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想跟我說?”顧爵風擡手勾了下女人額前的碎髮,動作一如既往的溫柔、寵溺,甚至比以往更愛她。
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愛意,可對現如今的她來說這份愛有些沉重。
“嗯,跟你商量個事情。”陶籽點頭應着,這件事從她醒來的時候就想好了。
“嗯,你的要求的我都答應,除了離開我和顧依。”顧爵風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直接說出了他的條件。
陶籽睜大的雙眼當場楞了一下,她怎麼感覺她什麼都沒有說面前的男人似乎都猜到了,不帶他這樣的。
“你……知道我染毒癮了,毒癮還很重。”陶籽小心翼翼的說着,觀察着自己面前男人的神色,手卻緊張的出汗緊緊的捏着被子。
“嗯,我知道,這不會影響我們之間。”顧爵風看着她的眼神帶着堅定的神色,似乎也在告訴她,自己真的不在意。
突然之間他不想聽她接下來的話,因爲他知道她說的他一定不喜歡。
“那……你是會讓我繼續吸毒還是戒毒?”陶籽直接拋出問題,其實她自己心裡是有答案的,只不過想看看他的態度是什麼。
也許知道他的態度之後,自己能更堅定一點。
“吸毒我供得起,但……我還想跟你白頭到老,所以爲了我和顧依、小顧你需要戒毒。”顧爵風眼嚴肅的說着。
他知道那份痛苦她可能承受不來,只要她願意、她肯,他就會一直陪在她身邊,不管她的未來有多少的變故,也不管她能不能戒毒成功。
他要的就是面前這個叫陶籽的女人。
陶籽的眼眸由黯淡轉亮,看向男人的眼神帶了絲疑惑,出聲道:“小顧是誰?”
她記憶裡怎麼沒有這個人?
難不成是他自己給自己起的小名?
“我們的兒子。”顧爵風理直氣壯的說着,好看的眉眼彎起。
當下陶籽的臉上就染了一層紅暈,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男人一下,嘟囔,“纔給你生完女兒,再來個兒子,顧爵風你當我是母豬媽?
再說你又不是女人,根本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疼。”
懷孕那一路的艱辛,她如今想起都會情不自禁的潸然落淚,尤其是那段時間他都不在自己身邊,她懷着孕還需要滿世界的找他,自己安慰着自己,堅定的相信他一定在世界某個角落等着自己。
果然讓她找到了,卻又發生了一系列讓她傷身傷心的事,還害的她早產。
“對不起,陶籽,讓你受苦了。”他這句話說的太遲。
男人握着女人的手貼在自己的面頰上,感受着從她手心裡傳遞過來的溫暖。
“嗯。”顧爵風還是第一次這麼煽情,說出的話幾番讓她想落淚,不過她的話還沒有結束。
她剛剛想開口的時候,男人先一步開口道:“你懷依依,我沒時間在你身邊陪着,以後我一定將這些時光都補回來,所以陶籽你一定要戒毒,不戒毒我們
的小顧也沒有辦法出生。”
“嗯,不過爲什麼我們的兒子叫小顧?這們隨便的名字。”陶籽蹙眉對小顧這名字可一萬個不滿意。
“兒子沒有女兒嬌氣。”
這是顧爵風給出的理由。
陶籽居然對他給出的理由無言以對,就算兒子不嬌氣也不能當小貓小狗的隨便養啊,小顧這名字可真隨意。
“嗯,想養小顧也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陶籽將手從男人手裡抽回,一雙眼眸睜的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想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
“你說。”顧爵風蹙眉,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將她的話題給繞掉。
“我戒毒必須去戒毒所,你不許來看我,不論時間長短,我保證讓自己儘快戒毒出來見你跟孩子。”陶籽很認真的對自己面前男人說着。
她不想每次自己發瘋發狂都被他看見,那樣的畫面她擔心最後不是顧爵風崩潰,是她。
她不想每次醒來都能夠回憶那一幕幕的瘋狂、狼狽,那樣會讓她心裡產生極大的不安、愧疚,還有……一股配不上他的自卑心理。
“不行。”想都沒想顧爵風當下出聲否定了。
這幅理所當然霸道的模樣讓陶籽來氣,本來她食慾不好,被毒品折騰的內心煩躁的厲害,看到男人這幅模樣,當下不高興的陽腔怪調道:“你當初飛機失事活了下來,連個音訊都沒有,要不是我堅持找你,都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你所有的事情都瞞着我,這些事情你跟我商量了嗎?有通知我一聲嗎?
