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整天易將都沒精神,下午的圖書館打工也早早地請了假,去教師公寓想看看樂正老師怎麼樣了,走到一半才發現自己沒準備探病的禮物,於是又返回商業街這邊,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買什麼好,最後只好挑了個普通的探病必備物的果籃。
到了樂正老師的房間後,開門的竟然是簫白。易將愣了下,跟着簫白進屋後,發現樂正老師正躺在牀上熟睡着。
“樂正老師在休息嗎?”易將小聲地問,“那我還是先回去……”
“沒事啦,”簫白倒是用正常聲音在說話,“與其說休息,還不如說是昏迷哦,你現在怎麼叫他搖他都不醒的說。”
“怎麼會這樣?!”易將急了起來,把果籃放下後,就來到樂正老師的牀邊。樂正老師的臉色看起來也挺好,呼吸也很平穩,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就像是在普通地睡覺一樣,看不出什麼異樣。
“昨天回去後,馬上就有治療系的人過來了哦,樂正老師只受了一點點傷啦,馬上就給治好了。”
“那怎麼會不醒呢?”
“很正常啦,”簫白說,“睡個一天半天的就好了,沒事的。”
“真的嗎?”對於簫白的說法易將可不怎麼相信,“那小箏呢?他沒事吧?”
“他當然沒事,睡一覺起來後就又活蹦亂跳了。”簫白揚了揚手上拿着竹簫,“小箏只被靈體纏了幾下,沒附靈成功。靈體附到樂正老師身上的時間比較長,所以需要久一點的時間休息,藤原大叔下午有課,所以是我在照顧樂正老師哦!”
易將稍微放了點心,“你在吹曲子給樂正老師聽嗎?”
“嗯!”簫白狠狠地點頭,“因爲昨天晚上聽了小將的話,沒想到我一個人也能讓小箏好起來,所以我下了課就來吹給樂正老師聽……嘛,不過已經吹了半下午了,樂正老師還是沒醒。”
“是因爲樂器不同嗎?”易將指着簫白手中的簫問,“你昨天是吹的笛子呢。”
“可我今天是上的簫的吹奏課啊。”
“……是根據上什麼課來的麼?話說你昨天根本沒上課啊!”
“昨天是隨手拿的。”
“……”
易將翻了個白眼,二人說了這麼久的話,牀上的樂正老師依然沒動靜。看來真是很嚴重的昏迷,一點也感覺不到周圍的環境。
“我還是先走了吧……”易將嘆了口氣,“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誰說的!”簫白把他攔下來,“小將能幫上大忙的哦!”
“什麼啊,我又不會治療,又不能淨化什麼氣之類的,連自己本來應該掌握的能力也使用不出來。如果不是有我這種半調子在的話,昨天樂正老師也不會被連累了……”
簫白生氣地說,“你在瞎說什麼啊!如果不是小將的攻擊及時把靈體從樂正老師身體裡趕出來的話,被纏上的樂正老師可就麻煩了呢!誤傷什麼的完全不是小將的錯,在已經被附身、小箏又被壓到書架堆底下的情況下,小將身爲新人已經做得很好了哦!”
“可是,如果我的能力能發揮出來的話,說不定樂正老師完全可以不用被附身,小箏也是一樣……”易將情緒底落地看着自己的手,“前段時間我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就算是在剛剛知道的時候,我也沒什麼感覺,以爲是我自己被捲進了奇怪的事,想着就靠宮棋和你們去想辦法解決,我只要等待就好了。就算能力什麼的發揮不出來也沒關係,事件總有人去解決……可是……”
“小將……”
“可是昨天……在看到小箏被埋在書架下面,樂正老師又……那個時候,我真恨自己什麼也做不到!就算暫時發揮出了一點能力,最後不但沒幫上忙,還傷了樂正老師,那個可惡的惡靈也被它跑掉了!”
易將紅着眼睛,拳頭死死地拽住沙上套子,“要是再這樣半調子下去,說不定還會連累更多的人……大家都有自己能派上用場的地方,只有我一個人……真是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看樣子總算是找對情緒了呢,”
門口傳來懶洋洋的聲音,易將擡起頭,原來是藤原老師回來了。
“很不錯的顏色哦,”藤原笑着對他說,“現在的你就能輕易使用力量了呢。”
“咦?”
