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炎冷冷地甩開姜靜和撲上來抓着自己的手,眼裡滿是嫌惡,他從一旁拿過消毒的溼巾,在自己的袖子上來回地擦拭着,彷彿姜靜和是什麼病菌一般,這讓姜靜和感到十分的羞恥,她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直接地表示厭棄和羞辱,此時恨不得要鑽到地下去。
看着姜靜和扭曲的臉,南宮炎內心只覺得悲哀,明明姜靜和曾經也是一個這麼優秀的女人,如今卻變成這般模樣,但是他又覺得如果今天自己放過姜靜和,那麼就會讓姜靜和繼續出去爲非作歹,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沒準還會這筆賬算在寧卿卿的頭上,又去找寧卿卿的麻煩,想到這裡,南宮炎心裡又涌起對寧卿卿的愧疚來,他現在終於知道女生爲什麼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大概就是不想讓姜靜和知道又去打擾她吧。
而姜靜和看到南宮炎在沉思着不知道想些什麼有些出神的樣子,心裡面冒起了要逃跑的想法,她覺得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什麼挽回的餘地了,而看到南宮炎演裡面露出來的狠厲和厭惡,姜靜和心裡也有些害怕,知道南宮炎現在對自己大概是沒有什麼情感了,也擔心南宮炎會爲了之前的事情而找自己算賬,眼下趁着南宮炎不注意逃跑纔是最好的結果。
正當姜靜和躡手躡腳的想要跑出病房的時候,卻被南宮炎一個胳膊伸出來攔住了去路,姜靜和驚恐的擡起頭,正好撞進南宮炎深不見底的眼神裡。
“你真的以爲你做了這麼多壞事,我會完全不跟你計較,就這樣放你走嗎?你未免也把我想的太過於聖人了吧?”南宮炎涼涼地開口。
聽到南宮炎的話,姜靜和心裡本來就慌,此時感覺身體軟,直接倒在了地上,但她還抱着最後一線希望,不忘抱住南宮炎的腿,對南宮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苦苦哀求道:“炎,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也知道自己犯下這些錯誤是永遠也沒有辦法彌補的,所以我也沒有臉再出現在你的面前,只求你現在放過我,念在我們曾經的舊情,再給我一次機會。”
邊哭講完還不忘用眼角的目光斜睨了南宮炎一眼,見南宮炎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她心念一動,又哭着喊着道:“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恨我對你不告而別,恨我犯下這些錯,但是剛纔的那些話裡,我其實是撒了謊的,我對你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畢竟我們曾經那麼要好對不對?我也爲你做很多事情,這些事情你可不能忘記啊!而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得到你,並沒有傷害你,一,這次就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會再做這些事情了。”
聽着姜靜和已經不顧形象,一心一意只是爲了逃走而說出來的這些言論,南宮炎低頭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姜靜和,心裡已經毫無憐惜,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哀,爲姜靜和這整個人的悲哀。
曾經的姜靜和是那麼的高傲,那麼的不可一世,被所有人給捧在手心,如同公主一般,衆星捧月,帶着無窮無盡的完美光環,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然而現在,曾經衆人眼裡那個高傲的公主,卻已經變成了一個爲了利益,爲了自己可以不惜犧牲自己的形象,趴在別人腳下,爲了自己的命運而痛哭流涕,毫無尊嚴。
看到姜靜和的這副模樣,南宮炎原本想要找人來真正想問的形式也暫時放下了,臣妾不提姜靜和曾經是南宮炎的戀人,就說對於一個女人這般不顧形象不要面子的愛情,南宮炎覺得自己還是沒有辦法完全狠下心來,他果然是當不了一個壞人,他沒有姜靜和這麼決絕。
於是南宮炎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把自己的腿從姜靜和的懷抱裡面抽出來,淡淡的對姜靜和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允許你利用我們往日的情感,從今天起,我們的舊情一筆勾銷,我這次放你走,但是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我眼前,出現在寧卿卿的眼前,再無事生非胡作非爲,否則我不會再放過你。”