沒有把。
顧爵風我告訴你,這件事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正式的通知你。
你要是不同意就別想小顧的事情。
不同意我也不戒毒了,反正抽完這東西,大腦裡一片醉生夢死的,感覺也不賴,我有一個依依就足夠了。”
這威脅的話滿滿的,當下居然讓顧爵風氣得臉色發青,坐在輪椅上硬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雙眸不滿的瞪着面前的女人。
這女人膽子又肥了。
“……”
足足有幾分鐘的時間,兩人都是處於僵持不下的地步。
房間裡才響起顧爵風顯得有些心疼卻無奈的聲音,大手牽着女人鬧脾氣的小手,輕輕安撫,“你才生完孩子沒多久,原本就身體不好,戒毒所那樣的地方是能讓人戒掉毒,但那裡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你去那裡我一萬個不放心。
陶籽,有些地方不會像你心裡那般陽光。
你要戒毒我可以請專人幫你,戒毒專家我也已經讓慕黑去請了,今天晚上就能到,家裡有人能照顧你飲食,你不想讓我看到你毒發的時候,我可以不看,但我想陪在你身邊。”男人的話及其的誠懇,每一個字的都像叩擊在陶籽的心尖上一樣,起到不小的作用。
顧爵風一番肺腑之言,說讓陶籽不感動是假的,但她有自己的堅持。
“各退一步,我可以不去戒毒所,也可以讓你請的
專家幫助我,楊媽幫我調理身體,但我不要在家裡,我自己選一個合適安靜的地點,在我毒沒有戒完,你不可以見我。”
她想在他心裡永遠保持着完美、優雅、得體的印象。
孩子們還小,她更不想讓孩子對她留下一個吸毒的印象,所以陶籽得堅持自己想堅持的。
“爲什麼我不可以見你?
這不是十天半個月,快的話半年,慢則一年兩年,這麼漫長的時光你都不想見我?
還是你在生氣?
生氣我之前的事情、計劃沒有告訴你?
生氣可以,但你千萬別用自己來懲罰我,這樣的懲罰太殘忍。”偶爾她的這種倔強較勁真的會讓他抓狂,也會讓他心緊張的厲害,完全跟着女人的心情在起伏跳動。
要不是他坐在輪椅上早就收拾這個不聽話的女人。
“如果我說……我不想讓你討厭那樣發瘋的我,我想讓你心裡記住的都是我的好。”陶籽眼中有些氤氳。
“我不會,你不信我?”顧爵風握緊着女人的手,想給她自己所有的勇氣。
“也許一天不會,兩天不會,久了……我願意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所有顧爵風我怕,我怕那樣的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傷了你和孩子。
我答應你,最多一年的的時間,一年的時間我戒完毒,就回來,好不好?”女人祈求的口吻永遠是他沒辦法拒絕的痛。
最終還是男人妥協,將女人抱在自己懷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還真是對她又愛又恨,拿她沒辦法。
“顧爵風,我想依依了。”陶籽窩在男人懷裡說着,想起那個在飛機上被自己拋棄哇哇大哭的女兒,她心裡就愧疚、心疼的厲害。
因爲這個男人她真欠了女兒很多。
“嗯,一起去看她?”
陶籽在男人懷裡搖了搖頭,她怕自己傷害到她,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連自己都不情緒她什麼時候會發毒癮。
估計列斯就是打的這如意算盤,到死也拉了一個墊背的,讓她跟顧爵風心裡永遠有着一根無法拔出的刺。
“我讓楊媽抱過來?”顧爵風出聲問着,從他跟陶籽出事後,他也沒有再見過自己的女兒。
“可以嗎?”陶籽擡眸帶了絲不確定看着面前的人,但隱隱約約有些期盼。
“可以,有我陪你。”顧爵風應着,按下內線吩咐了出去,
這一句話讓陶籽心安的厲害。
依依是窩在宮清懷裡被抱過來的,門被打開的瞬間藏在宮清身後的顧希有些不情不願的從他身後走出來,頭低垂着,楞是不肯擡頭,彷彿自己來的很不情願。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時間,讓她幾乎忙碌到忘記了這麼一個小傢伙的存在。
她知道,自己跟顧爵風的事情肯定讓這個敏感的小傢伙擔心了,想着陶籽的心裡有些愧疚,擡手衝着他招着,溫柔甜美的嗓音響起,“希希,到陶籽這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