“來,跟着我做,”藤原傳出手,手心向上,“伸出手,把精神全部集中在手上。”
易將學着他的樣子伸出了右手,手心朝上,然後努力集中精神。
“想象你的手心裡有一個點,很小的點。但這個點卻在不停地膨脹,由慢變快,最先慢慢地由一個點變成了一個玻璃珠那麼大的東西,然後速度加快,變成了一個鉛球的大小……”
由慢而快,由點變爲珠子,由珠子變成球。手心中有一股力量正在把微微蜷曲的手指向外撐開,幾乎就要握不住了!
“……越來越快……最後一下,突然像煙花一樣爆開!”
力量強撐到了極至,一股氣流從手心中突破重重阻礙,爆裂開來。手心突然向上竄出了一股火焰,不是第一次那種偶然點着書本的冥火,也不是昨天那種馬上就會熄滅的小火苗,而是真正的烈火,能看到它通紅的顏色,能感覺到它激烈的躍動。火焰依然沒有溫度,但易將卻能感覺到它確實在燃燒着,如同自己燃燒的靈魂。
“成、成功了?!”
藤原衝他比劃了下,說,“試着把它像打球一樣打出去看看。”
易將望了望四周,然後衝着窗戶的方向,想象着體育課上打排球的感覺,舉着手隔空用力一拍。火焰化爲一個圓球形猛地飛了出去,筆直地穿過窗戶,一下子砸在了樓下的池塘中,然後消失不見。
“哦哦~”簫白在一邊拍起手來,“小將好厲害~嘛,雖然我看不見。”
“你看不見就不要瞎起鬨啊!”藤原走過來把簫白趕到一邊,問易將道,“怎麼樣?有沒有一種終於練成了火球術的感覺啊哈哈哈~”
“哪來的火球術啊!”易將爲這個丟臉到家的名字紅了臉,難不成以後還真得像聖鬥士一樣喊招數的名字啦?!
“再試試,”
在藤原的催促下,易將再一次重複了剛纔的動作。火苗輕易地便從手中燃了起來,正當他想再來個火球術的時候,藤原急忙叫住他說,“也可以換一種形式哦,把能力用火焰的方式表現出來了的話,你應該也是有一點具現化能力的。試着想一下把火焰弄成一把劍或者一根棍子之類的東西看看。”
“劍嗎?”易將興奮地想象着手中握着的是一把由火焰組成的劍,就像一些動畫片裡的什麼最終武器那樣。不過努力了半天之後,也最多就是把球形的火焰壓縮成了一根大約三十釐米長的棍子,離什麼最終武器之類的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嘛,至少能改變形態,熟悉之後應該就能好些了,”藤原老師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沒事沒事,就算是操縱系的小箏,最開始的時候也只能具現化幾根線之類的東西出來,你是攻擊系的,也就不要勉強啦。”
“就算現在能用出力量……”易將看着手中的火焰喃喃地說,“在緊急的時候要是又用不出來的話……”
“所以才需要不斷地練習,”藤原拍拍他的肩,平時總是說些打擊人的話,今天倒像是格外網開一面似地說,“俗話說勤能補拙嘛,就像你每天認真地上課、打譜、隨時找機會對局一樣,把學習象棋的精力分一小點到練習攻擊能力上,你這麼聰明,肯定能很快上手的。”
“難得啊藤原大叔,”簫白驚訝地說,“你居然也會鼓勵人?你除了嘲諷我們和對小箏言聽計從以外還會有別的人格嗎?”
“我又不是樂正,哪來的什麼人格啊,”藤原指着簫白說,“倒是你啊,都教了一年了,怎麼還是要和小箏搭檔你才能使用力量啊?小箏是宮棋的搭檔,你進去插一腳不怕宮棋把你河蟹了嗎?”
