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琛?少琛?”
林小碗再回撥,電話卻打不通了,她驚得慌忙往外衝,一邊撥打楊遠手機,不想楊遠手機在通話中,她只得轉撥吳明手機。
“夫人?”也在家的吳明接通電話之際,人已出了房門。
林小碗聽到他聲音,手機都來不及掛,一邊下樓一邊衝樓下喊道:“少琛好像出事了!”
“怎麼回事兒?”吳明大吃一驚,一邊掛斷電話轉撥小飛手機,一邊迎上前去問。
“我也不知道,我剛剛給他打電話,他突然……”手機響了,見是楊遠的,林小碗頓住聲音,迅速接通。
“少琛怎麼了?”
“老闆沒事兒,您別擔心。他手機掉地上自動關機了。”
手機裡的嘈雜聲依舊,隱約聽到榮少琛的喝斥聲,林小碗急聲問道:“你們在哪兒?怎麼那麼吵?”
“季總喝多了,吵着要出去,先不和您說了,我幫老闆攔季總。”楊遠說罷掛斷了電話。
想到榮少琛之間說在季澤言家,林小碗準備去季澤言家,衝吳明說了句“少琛沒事兒”,急步上樓換了衣服,又迅速下樓出門。
吳明不放心,跟着她一起來到季澤言家。
遠遠就聽見季澤言家院子裡的吵鬧聲,林小碗和吳明連忙加快步伐。
只見榮少琛和楊遠架着季澤言往屋裡拖,季澤言則在死命掙扎,口裡不停地囔着“我要去找她!可惡!可惡!”
不過很快季澤言便沒了聲音,整個人往一邊癱倒,被楊遠和另一個人扶進了屋。
林小碗定睛一看,另一個人是萬理。
“少琛!”
“你怎麼來了?”榮少琛本來要跟進去,見到她連忙頓住腳步。
“澤言他怎麼樣?”林小碗跟他一併進屋,聞着滿屋刺鼻的酒味,趕忙捂住鼻子。
“打了鎮定劑。”
順着榮少琛目光,林小碗看到了雙頰通紅、衣衫單薄的季澤言像一灘泥似地軟在沙發上,無比同情,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即又忿忿起來。
“都怪那個害人的小護士,要不是她,這兩個彼此相愛的人,怎麼會被折磨成這樣?真想去罵她一頓。”
“澤言就要去找她,但找她有什麼用?她也認爲自己是受害者。”
“她能證明自己是受害者嗎?”林小碗撇嘴。
“你也不能證明整件事就是她策劃的。”
“少琛,你幫誰說話呢?”
“我是就事論事。”
“照這麼說我們就沒法證明澤言的清白了!綣綣更不可能原諒他了!”林小碗的聲音顯得有些急。
“不一定。”
林小碗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榮少琛沒應她的話,轉視萬理:“你這幾天在這兒照顧他。小飛,你叫兩個人過來幫萬理。”
“好。”小飛馬上去打電話。
“給澤言安排一週假期,讓其他人暫代他手上的工作。”
“我這就去安排。”楊遠也到一邊去打電話。
“我們回去。”榮少琛拉着林小碗離開了季澤言家。
“你還沒告訴我你有什麼辦法讓綣綣原諒澤言呢!”
“過兩天就知道了。”
“我等不及,快告訴我嘛,省得我天天爲他們倆擔心。”
“你擔心得太遠了。”榮少琛不接她的話,轉
問道,“你媽情況還好嗎?”
“還好。對了少琛,我想問你件事兒。”
“嗯?”
“你以前見過我媽?”
榮少琛腳步一滯,隨即搖頭:“在認識你之前,沒見過。怎麼問這樣的問題?”
“我總感覺我媽和你或者榮盛之間有點不太和諧的瓜葛,要不然她不會極力反對我與榮盛有交集。你仔細想想,對我媽真沒印象?她以前經常騎三輪車走街串戶做各種小買賣。”
“沒印象。你沒問過她爲什麼反對?”
“她還是說我姑父的事兒。”
榮少琛聽言暗鬆了口氣,沉聲應道:“既然這樣,那你先別在她面前再提及我們的事兒,等你媽出院以後,我會妥善處理這事兒。”
“萬一到時候我媽還……”
“不相信我的辦事能力?”
“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是……”
“那就沒有問題。走吧。”榮少琛握住她的手,將她往家的方向引,觸及她手掌上的痂,馬上問道,“好些沒?”
“基本沒事兒,就是下午給Leo做泰國香糯米蜜、肉壽司的時候,有點隱隱作痛。”
榮少琛心疼地撫摸:“那麼複雜的東西,不會改天再做?萬一傷口裂開,有你痛的。”
“只是名字複雜,做的方法不復雜,其實就是糉子。”知道唬住了他,林小碗笑了起來。
榮少琛扯扯她的辮子,笑了笑,隨即攬住她肩頭,一併回家。
“我明天再去看看綣綣吧,我總不放心她。”進屋的時候,林小碗不太放心地說了句。
“讓她好好靜靜吧。如果她真的像以前那樣愛澤言,這件事兒估計會有轉機,至多隻是個時間問題。”
“你現在也認爲感情潔癖也不是不可治癒的心理疾病?”
