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她指了指羊皮手套。
依雪這纔回過神,把手套遞給她。心裡暗讚了聲,好一個標緻的女子。
女子低聲說了句謝謝,語聲嬌脆,如黃鶯啼叫,說不出的嬌柔好聽。
依雪不由升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感。所以,當聽到對方關心的問:胎兒多大了?她也不覺意外,而是淡笑迴應道:5個多月了。
煙飛表現出略顯詫異的神色……對這樣神色的轉變,連她都佩服自己。孩子的父親還讓你來這種擁擠的地方?
依雪脣邊的笑意似乎帶着蜜。他拿我沒法。
面對如此甜美的笑容,煙飛的心卻在下沉。
楚帆還活着。這個事實已經不庸質疑。
小雪,在聊什麼呢?一個溫潤的嗓音,江風走了過來。
煙飛很快回過神。失陪。
這個扎着銀色辮子的男人雖然很帥,但眼神太犀利。煙飛可不想和他對話。
依雪轉頭看向江風的幾秒鐘裡,再回過頭來時,卻失去了那個白衣女子的蹤影。還來不及問她的名字呢。她心裡略有些遺憾。
小孩子不能隨便和陌生人說話哦。江風若有所思的望着很快消失在人羣中的白衣女子,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晚上11點過,美國的一家低檔酒吧。
隨着夜幕降臨,這裡好像纔剛剛開始。
小小的舞池裡,擠滿了跟隨着音樂忘情起舞的人。
無數星星般的小燈,從滾動的圓球中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束。
在人們身上留下一道道移動的光,但酒吧裡的光線,還是如此昏暗,好像暗無天日。
昏暗的角落裡,有一個落寞的,不引人注意的圓桌。
桌上,有一瓶金黃色的酒,旁邊一個玻璃酒杯。
楚影注視着舞池裡瘋狂舞動的人們,目光卻似乎在看着遠方。
在日本找了1個多月,尋遍了以前呆過的每一寸地方……包括集訓的北海道。
還是沒有任何發現。煙飛,好像已人間蒸發。
又或者,她的出現,只不過是他的一場夢而已。
但是,那輕靈的身影,那明麗的臉上,靈慧而善解人意的微笑,那輕柔語聲善意的調侃,似乎在昨天,還依舊伴在身側。
不能忘卻,無法捨棄
。
他那樣急切的渴望着見到她。
渴望,幾乎已佔去了他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
在經歷過對依雪的感情後,現在好不容易放開。理智告訴他,他不應該再沉湎於感情。這是比猛虎還要兇猛的東西。
然而,他的感情背叛了理智,他已經無法控制。
感情就像一匹野馬,理智的繮繩,已無法駕馭。只能任由它肆意妄爲,任意踐踏。
但最讓他難過的是,煙飛現在,並不想了解他的感情。
她已經放棄他了。
她突然間決定把他從她的生活中抹殺得乾乾淨淨。
多情卻被無情惱,空讓人惆悵。
楚影嚥下一口酒,微微嘆了口氣。
昏暗燈光下,他鮮明俊美的臉,加上渾不在意的落寞神情,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跳個舞嗎帥哥?”這是個年輕的外國女孩,穿着她們最愛穿的低腰牛仔,緊身t,擠壓出火爆的身材。
她的目中,正涌動着火熱的迷戀。
“不,謝謝!”
她的眼神剎那間黯淡了下來,失望的轉身,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這是個瘋狂的地方。
來這裡的人,都飢渴而寂寞,彼此尋求着身體上的慰藉。
楚影早就過了那個時候。
他現在深切渴望的,不只是身體上的釋放。
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影,忽然闖入了他的視線。
煙飛?
楚影瞳孔一陣收縮,幾欲跳起來。
然而,當女子回過頭時,他不由失望的放鬆下來。
這是個有着金色捲髮,棕色皮膚的外國女子。
這是個帶着風塵味的女人。
她的妝很濃,即使在昏暗的燈下,依然顯得有些誇張。
眼線又黑又粗,長密的假睫毛,誇張的在眼睛上方舞動,這讓她幾乎看不出眼睛本來的形狀。金色的眼影在眨眼間,讓她雙目金光閃閃。
裸露的手臂,勻稱而纖細。裙子的長度,只勉強遮住豐滿而有彈性的****。穿着網襪的結實大腿,誘人得讓人流口水。
每走一步路,****便呈現出讓人頭暈目眩的輕微晃動,而裙子,也似乎越發的短了,臀部也快要掙扎而出。
這惹火的身材,令所有男人的目光,都不由跟隨着她
。
而她似乎並不關心,一邊漫不經心的嚼着口香糖,一邊到處找尋着什麼。
有人故意走到她身邊吹口哨。她便衝着那人一笑,吹出個大大的泡泡。
楚影目光與她相接。沒理會她隨即拋過來的媚眼,淡淡轉開了視線。
他爲剛纔的錯覺而升起對煙飛的歉意。
身穿淡櫻色和服,淺笑嫣然的女子,跟眼前的女人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對上他目光後,女子似乎眼睛一亮,邁着迷死人不賠命的步子,緩緩走過來,坐在了他旁邊的凳子上。
一陣刺鼻的廉價香水味撲面而來,楚影不由皺眉。
不自重的女人,豈非得不到男人的重視。
你好帥哦,日本人?。她的目光癡纏着他,身體也軟軟的倚了過來,一靠在他結實陽剛的身體上,她似乎倒抽了口冷氣。
你找錯人了。楚影掙扎了一下,但沒有成功,她抓着他手臂的手,反而得寸進尺的抱住了他的腰,整個人偎依到了他懷裡。
男人一開始都這樣。女人咯咯笑,吐氣如蘭:不過,一般過不了幾秒,就會……
我是認真的。楚影忍無可忍。
在她擡頭的瞬間,他也怒視了她一眼。
剛纔隔得遠,又是昏暗的光線,沒看清楚。
此刻,只見她的眼眸甚是清澈。雖然不是東方人的純黑色,但明淨得不帶一絲雜質。
接觸到那雙嬌嗔如水的雙眸,他忽然感到不可思議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