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源金總覺得眼角不停在跳。
他現在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城堡”這邊。
就象楚帆還在美國時一樣。
守護並管理城堡,順便監視唐歸鴻一家。
由於“城堡”屬於源嵐,唐歸鴻只有使用權。
而且,源嵐遺囑指定源金照看所有房產。
所以,對於這個“管家”,唐歸鴻根本不能解僱。
這天深夜,手機的響聲,吵醒了他。
這是偵探所的人才知道的專號。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源金一接聽完電話,馬上趕了過去。
天還沒亮,黎明前沉鬱得迫人的黑暗,籠罩着周圍的一切。
多少不爲人知的污濁的犯罪,齷齪的血腥,豈非都被隱藏在黑暗裡?
源金忍着黎明前寒冷的侵襲,一邊開着車,一邊把所有的細節,都在腦海裡過濾了一遍。
少爺,竟然受傷昏迷不醒!
這是源金絕對料想不到的。
楚帆10多歲時,每年暑假,都要接受嚴格的訓練,訓練的強度和範圍,甚至比偵探都嚴格。
對於狙擊槍在什麼方位佈置、及射程,這些內容的精通,連源金都自愧弗如。
現在,居然犯了最低級的錯誤,撞進狙擊槍的射程範圍,被射中?
難道是手下佈置時出了什麼問題?
源金趕到醫院時,楚帆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
依雪站在手術室前。
眼巴巴的望着手術室的門,一動不動,象一尊冰雕。
“少奶奶,你還好吧?”源金問。
“嗯。”依雪依舊看着門,下意識的應了聲。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源金問了什麼。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
爲什麼?
楚帆爲什麼要擋在她面前?
中槍的應該是她啊……
一個小時,門深閉。
兩個小時,門依舊深閉。
三個小時……
四個小時……
依雪的心,越來越涼。
最後,變得冰冷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
一聽到“手術成功”這四個字,依雪好似剛纔一直沒有呼吸一樣,此刻才感覺到肺內進入了氧氣,才透過氣來。
“但是,還要觀察。直到甦醒,才能保證脫離危險。”
“由於抵抗力差,暫時要安排在隔離病房。不能探視。”
醫生的話,又把依雪擋了回去。
“少奶奶,你坐一會吧。”
從來到這裡,就沒見依雪坐下過,臉色簡直比楚帆還蒼白。
源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沒關係,我不累。”依雪答道,依舊望着玻璃後的楚帆。
他緊閉着眼,靜靜躺在那裡。
就像入睡了一般,姿態還是那麼閒適優美。
只是,那緊抿成一線的薄脣上,一絲血色也無。臉色慘白如冬日裡的雪。
唔,楚帆他,一定很痛吧。
依雪的心,像被緊緊揪着的帕子,擰成束,還在往死裡揪。
她輕輕摩挲着玻璃上,那俊美而蒼白的臉龐的位置。
楚帆……
你一定要,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