“要河蟹的話早河蟹了,哪能讓他活到今天,”門口又進來了兩個人,易將一看,原來是同樣拿着水果來探病的宮棋和琴箏。
宮棋指着易將手中的“火焰棍”說,“不錯嘛,小將,學得挺快的。”
“呃,剛剛纔……”
藤原對他說,“記住剛纔的感覺,現在還能記得很清楚是吧?以後在使用力量的時候就按剛纔的感覺來就行了。”
“多多練習纔是正道,”琴箏鄙視地望着他手中的“火焰棍”,“這個形狀太難看啦,再不濟你也得弄個什麼刀啊劍的造型出來吧,這根□□算什麼嘛。”
“□□?”
易將一頭霧水,宮棋同情地拍着他的肩膀說,“不懂也沒關係,那是一個你暫時還不用理解也無所謂的專業術語。”
“你們也是來探病的嗎?”易將說,“樂正老師到現在不昏迷不醒,不會有什麼事吧……”
“不會啦,”琴箏在沙發上坐下,揮揮手,指尖中緩緩流出了淡紫色的氣流,“我就知道小白一個人又不頂用。只要再稍微調理下‘氣’就好了。小白,我們開始吧。”
簫白像只小狗一樣跑到琴箏身邊,跟着古琴的旋律吹起簫來。其他三人站到了一邊,看着淡紫色的氣流慢慢地在屋內流轉,音樂與與氣流一起圍繞在安睡着的樂正老師身邊,不但是樂正老師身上的氣息,連同其他幾人與整個屋子內的空氣都像是在慢慢地變得清澈而乾淨。當樂曲結束後,睡了一整天的樂正都終於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樂正老師!”
易將湊到牀邊叫着,“樂正老師,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現在感覺怎麼樣?”
“咦?”
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樂正老師疑惑地打量着周圍的人,“小將……大家怎麼都在這裡?”
“這幾個孩子都很擔心你啊,”藤原開玩笑地輕輕拍着樂正老師的頭說,“以爲你要變成睡美人了,幾個王子都排着隊準備獻吻呢。”
“呃?”樂正老師急忙紅着臉笨拙地起身,“我、我睡了很久嗎?”
“睡了一個星期了哦。”
“啊?!”
“別聽大叔瞎說啦,”宮棋說,“只是從昨天傍晚睡到了今天下午而已,不到24小時。”
“昨天……我、我怎麼了嗎?”樂正老師迷迷糊糊地說,“昨天……我記得我昨天晚飯的時候去了圖書館……然後……咦?怎麼想不起來了……去了圖書館之後……”
“你在圖書館摔倒啦,”藤原漫不經心地說,“這麼大個人了,一跤摔下去就能暈一天,真是服了你了。”
“是、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宮棋贊同地點着頭,“然後我們正好也有事去圖書館,就把你帶回來了。全靠了小將,老師才能平安無事哦。”
“是小將救了我嗎?”樂正老師轉過頭來,不好意思地對易將笑笑,“又麻煩你了,我還真是沒用呢……”
“哪裡的話!”易將急忙說,“是我太沒用了,如果不是我……哎喲!”
站在旁邊的藤原狠狠地踩了他一腳,樂正老師奇怪地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樂正老師沒事真是太好了……嗚嗚……”
“小將怎麼哭了……”
“他是看到你醒了,所以喜極而泣的,”藤原說,“好了,睡美人也醒了,大家一起出去吃飯慶賀吧,今天我請客哦。”
“哇,難得也,”簫白嚷道,“薔薇館薔薇館,我要吃土豆炸雞~”
“大叔請客很難得哦,大家別客氣,狠狠地痛宰他一頓好了,”琴箏把衣架上的衣服遞給樂正老師,“樂正老師快點起牀,睡了一整天肯定餓壞了吧?”
“哦……嗯……”
“我們先去佔位置,貞子服侍樂正先生更衣吧。”
“餵你剛纔說貞子了吧?誰是貞子啊?!你很想見貞子是不是?好哇雖然我也不知道學校裡有沒有貞子不過今天晚上也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召來那麼一兩隻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多幾隻也是可以的哦讓你當個一夜七次郎也無所謂的哦……”
“誰讓你提貞子!怨靈又暴發啦!”
“不是貞子啦,是小倩啦小倩!”
“誰是小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