“說到底,我還是不相信綣綣真的會患深度感情潔癖症,一般患這種心理疾病的都是性格孤僻或受過某種創傷的人。綣綣的情感世界不具備這些誘因。”
蘇綣綣三歲時被姚靈雅和蘇亦誠帶離原來生活的地方,兩人對她疼愛有加,從來沒給她受過任何委屈,而她給人的印象也一直是活潑可愛型的。這些林小碗都知道。
“如果只是輕微的就好了,只要澤言多向她懺悔,又或者能找到那個小護士居心不良的證據,都可以很好地解決問題啊。”林小碗看到了希望,有些興奮。
“不過這是最好的想法,別抱太大希望。”榮少琛適時潑了冷水。
林小碗倒不介意,本來打算第二天又去看蘇綣綣,被榮少琛制止了,讓她給蘇綣綣一點個人的時間和空間慢慢思考問題。
此後兩天,她真的沒去找蘇綣綣,蘇綣綣也沒給她打電話,她雖然心裡十分擔心她,但鑑於榮少琛的叮囑,她還是忍住了。
不過到了第三天,她終於忍不住,待Leo午睡後,來到了蘇家。
蘇家傭人小英對她早已熟識,都沒通報,直接引她入屋,一邊小聲道:“林小姐,我們夫人這幾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天天躲在房間哭,這會兒小姐正在夫人房間裡,勸她吃東西呢。”
林小碗邊走邊問道:“爲什麼不吃?身體不舒服嗎?”
小英搖頭:“擔心小姐啊。您不知道,季總這幾天天天都會來家裡,想和小姐談談,但小姐每次都不肯見他,季總每次都失望而歸,昨天下雨還在雨中等了
一下午,都淋溼了呢,也不知道着涼沒。夫人和老闆都看得很心疼呢,只是小姐她……”
見已走到姚靈雅房間門口,小英沒再說下去,輕輕叩門,“太太,小姐,林小姐來了。”
“小碗。”眼睛紅紅的蘇綣綣親自來開門。
林小碗見姚靈雅則閉着眼睛、毫無生氣地半躺在牀上,有些心酸地上前去,輕聲問候:“伯母?你身體還好嗎?”
“能好到哪兒去啊?”姚靈雅微微睜開眼,眯又眯,隨即重重地嘆了口氣,“就兩個孩子,一個都不能讓我安心啊,也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要讓我兩個孩子受這麼苦。老天爺啊,你要報也報到我頭上來啊,別爲難我兩個心肺寶貝兒啊。”
“媽咪!”蘇綣綣搖搖母親的手,眼中淚光再閃。
“綣綣,你帶林小姐出去吧,讓媽繼續懺悔。”
蘇綣綣哭了:“媽咪!您何必這麼折磨自己折磨我呢?”
“媽媽哪裡捨得折磨你啊?你是媽媽的心頭寶,媽媽別無所求,只想你過得幸福。”
蘇綣綣知道母親所指,低頭沉默。
林小碗也明白姚靈雅地意思,見蘇綣綣不迴應,順勢勸道:“綣綣,其實不止伯母,你身邊每一個人都希望你幸福。但不是我們希望你幸福你就能幸福的,幸福要靠自己抓緊呢。許多人都希望能‘擇一美城終老,擇一愛人白首’,美城好找,但要找一個全心全意愛自己的人,真的不容易呢。綣綣,如果你知道澤言這幾天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就會明白他有多愛你。給他一個解釋或贖罪的機會吧。”
蘇綣綣垂眉立在一邊,許久沒吭聲。
姚靈雅等了好一會兒,失望了,擺擺手,慢慢躺下去:“這飯我不想吃,你們端出去。”
“媽咪!”
姚靈雅沒理會。
“我去找澤言,談談。”
“真的?!”姚靈雅眼眸一亮。
“媽咪,你把飯吃了吧。”蘇綣綣轉視林小碗嘆聲道,“小碗,你陪我去?”
“好啊。”林小碗心裡早樂開了花,只恨不能親自打電話給季澤言報喜訊。
要知道只要蘇綣綣願意見季澤言,就意味着事情大有轉機,她絕對相信季澤言會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定可以靠三寸不爛之舌哄得蘇綣綣心軟。
蘇綣綣走出母親房間,撥通季澤言電話,淡淡出聲:“今晚八點,Tomorrow見。”
“耶!”林小碗在心裡歡呼,她似乎明白了榮少琛說的有辦法讓綣綣原諒澤言,原來是蘇靈雅用的苦肉計啊。
“我換衣服,你到外面等我。”蘇綣綣說罷進了房間。
半小時後,她出來了。
見她臉上化着淡妝,林小碗大爲驚喜,連連誇讚。
蘇綣綣淡淡一笑:“別以爲我是爲了見他而化妝,化妝不爲別的,只爲時時提醒自己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哭——妝花掉了很醜。”
“放心,以後不會讓你再流一滴眼淚。”林小碗笑着摟着她的肩,和她一併出門。
這邊,季澤言接到蘇綣綣約見的電話,又激動又欣喜又緊張,趕忙刮鬍子洗澡換衣服,途中接到林小碗的鼓勵短信,他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長底氣。
正要出門,手機響了,見是陌生號碼,他狐疑地接通。
“季先生你好,我是景笑甜,我要見你。”
(本章完)