人,“林、林總……人、人有可能從那窗子跑了……要不,我讓人出去找找看?”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便被擊飛,強勁的力量將他猛地按在牆壁上,彷彿要將他捏成肉醬一般。
林敬東深黑色的眼睛裡一片狂亂肆虐,殺人般的目光死死的瞪着鴨舌帽男,近乎於怒吼,“說!是誰指使的?”
鴨舌帽滿臉恐懼的嚥了咽喉,慌不擇言,“林總!我也只是拿錢辦事,我、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您的人啊,不然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動她啊……讓我辦事的人叫龍哥,我們也只是電話聯繫,從來沒有見過他的人,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林敬東盯着眼前可恨的傢伙,恨不得現在就一把將他捏死。
感覺到脖子上的力度在漸漸收緊,鴨舌帽幾乎哭嚎起來,恨不得抱住林敬東大腿磕頭求饒,“我說的都是真的!林總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