聽到南宮炎決定要放過自己,姜靜和心底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還來不及爲自己的機智而得意洋洋,就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也不敢再看南宮炎一眼,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在南宮炎心裡的形象已經低到了塵土裡,爲今之計最好的就是趕緊逃離這裡,不要再繼續糾纏下去。
而躲在病房一角的小姐妹,看到短短時間內姜靜和從一開始的高高在上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過街老鼠一般,她心裡冒起一絲無法言喻的寒意起來,她第一次感覺事態的變化會如此的巨大,基本上可以說是天翻地覆,嚇得她都忘記要逃跑,直到看到了南宮炎朝她投來的冰冷的眼神,她才嚇得一個激靈,低下頭跑了出去。
雖然放過姜靜和,但是南宮炎也不會放過那個幫助姜靜和捏造病例的醫生,只是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自己來處理這些事情,反正那個醫生,在他的手段之下肯定是在劫難逃,也不急着要來處理。
識破姜靜和的真面目之後,這麼久以來,南宮炎對寧卿卿的誤會總算是徹底解開,但是南宮炎心裡面卻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一顆心感覺被更加緊緊的揪住了,想到這麼久以來,寧卿卿一直帶着自己對她的誤會和冷漠,還要面對姜靜和的嘲諷和刁難,卻一直在隱忍着,而寧卿卿之所以肯這麼做,全部都是出於對自己的愛,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南宮炎就感覺自己的心痛得,幾乎讓他沒有辦法呼吸。
此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是有多麼地過分,剛纔自己一直在想着的,都是姜靜和做的那些可恥的事情,覺得姜靜和在自己心裡的形象一落千丈,恨不得把姜靜和千刀萬剮,但回頭想想,姜靜和做的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得到了自己的默許呢?倘若不是因爲自己對寧卿卿太過於冷淡,姜靜和也不敢做出這些事情來,正是因爲自己曾經不肯承認自己的內心深處的情感,纔會把事情弄到今天這個地步,讓寧卿卿帶着絕望和遺憾遠走他鄉。
一時之間,對寧卿卿的思念和愧疚如同洪水一般朝南宮炎迎面撲來,他感覺自己就像個溺水的旅人,鼻腔和喉嚨都被渾濁的水給注滿,而水裡面,倒映着的是一幕幕寧卿卿的臉龐,有歡笑,有悲傷,甚至寧卿卿說過的一字一句,都這樣直白而猛烈地衝入南宮炎的心房,幾乎要把南宮炎給淹沒。
無盡的悔恨朝南宮炎襲來,他關上了病房的門,靠在了門上,身體無力地向下滑落,最終坐在了地上,冰冷的地板此刻卻比他的那顆心還要溫暖些許。
南宮炎想到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爲,只想抽自己的耳光,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一巴掌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卻沒有什麼痛感,他整個人已經痛苦到麻木。
就在南宮炎一個人坐在醫院的地板上,沉浸在痛苦和悔恨裡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南宮炎無意識地把手機從口袋裡面掏了出來,麻木地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助理急切的聲音:“總裁,你現在在哪?展銷會的事情又出了不小的問題,需要你親自回來處理,您……現在方便嗎?”
笨笨豬也不想打擾南宮炎,因爲他感覺南宮炎似乎是有點事情急着出去處理了,但是公司裡面事務確實是比較緊要,必須要南宮炎才能做下決定,他一個助理也沒有辦法做什麼定論,無奈之下,只好打電話給南宮炎,但是電話那頭卻沉默了很久,一直沒有聽到南宮炎的回話,助理不免有些擔憂。
“總裁,你出了什麼事情嗎?需不需要我的幫忙?”等了半天,南宮炎這邊還沒有動靜,助理忍不住又開口道。
“知道了,半個鍾內我會趕到公司,你召集展銷會主要負責的人來開會,不管是回去了還是沒回去,全部都叫過來。”
南宮炎淡淡的回話後就掛了電話。
剛纔助理打電話來的時候,南宮炎接電話,腦子裡面全部想的全都還是關於寧卿卿的點點滴滴,至於助理講了什麼,南宮炎根本就沒有聽的太清楚,只是隱約聽到了幾個字眼,猜想是公司裡的展銷會又出了什麼問題。
雖然現在尋找寧卿卿是非常緊要的事情,但是公司的現狀,也有些緊急,有不得南宮炎在外過多的時間投入在寧卿卿的身上,這讓南宮炎十分頭疼,但是卻無可奈何,雖然寧卿卿是他想要得到的,但是公司,也是絕對不可以放棄的。
兩者斟酌之下,南宮炎只能緩緩的站起身來,因爲長時間的久坐,讓他的雙腿幾乎有些麻痹,加上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突然這麼起身攔住時感到眼前恍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